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人与人的隔壁,情与心的筑墙,是凿破还是垒厚?》
第5节

作者: 左有织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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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劳动得到收入,没有钱财基础。周围又不可能随便拾得,所以这是叫我去完蛋。”
  “可以拣的自然可以拣呀,像谁谁谁掉点钱你捡起来就用,哪里哪里有点面包屑你捡起来就吃。或者去乞讨,去骗,去偷抢。要不然,靠你的人格魅力感染而白吃。对,是白吃。其实大城市里好心人到处都是呢。但长久无理的混吃赖住除非是爹妈谁也不会当活菩萨供养。若真发生了无端不计较又非怜悯性的赠予,你得就此打住,过深的话就没挑战性了,指不定世上也有就是想扔财或者因为什么你我看不见的精神得到而愿意施赐的奇葩。所以才有‘不能放纵馈赠’,更别说其他深入的得到。”……

  夜里的面食撑不了多久。林秋寒要少动减少消耗,但又要走动去寻找。他便在上午躺睡减少代谢,到下千时分,他出去觅食。结果当然是一筹莫展。他不再期望于拾钱的白得,而且也难有三番两次的机运。他怀疑自己会不会到捞翻垃圾桶的地步,这对胃不好的人是绝对打击。一想到捡食剩下的,他便去锦里走走,见见食物色泽,饱闻油香孜然味。
  锦里是鲜香古色地,游于其中得可得耳目舌鼻各两三点乐趣。听民乐声,观戏剧变装,尝风味食,闻杂味。林秋寒的能力,就是把这些皆转变为胃上的饱感。茶楼上的喧嚣让他自己也鼓胀,行者之间的接踵有一种撑感,放彩的古色好像要尝个遍。如此调节虽瞬间有心理的饱足,不过虚幻久了就该受闹腾。他开始去挨个挨个门店瞅,看看张飞牛肉,糖油果子,肥肠粉,钵钵鸡,三合泥,叶儿耙。他一路看一路闻一路流口水。

  反正他以前带朋友来锦里时可以包通吃,他便去回忆那时往嘴里塞的盈满感和油滑。当时印象加载到现在,情景带入的想象造成了完全的虚拟现实。
  林秋寒看见了一个和他有相同状态的小男孩。小男孩一个人在这里晃荡,东走西走,畅快漫游,是个爱打哈哈的童子。他摸一摸墙又去观望吹糖人的有趣。林秋寒觉得和他志同道和,要是以前就可以带着这样嘻皮笑脸的小儿痛吃一顿。
  林秋寒在锦里的末尾的一家进新开的卖着牛肉焦饼和糊糊的门店里可以大展他运气尚佳的身手。因为处在末尾又是新开的门店,正靠抽签上的免费试吃来积累人气。这是一件白得的生意!林秋寒的试签得到了一餐。
  而当他排队领取的时候却把签让给了那位看哪儿都干吧吧瞪眼的小童子。小童子一边笑一边哥呀哥呀地喊。小童子其实是有钱的,就把钱塞给了林秋寒。那是嫌他闹的妈妈打发他到外边去混的手段。
  林秋寒见到了白得的妙,想完全是在转让中换取。他便盘算着用这可怜的五元钱买一个什么东西,再朝着价值更高的物品不断循环交换,说不定最终能换到上千元的价值物。
  但他还是把那五元用掉了。他在锦里遇到因为静不下去而出来走走的隔壁。隔壁看着他就转身走,气呼呼侧进一间卖纪念杂货的门店。
  一会儿后隔壁又走出来,叫住他,完全把他看白了,想他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蹿吃蹿喝。薄暮确实一灭一闪着嫌憎记恨和不突兀平和的双重态色。怎么说,是鱼在吊崖的砧板上恨砧板又不得不靠其承载。“下午想去趟医院,你来吗?”
  “来。”林秋寒就和她并排。冷寂极了,世界在喧嚣,并行二人在无声,最沉默便是如此。其间林秋寒请她吃了一串凉糕,用掉了那五元。他们不仅极寂地蹿走了锦里,还绕着武候祠外面走了一圈。走走着林秋寒落到她后面,靠缓慢来保存体力。薄暮以为他是要拖赖,便等他。

