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说,吊死的人最后看到谁,就会找谁索命。我不信,直到我12岁那年》
第38节

作者: 元気蛋包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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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训斥,还说及爷爷,我大感委屈,立刻就要掉眼泪,但还是强忍着没哭出来,其实我真不是为自己考虑,骄奢淫逸都惯出来的毛病,前一天我还是个臭要饭的,哪能立刻有当万元户的野心,但我也不是全为何道长考虑,而是想让他发财,再把初二接过来。
  看何道长这架势,我跟他了也只能勉强吃饱,李家的生意再败也是顿顿四个菜,而且我需要一大笔钱,因为李叔叔说,有个叫美国的地方很发达,也许能治好初二的病。
  见我红了眼,低头不吭声,何道长也许想起我毕竟是流浪出身,穷怕了,就安慰几句,说他不是那个意思,但还是警告我不准敛财,还说有时间教我背什么初真十戒,犯一条就打死我。
  第一次,我感到了拜师之后的约束。
  何道长回家只拿了点金银纸元宝,再向冯大愣家走去,被误会的委屈劲也过了,我问道:“师父,你就拿这玩意给师兄驱邪?不是说你有一柄很厉害的桃木剑?”就是抽我四爷爷那根,抽了半小时都抽不断。
  何道长唉声叹气:“师父的法器都埋山里了,而且你师兄够呛能救回来,所以才让你给他磕俩头。”
  我很意外:“这么严重?”
  何道长说,报应到了。
  这几年他也知道冯大愣的勾当,驱邪治病是天经地义,但他收了邪应该超度下葬,不过何道长没教他超度的本事,但也应该埋进地里,可冯大愣却拿鬼卖钱,伤天害理,而且他卖的不是补药,而是一股子阴气,压榨男人的肾源才变得龙精虎猛,吃上一瓶,这一晚是厉害了,可洒出去的都是最宝贵的精血,最是伤身,何况健康男人谁买这玩意,都是些老了的,软了的,对冯大愣的罐头十分依赖,一瓶瓶整下去,旦旦而伐,伐不了几年就没命了。

  可以说他跟贩毒没什么区别,要真贩毒,老天爷也懒得理他,可他是贩鬼呀,亏阴德的买卖,何道长都不敢管他,只能等他出了事,看看能不能帮他过一劫,过得去就好生教导,过不去就死了拉倒。
  前几天冯大愣去其他村给人收惊,还抓了一只邪,那家人请他吃饭,喝了不少酒,骑摩托回家就摔沟里了,装邪的罐头瓶摔碎,那只邪就上了他的身,也不知什么仇怨,要往死里搞他。
  有些听不懂的词语,跟师父请教,何道长解释说,收惊就是喊魂,人有三魂七魄,除了一道生魂不会丢,其他都不稳,受到惊吓会散,惊吓过度就会丢魂,比如溜到别人背后喊一声,那人受惊一刹那,肯定发懵,脑袋一片空白,因为三魂七魄散了一下,不过很快会聚回来,因为吓的不厉害。
  像陈家村的陈傻姑是天生少了两魂,神仙都没辙。

  冯大愣瞧的病人就是被邪祟吓丢了魂,他收的也是那只,之所以说这只邪往死里搞他,因为不同的邪祟上身有不同的反应。
  被鬼冲了就像陈老头,整个一个精神分裂,被动物觅了就会有动物的习性,比如蛇觅,病人就在地上扭着前进,而被邪气纠缠就不一定了,比如人死咽下的最后一口气,变成殃气,活人吸了会应堂发黑,不停倒霉,被太多阴气缠上就会昏睡不醒,被尸气沾了就是皮肤溃烂之类的。
  冯大愣昏迷不醒,像是吸多了阴气,可哪怕他睡三天只清醒一小时,这一小时就是正常人的状态,不该去啃树根。
  所以何道长说冯大愣应该是被鬼冲了,而且鬼要搞死他,来了个悄悄进村,打枪不要,压着冯大愣不让他清醒,偶尔起来啃点树皮,硬把他折腾的只剩一口气,这就棘手了,不管它是什么邪祟,何道长都有自信将它赶走,只是冯大愣现在禁不起折腾,绑树上拿桃木剑抽,两剑下去冯大愣先死了。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观察一夜,看看冯大愣到底被啥缠着,再有针对性的驱邪。
  我说,什么是有针对性的驱邪。
  “要是鬼,咱就磕头求他走呗,要是动物,它爱吃啥,咱拿啥引出来。”
  还真是蛮有针对性,我又问:“师兄给谁家平事,咱去问问呗。”
  “只知道在五寨营村,一家家问过去不知要耽搁多久,还未必能问清楚,多耽搁一天,大愣就多一分危险。“
  再回冯大愣家,邻居媳妇送来晚饭,本来我还想琢磨一下鬼罐头的事,一见那一锅热腾腾的汤面恨不得跳进去边吃边游,何道长知道我饿坏了,要了碗让我快吃。
  看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天黑时给我讲故事的中年人说:“何师傅,你侄子是不是被饿死鬼给冲了?以前大愣收过一个饿死鬼,就是他这样吃饭的。”

  何道长苦笑两声,没说话。
  吃了饭就在院里闲聊,九点多,大家把冯大愣抬到院里,椅子上摆个端坐姿势,说是要上贡品,磕头求它放过大愣。
  何道长尴尬:“我避一避吧,我这年纪给大愣磕头,折他寿呀。”
  中年大叔说:“不用,咱跪的是大愣身子里的那位爷,大愣对您有恩,您这把年纪都愿意为了报恩给它磕头,或许那位爷一感动就放了大愣。”
  何道长无奈,只好跪在最后面,一脸苦相,一扶之恩是他吹出来的,反倒是他对冯大愣有恩,还是大愣师父,恩师给徒弟磕头,这寿折到东海去了,可他没法解释,自己挖坑自己跳。
  换了新鲜的瓜果点心,还有汤面白酒,四根香往香炉一插,冯大愣坐在桌后,我们在桌前跪下,中年大叔一边在铁盆里烧纸,一边带我们鬼哭狼嚎:“老爷开恩呐,放了我们大愣呐。”
  嚎一嗓子磕一个头,我无所谓,偷瞟何道长,却发现他鬼精鬼精的,看上去像跪,其实脚尖和双手撑地,膝盖离地面还有一丝距离,只是他歪着头,紧盯冯大愣的脸,不知在观察什么。
  我们磕头,何道长就趴着,三五下之后,他似有所悟,居然彻底跪下,和我们一起磕头,却暗地里搞小动作,直腰时双手合十,弯腰时立刻变成双手掐诀,不是掐住不动,那十根指头跳舞似的变幻种种古怪手势,口中也念念有词,十足的神棍模样,相当唬人。
  磕头求饶的法子已经试过了,谁都不认为有用,磕了十来个,冯大愣邻居们起身,这时才发现,原本歪头昏迷的冯大愣居然挺直腰杆,眯着眼,十分阴沉的盯着我们这些跪在他脚下的人。

  领头的中年大叔也就是冯大愣邻居,俩人经常喝酒,关系密切,一见他睁眼,惊喜道:“愣子,你醒了?”
  冯大愣缓缓扭头,目光挪到中年大叔脸上,他的嗓音好像钉子划过玻璃那般尖锐难听,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愣子?你他娘骂谁呢?”
  冯大愣爱喝酒,他发疯后来照顾他的都是酒场上的朋友,就称他愣子,显得亲切。
  日期:2018-04-15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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