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谍战与推理结合的小说——惊蛰》
第36节

作者: 刘默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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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11-20 09:27:07
  “那个女助理是什么反应?”
  “她进屋看见高桥的尸体后,捂住嘴,大吃一惊。后来她跑到桌边,拿起一个本子,说是密码本,就拿枪对准我,说我杀了高桥。老实说,我当时完全被搞蒙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在梦里一样。”
  “你带来的两个宪兵也跑进来了?”
  “他俩也被搞蒙了,先是拿枪对着女助理,看见尸体后,不知道该把枪对着谁了。那个女助理跑到门口大喊大叫,最后来了一帮人,把我们三个给押到会议室了。”
  “在你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个微型相机,胶卷显示的正是最新的密码,你对此作何解释?”
  “我无法解释,我只能说我被陷害了?”
  “被谁陷害?屋里只有你和高桥两个人,难道是他陷害的你?”
  “我—”犬养浩再度垂头丧气,“这我没法解释。”
  “你们是好朋友吗?我听说你们是老乡。”
  “是,我们都来自青森县的西浦村。在这里遇到一个老乡不容易,遇到一个村的老乡就更难得了,所以,我们经常来往。”
  “我听说藤村也是你们的老乡,你们是朋友吗?”
  犬养浩撇了撇嘴。“藤村那家伙以为自己是军医就了不起了,我最讨厌这样的家伙。不,我们不是朋友。”
  刘星野不再问话,在屋子慢慢地来回走动。犬养浩几个人的目光跟着他转动。

  刘星野慢慢走到犬养浩身后,把双手放在犬养浩的肩上,身子俯下来,在犬养浩耳边说:
  “犬养君,事情的经过是不是这样的:高桥龙一发现的那个地下党的卧底大寒,其实不是别人,正是你—宪兵队长犬养浩,所以,他才会打电话把你叫去。因为你是他的老乡,他不忍心直接把你交出去,所以,要事先和你打个招呼。而你呢,早就对他有所防备,因为你从他那里偷走了不少机密情报,你担心他会发现你就是卧底,所以你带了毒药赶去,目的就是要杀人灭口。果然,在办公室里,高桥龙一说他发现大寒就是你,这让他很为难,他不愿意把你交给特高课,但又不想背叛自己的祖国。你假装劝酒,然后把毒药放到酒里,高桥没想到你会对他下毒手,所以就喝了下去,结果丧了命。你把一个空药瓶塞在他手里,伪装成自杀的样子。这时候你应该迅速离开高桥的办公室,这样,你至少还有脱身的机会,但是你为了贪功,却留了下来。你拿出高桥的钥匙,打开保险柜,你一定事先从高桥那里搞到了保险柜的密码,所以知道怎么打开保险柜。你从里面拿出高桥龙一最新编制的密码本,用微型相机拍下来。这时候有人敲门,你慌了神,高桥的尸体就在那里,你根本没法解释,你又不能不开门。你打开门后,高桥龙一的女助理中野亚美走了进来,她先是看见了高桥的尸体,后来又看到了摊开在桌上、你尚未来得及拿走的密码本,她立刻明白你是地下党的卧底,是你毒死了高桥龙一,你无法自圆其说,就随机应变,想出一个主意,说你被人下药了,被人陷害,高桥发生了什么,你一无所知,你以为这样可以骗过其他人。犬养队长,那天的经过是不是这样?”

  日期:2017-11-20 09:31:06
  没等刘星野说完,犬养浩就大叫起来:“这是诬陷!胡说!”
  他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刘星野的双手死死地按住他的双肩,让他动弹不得。犬养浩一边挣扎,一边狂吼:“诬陷,全都是诬陷,你们全都诬陷我!”
  刘星野松开按住他肩上的双手,转到犬养浩身前。“很不幸,犬养队长,认为你就是地下党的卧底大寒,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而是很多人的看法,甚至可以说是所有人的看法,而你自己无法解释在你身上存在的种种疑点。”
  “我—”犬养浩不住地摇头,低声嗫嚅,“这都是陷害,我是被冤枉的,我不是什么大寒。”他抬头看着刘星野,声音跟着高起来,“我杀了那么多地下党,说我是地下党的卧底,简直荒唐可笑,可笑至极!”
  他猛地举起双手,仿佛要让刘星野看看,那双手上面沾满了多少中国人的鲜血。
  刘星野看见他的一只胳膊上有一个小伤口。他用手扒拉一下那个伤口,发现伤口还很新,问道:“枪伤?”
  犬养浩低头看了看受伤的胳膊,抬起头,斜着眼睛说:“我身上的枪伤多了,我杀了那么多人,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他露出一股狞笑,“我杀了很多中国人,嘿嘿,很多,很多,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那个数字光说出来就会把你吓死,嘿嘿,嘿嘿。”
  刘星野把左手的食指一下子戳进犬养浩胳膊上的伤口里,打断了他的狞笑。这家伙疼得一咧嘴,但是愣是没有叫出声来。他抬起头,瞪着两只牛眼盯着刘星野,脸上挤出恶狠狠的笑容,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齿,一脸的挑衅,仿佛在说这点痛,他不在乎。
  “谁给你取的子丨弹丨?”刘星野的手指仍然戳在犬养浩的伤口里,不停地在里面钻着。
  “后勤医院的结城医生。”犬养浩忍着胳膊上的巨痛,咬着后槽牙说,眼睛死死地盯着刘星野。
  “犬养队长,你不是喜欢玩狠嘛,干嘛还找医生,你为什么不自己把子丨弹丨取出来呢?”刘星野说着,把手指在犬养浩的伤口里又钻了几下。犬养浩疼得身子直打哆嗦,牙齿咬得吱吱作响,还是没有叫出声来。