  他们并行了两个时,就没有说过话。很耐得住寒漠的林秋寒偶尔的插科打诨式的起语也被薄暮给削忘。林秋寒便知道隔壁是个很能忽略并在扫兴时可以冷战得封印欲望。接着到了三个小时,四个小时。林秋寒使劲走不动了。但她一直走着,她好像靠着行走来消释内心,或以看东西南北的见闻来舒畅。说薄暮因小气而容受尴尬也不太对。她似乎埋浸于什么无关风月而忘掉了林秋寒。在街头不为了什么到达的走动有时就是那样无心,埋于周围又不可与周围相融,成了一颗掉地冰块,一边化一边未化干净。

  “其实,今天不是去检查怀孕的。”她终于开腔了。
  “那是去干嘛。”
  “去给我一朋友拿药。她得了艾滋,还很年轻。但吃各种抗反转录的酶抑制剂都没用。最近一段时间开始大量喝中药。现在要我去帮她拿。记得药方里面有什么雷公藤和小花火烧兰什么的。”
  “中药么,雷公藤里的生物碱是有一点抗HIV活性作用。不过破坏免疫的疾病不太好治疗。”
  “就是很糟心。隔壁,你——没有吧。”
  “没有。”但林秋寒不确信张落书有没有。“你要不要查一查?”
  “你都没有了!”
  林秋有一丝发怔,薄暮在认定之上能推出合理的东西,但却很少去考量认定的是否合理。认定的不一定是真定的,认定之上推出的合理就可能与真实背道而驰。
  “走吧,隔壁。等等,你叫什么。”

  “林秋寒。”
  “我是叫薄暮。是薄暮,不是伯母,我才二十三岁呀。”林秋寒便一直薄暮地叫了下去。薄暮有些天真,连她的走动也是灵跃带跳。仿佛她一直都是以压抑的恨在掩盖她的天真酣畅。而其巧灵的身段有时抑止不住了无忧内心,就会活泼起来烂漫一下。
  薄暮又冰镇镇地变得凶厉和冷气,努力想挤出刀削眼光,成一只完美饿狼,杀了对方的自信。“走不走!你不会想逃跑吧。”
  “怎么会,走吧。”

  “我说,林秋寒,要是怀孕的话怎么办。感觉有一股力量在踢腹。”
  “打掉啊,你难道想背负吗。”
  “想起来就很可怕。毕竟是腹中之肉啊。”薄暮露出一丝激颤的蹙额状。
  “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和平地与犯人讨论未来吧。这样犯人会得寸进尺。”
  “我当我不会!像你这样的施害者有权利教导受害者吗?甚至连凌驾于自裁之上的机会都没有。说白了,现在你命不由你,由公丨安丨和司法机关。”薄暮确实是想啖其筋肉,噬其骨髓,甚至要扇他耳瓜子。林秋寒只好闭着眼睛等。
  “算了,其实,这些都是我自找的。”她又说。
  “被玷污能够是自找的?”
  薄暮想了想,理不太清楚,“昨天我喝了太多酒。醉没让我昏过去,反而让我变得敏感。我又没关门,又有些耐不住一个人的空旷。所以没有去挣扎。你不要误会,那只是一次不可控制的意外。我清醒才不会任着人家摆布。”

  林秋寒突然觉得她整个人都是混沌的,没有清楚原则,没有一般布防。她本身搅成了一锅谁都可以喝的粥,粥里确实很少有实在的米粒。可以说她本身就是不太实在的。或者实在的不在身体,在无关风月之中,所以倒好像她不在介意,也对摆布无可奈何。忌恨的眼光貌似在争取,不争取的被动却成她的表现。薄暮有些摇摇欲坠的,啮齿,凶煞,气极,平和,轻灵,自我舒畅混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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