吴婶笑道:“不用这么麻烦绕来绕去找老陈的,我来帮你打电话给运福好,他那边有电话的,让他去和小荻说下,大家都是邻居,你放心吧。”
“那谢谢吴婶,也麻烦运福了,我先过去,下次再聊。”吴运福虽然混字头,其实也有自己的工作,好像是在一间修车厂做接待,张恒稍微犹豫了下,点点头,转身进了那个包间。
吴婶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满面。
包间里,桌已摆水果点心咖啡,沙雅三人坐下,留出最尊贵的主宾位,见张恒进来,起身非要让他坐那个位置。
一番推让过后,张恒无奈坐下,直接说道:“沙雅先生,你请讲,我能够回答的一定知无不言。”
“小张生果然少年英气,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相形见绌。”沙雅客套了一番,才说出了用意,“我想请问小张生,你为何不参与置地的换股计划,要知道那个方案的确很是诱人。”
“这个嘛,”张恒在心里稍稍组织了下措辞,缓缓道来,“我并不是不看好置地,相反,我认为如果置地并购牛奶成功,那置地未来将会更加辉煌。”
“你不是自我矛盾吗?”诺顿不满地插话道。
张恒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相对于未来的辉煌,置地和牛奶现在的股价都太高了,而换股有一个冻结期,听说至少要10个交易日......”
“这次估计会冻结15个交易日,也是3周时间。”沙雅小声道,同时给了张恒一个歉意的微笑。
同样是插嘴,为何你这么优雅,而他这么粗暴?
张恒腹诽诺顿,微笑道:“正因为存在这个冻结期,在我看来,风险有些超出我的把控能力,不如落袋为安为佳。”
“你也觉得香江股市过热?”沙雅眼含着笑意。
“难道不是吗?”张恒嘴角翘起,“刚才大家也听到了,基本面什么都没有的公司敢市,无数人还准备追捧。呵呵,香江天线,香江黐线还差不多!”
“哈哈!小张生果然幽默,一针见血!”沙雅哈哈大笑,看向张恒的目光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我与你观点一致,我认为,香江股市已经走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步,很有可能在短期内冲至一个疯狂的高度,然后迅速下坠!”沙雅的手做出过山车的动作。
张恒微笑点头,他对这个直率的英国老头有了些微好感。
再说了,人家堂堂汇丰大班愿意和你聊天,那可是香江大部分人都得不到的待遇,不趁机建立起良好的印象,那才真的是黐线了。
只是......张恒忽然发现诺顿的神情不大对头,他隐晦地示意诺顿夫人,她看了下诺顿,朝他微微摇头。
沙雅敏锐地发现了他们的小动作,他瞥了眼诺顿,皱起眉头问道:“诺顿,你有心事?”
“不,不,没有!”诺顿似乎从梦醒来,连连摇头,然后急切道,“照你们刚才所说,那香江股市岂不危险?”
“我的判断是短期内可能还会涨,但是半年后危险了。”沙雅沉吟道。
诺顿脸明显一松,眼流露喜意。
“小张生怎么看?”沙雅询问地看着张恒。
“他的眼光哪能和你相?”诺顿不屑道。
“胡说!”诺顿夫人瞪了他一眼。
诺顿不服道:“他才到小学三年级,怎么能和沙雅这样的精英?”
“那他看好的牛奶公司,你怎么跟进了?”诺顿夫人翻了个白眼。
“他不过是看了报纸,胡乱臆测,碰巧罢了。”诺顿犹自强辩。
“小恒,你画那种图表给他看看,让他明白,成功不看学历,也不看碰巧,看得是实实在在的真本事!”诺顿夫人忿忿道。
“哦?”沙雅来了兴趣,忙从皮包里拿出纸笔,“小张生,有劳了。”
既已如此,张恒也不好拒绝,反正K线分析早存在,他接过纸笔,俯首画起来。
几分钟后,他起身道:“记不住那么多数据,画了我操作的这个时间段。”
沙雅抢过纸,一眼不眨看了好久,抬头深深看了张恒一眼。
“这是K线图,没想到小张生竟也掌握了,我很好,从9月12日到11月10日,将近40个交易日的数据,你全记住了?”
“买了这支股票,自然较关切,所以记下来了。”张恒笑笑。
“果然,成功不是偶然的,小张生,你太让我吃惊了。”沙雅赞叹道。
诺顿拿过纸,看了一会,默然不语。
“差点忘了,回到刚才我的问题,对香江股市的未来有何判断?”沙雅道。
张恒对他的预判非常佩服,自己是知道结果再来倒推,沙雅可完全凭借知识和经验,做出了非常精准的判断。
“沙雅先生,我完全认同你的判断,另外,我预测下周会有一次较大幅度的调整。”
“快说说你的理由!”沙雅大感兴趣。
“你等下,我再画一个图表,”张恒拿过纸笔,很快把这两个月的恒生指数K线图画了出来,指着图表对凑过来的沙雅说,“可能具体数据有些误差,但幅度不会很大,你看......”
“两个月,恒指涨了将近40%,成交量也每日递增,特别是周最后两个交易日,基本都是前一个交易日的两倍。”
“疯狂啊!”沙雅连连点头,拍拍张恒肩膀,“我现在同意你的判断,获利盘太多了,下周非常有可能出现一次较大幅度的下调。”
“扑通!”
诺顿坐着的椅子突然倒下,他一屁股坐到地,张恒急忙前,和诺顿夫人一起,把他搀扶起来,见他脸色发白,双眼无关,张恒关切道:“诺顿先生,您没事吧?”
诺顿眼球转了几圈,呆呆看着他,忽然一把推开他,“滚开!满嘴谎言的骗子!”随后,踉跄着跑了出去。
“诺顿,你在做什么?”诺顿夫人在背后愤怒地质问。
“抱歉,小恒,我得先走了,你坐的士回去吧。抱歉,沙雅,下次再见。”诺顿夫人朝两人道歉,拿着包追了出去。
“小张生,不知道诺顿今天是怎么了,我为他的无礼向你道歉。”沙雅歉意道。
“没事,他可能有心事吧。”张恒淡淡道,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萦绕在他心头,他看了下墙的钟,急忙说道,“已经7点了,我该回家了。”
“那好,我送你下去,让酒店给你叫车。”沙雅微笑着起身,陪他走出包间。
外面会场内的人群还未散去,他们分成几堆,分别围着李福兆、陈普分、李家诚三人,正交流得如火如荼。
“那不是沙雅先生吗,还有那个蓝田股神小张生,他们俩原来一直在私下交流啊。”有人突然看见两人走出餐厅的背影,惊叫起来。
“好像沙雅先生在送小张生离开。”有人跑到二楼窗户,观看大堂里的情况,回来后说道。
“能得到沙雅先生如此看重,这蓝田小张生,了不得啊!”大家齐齐用羡慕的语气感慨道。
“沙雅对我表现出明显的欣赏和善意,难道是因为我那些所谓才华?”回去蓝田邨的的士,张恒仔细端详着沙雅的别致名片,非常疑惑不解。
他只知道汇丰有两个大班,与华人巨商关系密切。
沙雅的前任,桑达士,与包钰刚关系莫逆,友谊维持长达半个世纪,直到彼此去世。
正是在桑达士的支持下,包钰刚才逐渐成长为世界船王,并于去年成为汇丰的第一个华人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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