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黄土塬》
第32节

作者: 关陇忖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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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3-08 18:03:50
  面食师傅到了之后,整个班子齐了,方秀秀就潜心给兰洽会准备剪纸作品了。她知道这次的重心不是去参会,而是拜见李真教授。在方秀秀的心目中,拜见李真,是个神圣的时刻,对于她有着双重的意义。一是一种身份和名望的体现,二可以当面聆听教授的评价和指点。所以接到通知后,虽然离会期还有近两个月时间,但她就认认真真地开始准备了,除过利用业余时间潜心创作之外,还想把自己的作品进行分类和装裱。装裱门市擅长承接字画,对剪纸装裱不大欢迎,因为有些剪纸作品采用对剪的话,还好装裱;单剪的作品,往往有些细节上与在整体有点脱节,装裱人员稍有不慎,就会出错,因此,装裱店一般都拒绝接收剪纸作品。方秀秀看上的装裱门市,人家不好好承接;人家愿意承接的,方秀秀又觉得其装裱水平欠佳。为了达到自己的艺术要求,她只能在装裱期间给予配合,把一些较为复杂的程序自己先做了,然后让其装裱,这在无形中就加大了方秀秀的工作量,也在无形中对饭馆的照顾有所松懈。除过中午和下午两个就餐时间再店里之外,其他时间不是剪纸,就是跑装裱店。不知不觉的,就准备了几十幅内容丰富的剪纸。

  快到展销会跟前时,方秀秀才把自己要去参展的事儿告诉了黄东东,黄东东故意说:我知道你这几年没出去亮个相,心里憋不住了。方秀秀说:咱们钱挣着,酸枣也捡着嘛。我干这事儿又没影响饭馆的经营,该干啥我都干着,自从你让我独立经管饭馆一来,饭馆的收入也没有减少啊。黄东东说:好了好了,既然想去,就去吧。我有空了,过去转转。方秀秀说:主要是早上购材料,如果没有啥事,尽量你去购买。黄东东说:这个我知道。

  正在说话间,文化局来电,说一个叫乔桥的剪纸艺人租不起展厅,想与人合租,建议方秀秀与乔桥放一个展厅。问方秀秀同意不同意?方秀秀听了对方需要的面积不太多,就说道:行,就照顾一下她吧。
  方秀秀刚放下电话,黄东东问:郭延平不是文化局局长吗?估计他也去参加兰洽会?方秀秀听出了黄东东的意思,就故意瓮声瓮气地说道:不知道。黄东东说:你怎么不知道呢?这几年他经常给你送个信、搭个桥什么的,你们不是常在联系么?方秀秀说:联系又怎么样?你不是天天和耿梅在一起共事么?我说啥来?
  这句话一下把黄东东给噎住了,他愣了愣,突然往起一站说道:我知道你说着说着,就胡扯上来了。说罢,出去了。
  几天后,方秀秀就要出发了,在临走前,她给厨师林霞和服务员赵莎莎叮咛:这段时间我乘干自己的事儿,生意咋样,你们都看得见。一定不要松懈,在饭菜质量上不能有丝毫马虎。林霞说:你放心吧,你走之前是咋样,回来还是咋样。
  由于要参展,方秀秀带了上百件作品,装了两大包。黄东东就开车将方秀秀送到车站,将包放到了公共车上,叮咛方秀秀回来后,提前给他打电话 ,然后离开了。
  日期:2018-03-09 10:38:11
  3、为你而舞
  公共车在尚未统一的公路上行驶,时而高速,时而低俗。时而平原,时而山间。由于天色半阴半晴,一些绿树覆盖的山间漂浮着轻纱般的薄雾。看着车窗外的山色,方秀秀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孟浩然《过故人庄》的诗句:“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心里正在触情生情时,但见两只鸟儿从翱翔从她的视线中飞过, 接着一棵形象独特的杜梨树跃入了她的眼帘。此树高高地矗立在一座高高地山顶上,周围光秃秃的,唯有它长得又弯又高,像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在俯瞰着山下的芸芸众生。方秀秀看着那棵遥远的大树,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感觉一只手从棵树中伸了出来,轻柔地拨动起了她的心弦,她顿时感到心里意象万千,思潮滚滚,耳边不由自主地响起了李真那优美而清亮的京腔。自从她进了城之后,每年,她与李真总有一两次通话,不是缝节的问候,就是剪纸方面的讯息。每次与他通话,方秀秀感觉自己像在聆听一段美妙的音乐,在音乐中的伴奏下,她看到了清华大学的校园,看到了李真主持的讲台,看到了一片流动的人才,看到了繁华神奇的艺术世界。这时候,她就感觉自己离大学很近,离知识的海洋很近,离梦想很近,离人类最优质的生活区域很近!感到她站在了繁华的人生顶端,许多美好的无以言状的东西在她眼前萦绕,那是多么美好的精神享受啊。方秀秀不由得心潮澎湃,不由得浮想翩翩,不由得灵感大发。在这个时候,她就拿起了剪刀,把李真教授带给她的诸多感受汇于剪刀之中,在一片纸上放肆地舞动了起来。

