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你也许真的不懂——那些年后被人遗忘的故事(更新版)》
第16节

作者: 东邪求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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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大鼻子来了这么一手,很让索把头感动,钱也没要,还更加的信任大鼻子了。
  结果,这不就出事儿了嘛!
  日期:2017-08-20 13:33:18
  收羊毛这个生意,干得好,不出几年,就能赚得了一辈子的饭票儿,干不好许能把自个儿裤衩子都赔进去。
  您去内蒙,偶尔能见到收羊毛的门店,阵势排的特别大:羊毛不压称,所以牧民卖羊毛,或者是老客送货的时候,都大挂的马车、三轮车往仓库里开。但是您就算是多有势力的卖主,也不能直接拿着麻袋称,都得把麻袋里的羊毛,全都抖落出来。仓库前边有十几个光着膀子干活儿的伙计,把所有的羊毛,都得拿三四米长、一米多宽的大筛子,把羊毛里的沙子抖落干净,才能上称算钱。

  这个路数,实际上就是为了防止不地道的人,往羊毛里掺沙子压秤,赚昧心钱。
  大鼻子这路又精明又能憋出坏主意的人,就不是一般的买卖家儿能防住得了了。
  没过几年,大鼻子抱着索把头这个大腿,生意越做越大,这中间也坑过很多人,但是唯独不敢拿索把头试刀。终于到了那一年,大鼻子收羊毛的生意,几乎遍布了半个旗县,论吨装的羊毛车,开到了索把头的收购点。
  大鼻子一上来就开始给索把头灌迷魂汤,一通大哥、恩人的拉拢,前边验着羊毛,后边饭店里俩人溜溜儿的喝酒喝了一天。

  直到傍晚,一看还有二十几车的羊毛没开包,索把头一挥手:“算了,前边的羊毛都是干净的,我兄弟会骗我,那不是土地爷忘上班儿了吗!”
  大鼻子假装真诚的赶紧拦着:“大哥您可别这么说!生意是生意,情分是情分,怎么着也不能坏了规矩!他们验,咱俩人继续回屋里喝!我就不信我这辈子灌不倒你一次!”
  索把头也是千年的长虫遇到了法海,该有这么一劫,心想着他敢让我验,证明是没啥问题。管他呢,就坡下驴,只要老子验明白你的货,你还敢出什么幺蛾子呢?
  说着话可就天黑了,虽说是掌着灯,但是毕竟看不真,大鼻子的鬼把戏就蒙混过关了。
  什么鬼把戏呢,前边要是您看过,估计您也就知道了。大鼻子不知道是自己憋出来的主意,还是听谁指画的歪门道儿,居然想到了把山上的白沙土,在一口大铁锅里,和羊油一起炒。
  您琢磨,衣服上沾上一块儿油,拿洗衣粉都不一定能洗掉,要是带油的沙子,掺进羊毛里,您拿筛子过,想把沙子抖落掉,那是简直不可能的。
  得,这回算是栽了,甄嬛遇到了年贵妃,你聪明,架不住人家下手毒哇!一斤羊毛里,至少掺进了二两沙子!
  有人可能在想,索把头这么大的手笔,大不了这后边二十来车不要了!就算赔了大钱,倒也不至于翻不了身吧?要是事情真有您想的这么好,后边兴许也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索把头就算是手笔大,归了包堆儿,也就是个有钱的“倒儿爷”,羊毛收到手里,最终是要运到城里纺织厂。结果人家一验:羊毛里有沙子,并且是洗都洗不掉的沙子,纺织厂的质检主任圆呼脸儿一抹擦,长呼脸儿,顿时就怒了:不要,一根儿羊毛都不要!拿回去高兴了您搭个窝棚,不高兴了您烧着当柴火!
  索把头几乎半辈子的积蓄全部都折到这场生意里了,一夜之间,自己就又得从针头线脑儿的小买卖开始干起了,您说这个大鼻子缺德不缺德!
  日期:2017-08-21 09:59:29
  所以,索把头但凡喝了酒,就两件事儿,一件是吹自己当年多厉害,另一件就是自己为啥现在沦落到这个苦逼样儿。前一件事儿跟大鼻子没关系,后一件事儿那就整个儿一个“二次世界大战”的讲座,主角儿全是大鼻子。

