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比杨贵妃吃鲜荔枝还费事呢。”阙德民竭力抑制住喘息。

　　芮梅接过东西，问着价钱。他们就这样一边说着一边走进F宾馆，很顺利就开好了房间，由服务员领着来到客房。
　　阙德民的房间就在芮梅的斜对面，等服务员一离开，他就带上房门跑到芮梅房里。芮梅坐在铺有白色床单的床上，见他进来，便懒散地倚在床头。阙德民径直走到床前，紧挨着她坐了下来。他这样做，除了受到芮梅坐姿的鼓励之外，还受到特定环境的影响。第一次跟情人幽会所产生的新鲜感甜蜜感，波纹似的，从在他的心中荡漾开来。
　　“看看有开水么。”芮梅有气无力地说，像是疲惫得实在不愿动弹。
　　阙德民走到茶几边，倒了两杯开水。将其中的一杯递给芮梅。芮梅坐正身子，接过开水抿了一口，一手拉过扔在床上的那个精致小包，从里面取出一包“阿诗玛”牌香烟，
　　“抽烟么？”说着便抽出一支递给阙德民。
　　阙德民甚感意外。
　　女人的心还真是细！
　　见芮梅递过来一支香烟，本来已经戒烟了的他，这时也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他之所以不惜冒着前功尽弃烟瘾复发的风险吸烟，一来是因为此刻很需要刺激；二来他也很感激芮梅，不好扫了她的兴。
　　芮梅大概以为我仍像从前那样有很重的烟瘾吧，她可是不会吸烟的呀。
　　阙德民在感激芮梅的同时，也更加感受到她的温存与体贴啦。
　　“我已经戒了几年的烟了。”他申明道。
　　“戒了就别抽。”芮梅体贴道
　　“不，我要抽。你也抽一支，有火么？”
　　“有。”
　　芮梅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很俏皮地叼在嘴里，双唇怕烟会掉下来似的微微向外伸出，抿起，将烟含住；同时，又学着男人的样子，努力想放松下来装出老练。这样，就更加显出女人抽烟时常会有的那种风流妖冶的别扭劲来。直看得阙德民心醉神迷。许久许久，他才划燃火柴，探身向前为芮梅点烟。出乎意料的是，芮梅竟也一下子就吸着了，且不像一般不会吸烟的人那样吹灭了火柴，被烟呛得直咳嗽，熏得直流眼泪。

　　“看不出，你还蛮会抽烟的。”阙德民由衷赞叹道。

　　“我有时气到了就会抽烟，那次接到你从大学寄来的信，刚好是我和丈夫吵架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跑到山上去大哭了一场，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一连抽了十二根。”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回我的信呢？”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那时已经生了一个孩子……我们还是不谈这些吧，真想到外面去散散心。”
　　日期：2017-01-23 11:45:35

　　“那我们就到F河河堤上去逛逛罢，那儿有一家餐馆，风味很不错的。我们先到那里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到河滩上去。”阙德民又照他暗中制定好的计划提议道。
　　“也好。”芮梅说。
　　十七
　　于是，两人在离F河不远处的一家小餐馆里点了几个菜，简单地吃了一顿晚餐，然后便相拥着朝河堤走去。
　　这里离闹市区甚远，街道煞是冷清，路灯也很昏暗，两人也便少了许多顾忌。
　　夜，黑得不深，周围不见一个人影。阙德民毫无顾忌地紧拥着身材依然苗条的芮梅，十分强烈地感受到了来自她腰身的温暖与柔腴。此刻，不知怎的，他私心里竟生发出了这样一番感慨：
　　十年前，芮梅对我来说，无异于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及；如今，我终于将她拥进了怀里！

　　五年前，因为存有性心理障碍，我来到这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的同学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如今，我终于战胜了那看似不可战胜的强敌（性心理障碍），过上了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想到这里，他愈加觉得必须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新生活。
　　“我得去买条毛巾来，你在这等一会好么？”阙德民想买条毛巾下河洗一洗。
　　“快点来嗬。”
　　“好的。”阙德民撇下芮梅，快步向亮着灯光的那家小店走去。
　　这也是他计划之中的事。他要痛痛快快地扑进河里，最好是说服芮梅和他一同下河嬉戏。他还得买盒牙膏，买支牙刷，干干净净漱它个口，以便接吻时不让芮梅闻到任何难闻的气味。他要让芮梅处处满意，决不能因为疏忽而使得芮梅讨厌自己。

　　“走。”阙德民很快便买好要买的东西回到芮梅身边，重新拥住芮梅。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走着，不觉已登上了河堤。
　　秋天的F河，河面不宽，河水黑魆魆的。对岸市郊几幢房屋射来的灯光，洒落在部分河面上，使那部分河面泛着红红白白、斑驳陆离的鳞光，借着其余辉，阙德民模糊望见几个晚归的菜农，就在上游不远处洗澡。间或传来他们擦洗身子时搏动的水声。
　　“去哪里哟，在这堤上逛一下就回去么？”芮梅不安地说。
　　阙德民有点吃惊。怎又冒出这样的话来。他赶紧宽慰说：“不要紧，一场出来这么远，怎能不多玩一会。既来之则安之。我知道一个地方，那儿挺好坐的。
　　“有多远哦？我是不愿走哦。要不就到这下面坐一会。”芮梅作了让步，她将下巴一翘，指了指堤坝底下那块高低不平的草地。那草地阙德民是熟悉的，又小又少马鞭草。稀疏的草皮间满灌着大大小小的沙粒。那是到河里捞沙的人原先堆过沙子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怎好**呢？更为令人费解的是，附近不远处分明有人在那儿洗澡，芮梅难道没看见？既然看见了，干嘛还挑这种地方？阙德民真是被她给弄糊涂了。莫非她压根儿就不想在野外**？

　　芮梅实在不愿挪动脚步，阙德民只好迁就。他快步下到坡底，选了一处较为稠密的草皮，自己先行坐下，并留好一个位置给芮梅。芮梅生怕暗中跌倒，试探着一脚高一脚低的跟了下来，站在他的身边犹豫着不肯坐下。
　　“坐这。”他拍着身边的草皮说。
　　“那儿有人，被人家看见了多么不好。”
　　“不要紧。你不知道，这儿的人对这种事可说是司空见惯啦。”

　　“这儿几多沙子哟，又没什么垫的东西。”芮梅弯下身子，伸手扒了扒身侧的草皮。
　　“就坐在这条毛巾上吧，反正只是沙子，不要紧的。”阙德民抖开刚买的毛巾，想替芮梅铺垫好。
　　日期：2017-01-23 11:45:55
　　“我来。”芮梅接过毛巾，在离阙德民一米多远的地方垫着坐了下来。阙德民没办法，只得也坐到她的身边去。
　　“你带烟来了么？”他问，想借助尼古丁的神威来刺激一下自己。
　　芮梅拿过搁在一边的皮挎包，取出那包“阿诗玛”牌香烟，塞给阙德民。阙德民接过香烟，从中抽出两支，点着一支递给芮梅。芮梅没有推辞。她顺从地接了过去，优雅地吸了起来，并不断用双手的母食二指捏搓着烟纸，将头微微扬起，“呼呼”有声地吐出烟雾来。
　　“你可能会在心里说我这个人很风流哟么？”她没看阙德民，只是这样问着。
　　阙德民这时已点着了自己这根香烟，正在深深吸着，听见芮梅这么一说，便赶紧将香烟从嘴里撤开：“你怎么会这样认为？我们之间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基础吗？莫说我并不这样认为，就算风流罢，风流有什么不好？你看历史上的皇帝，几个不风流？武则天不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