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醍心草》
第8节

作者: 苦瓜个个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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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8-20 15:20:00
  天明时分,方未怡把方常悦叫醒了:“你今天把那些木头锯了!我要去马家村”。方常悦愉快地答应了。中午时分,方常悦正在锯木头,突然听得山脚下人声鼎沸。他连忙跑出去看,只见山下的大路上聚了一堆人。他飞也似的跑了下去。一个乞丐正在地上爬,口里流着血,屁股后面也流着血。人们站在一旁议论纷纷,有的说这个乞丐不应该偷鸡,活该遭罪;有的说王孟泉太毒了,不应该用锄头棒从人家的屁眼里捅进去;有的说这个乞丐活不了了;有的说讨米没人笑,做贼打得叫!那乞丐绝望地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恐惧,但求生的本能促使他继续朝前爬去,地上留下斑斑血迹。大约爬了一千米,乞丐终于不动了。王孟泉仍站在家门口破口大骂,他愤怒的火苗似乎要将他那满是补丁的衣服烧出几个洞!刘有聪赶来了,用手摸了摸乞丐的脖子。然后用一床席子将乞丐卷了起来。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乞丐抬上山去。方常悦站在原地发愣!

  晚饭后,方常悦又来到刘有聪家。刘有聪正坐在凉椅上吃粽子。方常悦道:“那个乞丐太可怜了!”。刘有聪道:“生活本来就是很残酷的!《孙子兵法》看了没有?”。“正在看,我还是想跟您学点法术!”。“会拳的死在拳上,会水的死在水里!以后再说吧!”。说完,刘有聪又闭目养神了。

  日期:2016-08-20 16:46:00
  六月的天气似火烧。方常悦天天在院坝里锯木头,晒得像只大红虾。一天他跟方未怡说:“我和你一起去外面干活吧”。“还早着哩!外面可没有白食吃!”,方未怡阴阳怪气地说。方常悦低头不说话了。刘有聪这段时间也累得够呛,天天顶着烈日在田地间除草。有时热得实在受不了,他就拔一跟婢草,施法术将头顶上的云定住。不一会儿,白马神婆就来了,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年年都是你搞鬼,害得我不能及时收拢云朵,经常挨上面批!你不得好死!”。刘有聪笑着说:“马神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我只是借用一下而已!”。“先来后到,凡事都有个规矩!你一而三,再而四,是不是活腻了!”,白马神婆气得七窍冒烟。“苍天有好生之德!拔了萝卜眼儿在!这么毒日头,我借用一下有什么打紧!”,刘有聪嬉皮笑脸。白马神婆又像往常一样气愤愤地走了。过了两天,相安无事。第三天中午,刘有聪正在田里除草,远远地看见一妇女提着篮子过来了。篮子用手巾罩着,露出一些粽子尖尖来。刘有聪正饿得慌,连忙问道:“阿嫂,你的粽子卖么?”。那妇女看都不看他一眼:“不卖!”。“你匀两只给我吃,我多给钱!”。“给多少钱?”。“五十文一只!”。“八十文,少一文都不卖!”。“好,好,好,八十就八十!”。那妇女解下两只递给他。刘有聪狼吞虎咽,几口就吃了。可一摸口袋,发现没有带钱。那妇女愤怒地说:“大男八汉,讹粽子吃!”。刘有聪说:“你等一会儿,我回去拿钱!”。那妇女说:“你快去快回,不要有去无回!”。刘有聪放下锄头往回走。

  日期:2016-08-20 17:12:00
  走到半路时,突然发现肚子疼地厉害。他连忙加快脚步,回到家时,发现已经腹涨如鼓。刘有聪知道自己中了白马神婆的圈套,连忙对他老婆说:“你快把后屋的方常悦喊来!”。他老婆星急火燎地喊来了方常悦。刘有聪大汗淋漓,强忍剧痛:“我吃了白马神婆的粽子,中了她的圈套。快去把熬烧酒的大蒸笼拿来,我要在里面蒸七天七夜!千万记住,要把我蒸七天七夜才能打开蒸笼!火要烧得越大越好,不要怕浪费柴!”。方常悦和刘有聪老婆连忙把他扶到蒸笼里。烧起大火,开始蒸起来。两人忙着加水添柴,围紧天锅下的白手巾,堵住漏气点,忙得花眉花眼。蒸了一天一夜后,方常悦开始嘀咕:“会不会蒸死啊!”。她老婆也犯难:“唉,他说蒸七天七夜就只得蒸啊!”。方常悦在蒸笼外面连大喊了几声“刘叔、刘叔”,刘有聪老婆也连喊了几声,可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蒸了两天两夜后,蒸笼里开始散发出阵阵恶臭。“该不会是蒸糊了吧!”,方常悦疑惑道。“蒸糊了应该是一种焦味,不应该是这种臭味!”,刘有聪老婆坚定地说。蒸了三天三夜后,天锅下的白手巾开始冒血水。方常悦吓了一大跳:“婶娘,快看,出血了!出血了!”。刘有聪老婆也吓得不轻,只是怔怔地望着不断从白手巾里冒出的血水。“坏了,坏了,肯定是蒸死了!”,刘有聪老婆喃喃地念到。“揭开算了!”。“可刘叔交代过必须要蒸七天七夜啊!”。“血都流出来了,说不定是他痛糊涂说错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刘有聪老婆把天锅里的水舀干,把白手巾解下来,然后把天锅掀开了。方常悦站得远远的,不敢看。刘有聪一骨碌从蒸笼里站起来,摇头叹道:“坏事了!坏事了!”。说着,刘有聪拿出牛角,提着马刀,要他老婆捉一只公鸡来。刘有聪用脚把公鸡踩在门槛上,左手拿起牛角呜呜呜吹了三声。牛角音刚落,右手起手一刀把公鸡头砍下来!刘有聪对方常悦说:“你不是想学法术吗?我教你一招‘纸人寻物’”。