  一幅幅剪纸,就是在李真带给她的激情和意象中诞生了。其中一幅剪纸,方秀秀感觉是自己最有张力、最有灵气的创作—一个乡村女子,在山巅与太阳出忘情地舞动,把水里的鱼儿带出水面,把地上跑的狗儿送上了空中,树木、鸟儿都跟她舞动,地气上升,阳气下沉,演绎出了一幅人与自然大融合、大图腾的情景。她给取名叫《为你而舞》。
  今天,方秀秀就带着《为你而舞》上路了。她越关陇平原,跨宁夏,过六盘山,一路心情飞扬,浮想联翩。六七五六个小时后,她到了西部工业重镇城市—兰州。
  日期:2018-03-09 21:25:42
  一到下榻的宾馆大门口,老远就看见了宾馆上空悬挂着“开放、开发、合作、发展”横幅和标语。进了一楼大厅,在报到处签到时,碰见了陈占霞。陈占霞握着方秀秀的说道:这几年都没见你参加一些会议,估计你不来呢,所以没与你联系。你是怎么来的?方秀秀说:肯定坐公共车嘛。陈占霞说:你看你,早不说,我带了车,拉了别人。方秀秀说:没事,拉谁都一样的。
  报到之后,方秀秀拿着房卡往自己的房间走,见陈占霞和自己在一个楼层,只是隔了几间房子。陈占霞的房子在里手,就给方秀秀叮咛,有空了,到她房子坐坐,说她隔壁就是清华美术学院李真教授的房子。方秀秀故意问:李教授还没来吧?陈占霞说道:肯定没有,咱们早来一天,是为了布展,人家来是参会的,肯定比咱们晚一点。
  方秀秀得知陈占霞还带了香包什么的,就说道:需要帮忙时吭声。陈占霞说:不用,郭局长把他们单位的工作人员给我派了两个,我公司还来了一个,人手够了。方秀秀问:郭局长来了没?陈占霞说道:还没有,我联系了,他让我先走,估计明天来。
  一提起郭延平,方秀秀脑海里不由浮现了二十多年前,她与郭延平谈对象的情形,想起自己失恋后为情差点死去后来的情形,她内心就有那种隐隐作疼的感觉。每当这个情形出现时,她就赶紧警告自己,希望别回想往事,把过去的一切从脑海里消除干净。但是,在某些时刻,总是不经意地浮现了。就像此刻,陈占霞的话题又不由自主地触动了隐藏在内心的那个情景,她顿时感到心里有种莫名的滋味。再一想,自己马上要见到李真教授了,自己的心情怎么会被这个事儿干扰呢?她提了一下神,进了自己的房间,但见那个叫乔桥的女人已经在房子里了。乔桥还没等方秀秀开口,就主动问道:你就是方秀秀?方秀秀说:就是的,你是乔桥?乔桥说:我见过你的剪纸,你见过我的剪纸吗?方秀秀微笑道:我…咱们是初次见面,还没见过。乔桥说:听说你奶奶的名气很大,你自己又是剪纸高手,自然不看我的剪纸。方秀秀微笑道:啥高手,咱们认识了,以后自然会注意你的剪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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