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川:我靠!他妈的裁判!点球不判也就算了还说假摔!你说什么?
韩文静:我说,你自己说过的话你得遵守诺言!
卢川:哦,还是这个事儿,你觉得我今天没去你没面子了是吧,我去不去真就那么重要么?
韩文静:我告诉你卢川,我限你一个小时之内赶紧过来,否则我们就分手!
卢川:你分手上瘾了是吧,你自己算算我们俩认识半年你说了多少次分手了,分就分吧,我也腻了……啊,进了!
韩文静:卢川,你别后悔!
卢川:我有什么后悔的,哦,你以为我真想给你打电话啊,不小心按错了而已。
韩文静啪地挂了电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等王媛回来,韩文静咬牙切齿,胳膊一挥:走!换地方,继续喝!
我们辗转到了金矿,要了个小包,韩文静扎进去就开始狂点歌,我跟王媛都知道刚才那个电话把她面子伤大了,想要安慰她又找不到话说,最后我小心翼翼地凑到她旁边,假装随口问了一句:就这么分啦?当时她正在唱《分手快乐》,唱的很HIGH很开心,听我这么一问,突然把麦克一扔,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从金矿出来她俩全醉了,我拖着韩文静就顾不上王媛,拉住王媛那个趁机又跑了。王媛似乎醉得更加厉害一点,走路都麻花了,我扶着她,她在我耳边不停:七年了,知道吗,我从家里出来七年,我妈从来不记得我生日。我说你别傻了,你是谁生的?她肯定记得,只不过不说。王媛大幅度地反驳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错了,你错了,你知道我今天打电话回去我妈怎么说的?我说怎么?王媛停了一下:我妈说,她说……说着说着推开我就蹲到地上要吐,我刚想去拽她,余光往前一望,发现韩文静正一个人手舞足蹈地向前冲去,一边摇晃地跑一边嘴里在喊:我失恋了!我自由了!我失恋了!我自由了!我赶紧加快两步跑过去拉住她,又转身回来找到王媛,把她们弄到一起,好不容易拦了辆车,把她们弄上车,一起拉到我家。
到了家门口,我挨个把她们从车里扶出来,先把她们送进电梯,转身跑出去跟出租车结帐。等我折身回来,发现电梯已经上去六楼并重新返回,暗暗松了一口气,以为她们已经到了楼上,等到电梯下到一楼,我刚想进去,发现她俩并排坐在电梯的地上,一动不动地互相催促。王媛说,到了,快出去。韩文静说,我知道到了,我没醉,你看,六楼嘛……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我走进电梯,想把她们扶起来,却怎么也扶不动,干脆让她们坐着,到了楼层像拖麻袋那样直接一个一个拖出来。等我把韩文静拖进客厅,王媛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关上门,发现韩文静一个箭步窜起来,把电视打开,开到最大声,摇摇晃晃边跳边叫,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我冲过去关掉电视她手里握着遥控器又把它打开了,等我抢过遥控器拔了电视插头,发现韩文静又抱着一个小音响躲到阳台上,把门反锁,又唱又跳。我敲了几次门她都不开,我找了一圈钥匙没找着,回来发现她继续在那大喊大叫还朝我做各种鬼脸,最后真把我惹毛了,我大叫一声说韩文静你等着,今天我非杀了你!好样的你别动,我这就去找刀!说完我往厨房走去,想随便找把菜刀吓唬吓唬她,等我拿着刀走出来,发现阳台空无一人,我又拿着刀走进卧室,发现韩文静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宛若处丨女丨,也不知真睡还是被我吓得装睡,估计她是当真了。
我走出卧室,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想起樊斌好几天没打电话回来了,拿起电话拨通了他的手机,话筒里说: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我去卫生间洗了澡,又倒了杯水,慢慢地喝,边喝边拨电话,一直传出的都是关机的声音。
无奈之下我想到了李理。李理是樊斌的同事,三个月前跟他一起从广州调到深圳外派,在那边住隔壁,平时我们两家关系还可以。借着酒劲儿我拨通了李理的电话,很快就通了,我说李理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李理说没事儿,正好我也没睡。我说我打樊斌电话打了很多次,一直找不到他人,我想问问他是不是跟你在一块儿?李理的声音有些犹豫,樊斌……应该是没电了吧。你等着,我去隔壁帮你看看。