  刘星野把手指从他的伤口里抽出来,犬养浩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星野弯下腰,在犬养浩耳边低声说:“犬养浩,你作为日本人的宪兵队长,杀了那么多中国人,杀了那么多地下党,结果现在你却被当作中国人的同伙、地下党的卧底给抓了起来,很快,你也将作为地下党的卧底被枪决,你的名字将成为日本人的耻辱,你将成为日本人的叛徒而遗臭万年,这样的结果你一定没有想到吧,不知道你觉得这够不够讽刺呢?”
  犬养浩抬头,刚要张口吼叫,还没等他说出话来,刘星野的手指猛地朝他胳膊上的伤口里狠狠地一戳。
  “啊!”这一次犬养浩终于没有挺住,疼得一下子叫出声来。

  日期:2017-11-20 10:49:51
  接下来,刘星野挨个询问了跟着犬养浩一起到电讯处的那两个宪兵—北坂和沟口。
  这两人所知不多,两人并不知道上午高桥龙一给犬养浩打过电话,也不知道电话内容。中午吃过饭后,犬养浩命令他们和他一起出发,但没说明原因,他们甚至不知道要去哪里,这种情况在宪兵队司空见惯。
  来到电讯处后,犬养浩要他们守在门口,里面发生什么,他们一无所知。

  “你们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吗?吵架,打斗?”
  两人摇头。
  两人也证实,中野亚美的确在他们刚到不久就来到办公室门口。他们看见是高桥开的门,听到他跟中野亚美说,要她过一会儿再来。
  刘星野问他们当时还听到什么。
  北坂说他听见高桥好像说着什么急,证据就在那里。北坂说他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看见犬养浩拿起一个文件袋。沟口则表示他没有听清,也没向办公室里面看。
  刘星野问他们是否看见办公桌上有文件袋和密码本,两人均表示没注意。

  刘星野要他们讲讲中野亚美第二次敲门时的情形。两人说中野亚美进去后,突然叫起来,两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该进去。后来,他们看见她掏枪对着犬养浩,两人赶紧冲进去,举枪对着她,中野亚美喊叫,说是犬养浩偷了密码本,杀死了高桥,两人被闹蒙了。他们看见了高桥的尸体,想到当时只有犬养浩和高桥龙一在里面,现在高桥死了,很可能他们的队长就是凶手,两人被这个情况完全弄得不知所措了,直到一帮人赶到,卫兵把他们押走,他们也没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星野问他们,在中野亚美第一次从办公室门口离开,到她第二次来到门口前,这中间办公室里是否有人出来过。两人都肯定地说,无论是高桥还是犬养浩,都没有出来过。
  刘星野又问,在此期间是否有人进去过。两人都表示,没有人进去过。
  “你们两个是否有人进去过?”
  两人都说没有。
  北坂说:“不可能,房门是锁着的,我们想进也进不去。”
  “你怎么知道房门是锁着的?”
  “那个女助理离开后,我听见里面上锁的声音。那个女助理第二次来敲门的时候,发现门推不开,她拿出了钥匙,才把门打开的。”
  刘星野问,在此期间,他们两个人是否有人离开过门口,比如说去卫生间。两人都回答说没有。
  沟口说从他们到达,到发现中野亚美第二次进去,不过二十多分钟,他们没有离开过门口,也没必要去卫生间。
  刘星野把这两个宪兵打发走后,跟多田说他需要犬养浩和这两个宪兵的详细资料,多田答应帮他找。当刘星野终于从日军司令部里离开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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