  日期:2016-08-20 18:04:00
  方常悦千恩万谢。刘有聪把一只碗摆桌子上,拿出一个纸人来。把纸人放到碗里,用一块红布盖上。“跟着我念咒语---嘛咪呍呗吁唪駷、嘛咪呍呗吁唪駷、嘛咪呍呗吁唪駷”。红布慢慢地掀开了。只见纸人飘飘然地从碗里飞起来。“如果你要寻物,就对着纸人说出物的名称特征和物主。纸人就会带着你去寻找。如果你要寻人,就对着纸人说出姓名和住址”。“有这么神奇吗?”。“你以后就知道了。我这里只有两个纸人了,我也不想教你如何做纸人。所以你只有两次机会。另外每次使用纸人后要把它埋掉!”。“我记住了!”。刘有聪把碗、红布、纸人交给方常悦。刘有聪笑着说:“你还没拜师呢!”。方常悦连忙跪在地上喊了声:“师傅!”,接着又磕了三个头。方常悦站起来时,只见刘有聪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方常悦连忙走过去拉他的手,刘有聪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方常悦和刘婶把他抬到凉椅上,发觉他已经去了。刘婶大哭起来,轰动了街坊。方常悦尽孝子之礼,执挽跪灵。他听到人们议论纷纷,说白马神婆也死了!三天后出殡了。刘婶不胜悲痛,交代了方常悦几句,回娘家去了。

  日期:2016-08-20 20:13:00
  刘有聪去世,方常悦非常伤感。晚饭后常常坐在院坝里发呆。一天早上起来,方常悦觉得四肢发凉,继而全身发冷。没过多久,又觉得全身发热。吃早饭时,方常悦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方未怡疑惑地说:“今天怎么这么斯文了”。“斯文些好。”,他嫂子接过话头。方常悦没有吭声。“今天继续锯木头,不要想着偷懒”,方未怡交代道。“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方常悦冷冷地说。“好驴一个滚!出身汗就好了”,方未怡漫不经心地说。到了晚上,方常悦上吐下泄,忽冷忽热,大汗淋漓。“别是打摆子吧?”,方未怡疑惑道。“用冷毛巾敷一敷,明天再说吧”,他嫂子不耐烦地说。第二天早上,方未怡请了一个土郎中,土郎中开了些草药。方常悦喝下草药,没过多久又吐了出来。一整天躺在床上水米未进。他嫂子熬了几次草药,可未见效。两天后,方常悦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他嫂子嘀咕道:“你给他钉个盒子吧”。方未怡拎起斧头,用木板钉了个大盒子。盖子放在一边摆着。第三天,方常悦微弱地喊着:“水,水”。方未怡端起碗喂了一碗水,又喂了点鸡蛋。方常悦依然是大汗淋漓,昏昏欲睡。他仿佛看到梦境中的那个白衣仙女,在他面前飘来飘去。他嫂子抱怨道:“死又不死,活又不活,真是磨人!”。第四天,方常悦的病情加剧了,一口气仿若游丝。“肯定没救了,把他装进盒子里,让他早死早投胎吧!”,他嫂子喋喋不休。方未怡无奈,他抬着方常悦腋下,妇人抬着方常悦的脚,把方常悦放进木盒子里。方未怡把盖子盖上,拿起锤子,准备钉上。突然,后山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响声。方未怡正纳闷,只见一只吊睛白额大虫从屋顶上腾空而下,跳到院坝里。方未怡“啊呀”一声,锤子掉到地上,转身往屋里跑,顺手把门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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