一分钟后,樊斌用自己手机给我打过来,好像也还没睡,神智很清醒,向我解释说最近几天都比较忙,手机也没电了,听了半天之后我没头没脑地打断他,莫名其妙地对着听筒说了一句:樊斌,咱们结婚吧。
5
在韩文静旁边躺下,开着台灯上看了一会儿书,天就亮了,我走到厨房,发现冰箱里只剩下几个鸡蛋,我煎了两只蛋,又穿上衣服下楼买了两盒牛奶,顺便又买了两份肠粉,小心翼翼地摆好,怕吵醒她们。弄好了以后我从沙发望过去,发现这点早饭还真把家里搞了些气氛,自从樊斌调到深圳工作,我就几乎没吃过早饭,家里也从未开火,都是一个人随便叫点外卖打发一下,很久没有那种温馨的烟火气了,这么一想我更加轻手轻脚,不希望她们那么早起来。折腾了一顿我也有点困了,刚躺到床上打算眯一会儿,门铃就响了。
樊斌走了后,我开始疯狂迷上网购,三天两头有快递上门,以至于现在各个快递都能熟练掌握我的电话、姓名和作息时间,知道这时候拿到的东西大多数拆开看一眼,就随手搁置再也不管,慢慢越积越多,我就再折价把他们转出去,一来一往快递就跟我更熟。我打开门,签收了快件,发现是前几天在景德镇买的瓷器,一个茶壶,一个酒壶,从图片上看通透圆润,像玉器一样。我拿着剪子,一层一层拆,几层报纸,一层海绵,全用透明胶缠住,拆到最后是用一种灯泡的外包装包的,边拆边感慨卖家包装得真细心,我打开包装,一声大叫:里面赫然是一只灯泡!王媛都被我吓醒了,跑过来帮我拆开另一只,还是灯泡!韩文静打着哈欠走过来,嘟囔着:吵什么呢你们,我正做梦呢!走到近前,随手抓了一个,说周小北你有病了吧这么大老远买俩灯泡回来,说完径直走向卫生间。我和王媛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太可笑了这个,我和王媛讨论了一下可能性,王媛突然跳了起来:啊,这么晚了!我早上得开会!说完向卫生间冲去。
王媛洗脸的时候我把手机递给她,我说你这手机断断续续响了一夜,后来被我调静音了,你赶紧看看吧,王媛放下牙刷,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了句:没事。我说是彭永辉吧,她点点头。我接着问你也不给人回一个?王媛说不用,对了,赶紧拿套衣服给我换一下,一身的酒味。
我回到卧室挑了一件衣服递给她,王媛接过来换上,左右上下看了看,走到餐桌随便糊弄了两口,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去。韩文静满脸不乐意地瘫在沙发上,捧着脑袋,一副很难受很懊恼的样子:啊,昨天我又喝多了,我又被你们蹂躏了。这是韩文静的风格,每次喝完酒,第二天总要跟我们倾诉她又喝多了。语气婉转,意味深长,就像古代的风尘女子跟她的恩客抱怨,讨厌,上次你又把人家弄疼了。我没搭理她,她有没精打采地站起来,去把鸡蛋吃了,牛奶喝了,抹抹嘴说哎呀不行,恶心,我得回家接着睡会儿。太难受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韩文静摇摇欲坠地站起来往外走,扭头看到了沙发上挂着的一张合影,照片里面我和樊斌神色亲密,背景灰暗,两人光彩照人。韩文静说这什么时候的照片啊,好几年了吧,还挂着。我说是啊,还是咱们上大三的时候那时我跟樊斌刚认识。韩文静顿时清醒了,也忘了困了,开始回忆:唉,你的大学过的多值,碰上樊斌了。你看我,大学四年睡过来的。我妈当时还特懊恼,说我,你怎么就不能努努力考上北大?我还就不信在北大睡觉就能把人给睡聪明了。我说:你也不错啊,遇上孙文了。孙文当时是我们班主任,都上了一年课了,有次打电话到宿舍找她,问她为什么总逃课,自报家门之后韩文静说:你谁啊,我不认识。我把这段复述给她,她一副陶醉的神色:后来就深刻了嘛。可惜他后来结婚了,多帅啊。那时我多喜欢他啊,暗恋。我说你得了吧,你懂什么叫暗恋吗,弄得全校都知道你喜欢人家,还暗恋呢。韩文静瞪我一眼,语气铿锵有力:对我来说,那就是暗恋!我没理她,转身回卧室睡觉,在我关门的时候,韩文静仍然伫立在照片面前仔细研究,仿佛在留恋当年的时光。
躺在床上时睡时醒,起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三点,回想起昨晚跟樊斌的电话不禁哑然失笑。是的,我跟他求婚了,并且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确定了各种细节,包括买什么样的结婚戒指,包括约双方父母吃饭,不管我说什么,樊斌一律说好。由于从来没有独立进行过这种官方活动,我辗转反侧,日不能寐,终于忍不住给韩文静打电话,让她陪我去买戒指。韩文静说:好啊,我还在画廊呢,让我陪你买东西可以,不过你得先陪我回趟家,要不然老韩又该骂我夜不归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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