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往事————五行通臂拳创始人张策的传奇一生》
第25节

作者: 廊坊张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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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狼狈回到香河县城,团练所里二百多团丁和师兄弟当时就炸开了锅,纷纷摩拳擦掌,扬言等师父回来,一定要去梨园村报复,替团练所挣回面子!这时,武文祥在县城酒楼大摆筵席,庆贺儿子武桓取得秀才功名,香河县里的头面人物悉数到场,张策是武桓的结义大哥,自然也要随着陪酒伺候。
  日期:2018-07-02 21:07:30
  团练所的众师兄弟见师父迟迟不来,个个心烦意乱。这时,姚兴起悄悄叫过阎海舟,私下说道:“大哥,我看师父这是故意躲着咱们,不愿意管这闲事。”阎海舟道:“那你想怎么办?”姚兴起一咬牙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师父不在,群龙无首,挑唆大伙跟咱们去报仇!”阎海舟摇头:“不行,这就是咱们梨园村自己的事,不能拖连这么多人。”姚兴起道:“自古法不责众,只有让更多人掺和进来,才能把事办成。就凭咱们兄弟三个,猴年马月才能把地抢回来。”阎海舟开始犹豫:“那师父事后怪罪如何是好?”姚兴起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豁出去干吧。”阎海舟跺了跺脚:“行,就这么着吧。”有了阎海舟这句话托底,姚兴起马上对众师兄弟喊道:“不等师父了,马上抄家伙去梨园村报仇!”康文胜道:“这么大的事,得和师父说一声。”姚兴起道:“大师兄挨了打,已经让师父没了面子,只有先打回来再说!”

  日期:2018-07-02 21:07:45
  二百多师兄弟,多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后生,只知道好勇斗狠,哪还顾得其他,经人一煽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不等师父回来,抄起棍棒,跟着阎海舟、姚兴起浩浩荡荡,杀奔梨园村去了。
  朱孝圣、陈江龙刚打跑了韩占鳌一伙,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见香河护商团练二百多人杀气腾腾赶来,梨园村百姓见来了援兵,也都抄起家伙,将教堂团团围住,足足聚了三五百人。好汉不吃眼前亏,陈江龙见对方人多势众,不敢恋战,护着朱孝圣,打出一条血路,直奔天津教会求援去了。

  日期:2018-07-02 21:08:00
  护商团练大获全胜,梨园村民激愤之下,二十年的怒火犹如开闸的江水,一发不可收拾,众人一把火烧了教堂,火苗冲天,直入凌霄。大伙闹腾了一宿,直到天明,护商团练才意犹未尽返回县城。
  朱孝圣、陈江龙逃回天津,法国教会大怒,立刻向领事馆提出申请,派出洋枪队,镇压梨园村针对法国人的暴动!朱孝圣、陈江龙带着洋枪队杀回梨园村,大开杀戒,凡是参与打砸教堂的百姓,统统格杀勿论。一时间,梨园村血流成河,五十余人死于非命,阎海舟、姚兴起仓皇而逃,连夜躲到杨村去了。李为四也逃出重围,回到香河,向张策告知此事。
  日期:2018-07-02 21:08:14

  事情到了这一步,张策才知道徒弟们捅下了天大篓子,不禁一生长叹。韩占鳌、周景海、周学伊、张公干、康文胜五人战战兢兢,来到张策跟前,“师父,我们知错了。”张策两眼微闭,久不答话。过了片刻,五人实在熬不住了,纷纷跪下:“师父,你愿打就打,愿罚则罚,可千万别不理我们呀。”又过了好一会,张策开口徐徐说道:“打人容易善后难。这天底下的事,要都靠拳头武功论高低,你们师爷杨健侯早就当军机大臣了。你们还年轻,栽个大跟头就都明白事理了。”正说着,县令宋魁星派人召唤张策过去,张策让韩占鳌召集护商团练所有团丁弟子集合,等他回来训话。