  说实话,老干舅和特格希听这段儿早都听腻味了,甚至什么时候索把头要拍大腿,哪句话可能蹦出CTM来,都了如指掌。谁让人家是朋友呢,互相倒倒脏水,打打顺风旗,本来也是朋友相互帮助的一种体现吧,虽然有的人很烦这套。
  这回听说大鼻子遭了报应了,索把头简直如有神助,在往常的故事版本上添油加醋,搞出一个加强版的“大鼻子缺德史”来,老干舅有点儿腻味的同时,心里想:特格希这个货说是喝不动了,恐怕更多的不是怕喝酒,是怕听故事。
  但是,喝到第三天,特格希突然来精神了,因为索把头讲了一些他很感兴趣的东西。什么东西呢?关于大鼻子和娜仁的那点儿事。
  其实这个事儿在村里边儿早就不是新闻了,人们出于对他丈夫的同情,一般不乐意公开讨论这个话题。但是不谈论不等于不知道,好比那谁谁,全天下都知道她整容了,就她一人儿梗着脖子不承认有什么用?且不说动刀了,那一脸的玻尿酸浓的快成优酸乳了,当别人是傻子吗?
  本村儿的人固然知道,但是当他们俩这么激情燃烧,甚至偶尔还在半公开场合(比如村口、河边儿)拉拉小手儿,就差没主动当着人家面儿摩擦一下了,这么刺激的剧情不传出去,简直对不起主演。
  日期:2017-08-21 11:36:33
  很快,消息就在经常走南闯北的人中传开了,只不过大家没有八卦的精力,还是只有索把头等一些经常跟生熟脸儿打交道的人知道。
  朋友的朋友可能是朋友,但是敌人的朋友就未必是敌人。生意场嘛,大家都是山不转水转,说不定,再过几年,索把头和大鼻子相逢一笑泯恩仇,也是很有可能的,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所以,在索把头身边,总有这么一些朋友,在大鼻子面前,诉说索把头的不识时务,而在索把头的酒局上,大鼻子不被凌迟处死,简直对不起咱们泱泱五千年的刑罚文化。当然,这些人除了痛骂之外,更多讨论的还是艳闻,喝酒就是喝个痛快,从头儿到尾的同仇敌忾,那得多憋屈啊!
  索把头恨归恨,但是听到一些关于大鼻子的荒唐艳闻,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不妨拿来佐酒,也是乐事。

  日期:2017-08-21 14:29:38
  说到大鼻子有多少女人,这个问题恐怕真的是个谜。这个家伙在女人方面的兴趣与天赋跟他的酒量是成正比的,所以等到大鼻子得势以后,曾经有“朋友”夸赞他:生来就是享福得的料儿!好像对于女人和酒,他就没有腻味的时候。
  说这个话的“朋友”是有充分依据的。八十年代中期,要说也是变得灯红酒绿起来了,但是说到娱乐,那跟原来还是没啥区别的。不像现在,但凡您抱着必死的决心和意志,想玩什么新鲜的都有。说起“色”,兹要是钱能跟得上,别说什么土的、洋的,您连公母儿都能全尝试一下,甚至不过瘾了您还可以像一些个“搞艺术”的人似的,玩点儿能跟死刑挂钩儿的毒物。
  要是大鼻子能活到现在,估计他是很能玩出点儿花样儿来的,因为现在能什么都能找得着啊,只要您兜里硬实!但是游戏人生的大鼻子可就不一样了,虽说是坑蒙拐骗的有了俩糟钱儿,但是一是那个年代就不是玩乐的年代,二是大鼻子说是走南闯北,实际上也是个找不着公交站牌儿的土鳖。一辈子就在周边的旗县农村晃悠,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村里的农牧民和县城的招待所、饭店等一起子人,他就是有钱能玩出什么花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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