  日期:2018-07-02 21:08:35
  张策来到县衙,安学而、余越生早就等候多时。得知县里护商团练在邻县惹下这么大祸事,宋魁星勃然大怒,见张策到了,破口大骂:“乱咬人的疯狗!你是香河县的团练把总,管人家静海县的闲事干什么!”安学而道:“大人,事情已经出了,您生气也没用,下一步咱们该怎么收场呀?”余越生道:“还能怎么办?一推六二五,这事就跟咱们香河县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护商团练的几个团丁私下胡闹。当时天黑人杂的,他们看清有谁参与了,就点出名来,点出谁来,咱们就把谁交出去顶罪。总之一句话,这事和咱们宋大人,和咱们香河县商会,那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宋魁星点头道:“好,就这么办。”然后一指张策:“那个张秀林,团练把总的差事你就不要再干了,回家该干嘛干嘛去。”张策始终一言不发,脱下号衣,默默离开。

  日期:2018-07-02 21:08:51
  张策回到团练所,韩占鳌领着众师兄弟二百余人,黑压压站了一片,张策登上高台,看了一眼韩占鳌:“人都来齐了吗?”韩占鳌道:“全齐了。”张策点点头,正步走到台子中间,整整衣服,下面鸦雀无声,全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张策扫了一眼,徐徐向众位弟子跪了下去!

  众人大惊,二百余人也赶紧跪下,韩占鳌、周景海膝行上前,搀扶张策:“师父您这是干什么!”张策推开两人:“我求求你们,都散了,回家过日子去吧。”徒弟们大哭:“师父,我们错了。”张策大喊一声:“都回家去吧!”说罢,重重给徒弟们磕了三个响头,徒弟们顿时哭声震天,李为四匍匐到张策跟前,捣蒜般磕头,边磕边哭道:“师父,都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吧。”旁边张公干一把推到李为四,骑在身上,大耳光子狠劲抽着:“都是你们三个忘八端的混蛋玩意,把师父害成这样!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张策喊了一声:“住手!”张公干没有理会,还是狠劲打着,张策急了,吼道:“你要还认我这个师父,就赶紧停手!”话说到这份上,张公干放下李为四,重新给张策跪下。李为四爬起来哭道:“师父,您就让师兄打我吧。”张策又吼一声:“滚!”李为四愣住,周景海推了他一把:“还不快滚,等着让人打死你呀。”其余师兄弟们也一齐冲李为四吼道:“滚!”李为四无奈,只得连滚带爬逃出团练所。

  日期:2018-07-02 21:09:23
  见李为四走远,张策又跪着对徒弟们说道:“我总和你们说,练武的人要惩恶扬善,可这世上,啥是善啥是恶,谁又能分得清?”徒弟们低头不语,张策又向他们讲了当年杨健侯、戴二闾舍命救护李鸿章的故事,然后问道:“你是说说,当年你们杨师爷这么做对不对?”徒弟们纷纷摇头:“说不好。”张策又道:“梨园村争地的事,又何尝不是如此呀。你们记着,为人处世的功夫要比练武搏斗的功夫更深。你们回家去吧,安稳日子比啥都金贵。”说罢,徒弟们无不伏地痛哭,张策默默起身,头也不回,离开了团练所。

  张策回到家里,诉说这两天发生的事,何叶安慰道:“只要你平安,把总那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不要就不要了。”张策欣慰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日期:2018-07-02 21:09:47
  辞了官差,何叶又即将临盆,张策为了生计,每日推着独轮车,到街上摆摊卖春饼卷菜。这一日傍黑,张策收摊回家,前脚刚进门,后脚武桓就兴冲冲跟了进来,“大哥,有好事了。”何叶忙招呼武桓:“宜亭,有啥好事呀。”武桓道:“大哥你不是在县学挂名成了监生吗?县学发了公文,我替你领了,你明年就能拿着它去考武秀才了。”张策接过公文,苦笑一声:“都混成这样了,还考什么秀才。”两人正说着,哈宝恒听说张策在县城出事,赶紧过来看望,恰好武桓也在。何叶烫了一壶酒,炒了两个小菜,三人坐下边喝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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