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者的故事~~发生在女心理治疗师身边的重口味命案》
第21节

作者: 拾月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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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予……”苏沐想对她说点什么。
  “我不想看到刑警走进我家。”任予打断苏沐原本想说的话,继续说道:“你不是很懂我么?”任予苦笑。

  苏沐似乎也领会到任予希望所有的言语能适可而止,于是,他不再说话。
  任予能感受到,苏沐的沉默,是想要让自己把自己已经崩塌的世界,一点一点重新组建起来,慢慢变得坚强。
  两人一路保持着安静,一直到苏沐的车停在了诊所门外。任予连一句谢谢抑或再见都没说,而是直接拉开车门,如同逃亡般冲向诊所大门。她清楚自己的眼泪将要决堤,不能再在苏沐的面前多停留一秒钟,她也有自己的一些骄傲,她需要保留一点尊严。
  这个时候,诊所已经没有人了。任予推门而进,将大门反锁,快步朝自己的诊疗室走去。她将自己诊疗室的门锁也同样地反锁起来,同时,将窗帘拉上,让整个空间都暗得不透一丝的光线。

  日期:2016-05-27 21:44:00
  黑暗中,似乎连空气都稀薄,任予只是静静地蜷缩在这孤寂里啜泣。封闭的空间里面,使得人的脑子开始变得发麻,全身的力气也同时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抽离。她就像是一只受了重伤的小兽,没有了平时那种骄傲抑或撒娇而表现出来的张牙舞爪。只剩下……那微微颤抖的后背,证明她还活着,可惜……只是一种已经失去姿态的活着。
  “你叫我往后的日子,应该如何回想起你这样的一个人?我曾爱过的温柔的丈夫?还是一只嗜血的魔鬼?”任予对着眼前漆黑的空间,喃喃自语起来。
  她甚至觉得恶心想吐,因为想起无数的夜晚,一只心灵扭曲的魔鬼将自己相拥,亲吻,甚至……进入自己的身体。而在那些时刻,自以为是童话般美好的爱情片段。在宋司楚的心中,是不是只是种种邪恶泄愤的仪式而已……
  任予只希望这个时候有人能来拯救自己,将所有所有关于宋司楚的记忆一下子给抹去……
  可是……可是……
  此时此刻,只有她孤身一人。如果说时间就像是一条河流,湍急的水流推动着人前进,那么现在,这河流已经干枯了,任予再多的眼泪也都填不满这河床,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深陷在泥土里面,等待着,等待着一个绝望的未来。
  任予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自己已经哭到麻木了,眼眶里面再也流不出半滴眼泪了。她在黑暗中缓缓挪动,四肢成跪爬的姿势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稍微歇息了好一会,让身体恢复了一点知觉,才站了起来。
  她赤脚摸黑走到柜子前,点亮了那盏香薰炉,往上面滴入了平时几乎没有用到过的香薰精油——芫荽精油。芫荽那如同甜味的木香,能驱赶人们心中的恐惧感。
  看着眼前那微弱的火光,她全身再次瑟瑟发抖,因为……因为这个香薰炉,是诊疗室开业的时候,宋司楚送给自己的。这个男人,早就已经深入到了自己生活的各种细节之中。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任予已经毫无把握,在接下来的岁月里面,要如何彻底地遗忘掉宋司楚所带给自己的痛苦了……
  她有些愤怒,想上前毁掉这一座做工精美的香薰炉。就在任予想上前一步的时候,她听到了自己手机发出的“嘟嘟”声。她扭过头,就着室内微亮的光芒,发现被自己丢落在地上的手机,发出一闪一闪的提示灯。
  于是,任予朝手机摆放的位置走过去,点开手机,看到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到的短信息。她点开后发现,发件人是苏沐:我始终在,在你一旁。
  任予全身打了个激灵,她已经猜到了什么。赶紧走到窗前,使尽了力气拉开那厚重的窗帘。她一眼就望见在诊所的停车场上,停着苏沐的车,而他……就站在车外面,同时看向了自己。
  日期:2016-05-27 21:47:00
  两双眼睛,就是这样安静地,在暗黑中看着彼此。似乎,连时空都为这两个人静止了,日月星辰都不忍心惊扰了他们。任予耳边,甚至有了错觉……似乎自己能听到了苏沐的心跳声,强而有力,一下一下的声响,打落了在自己的心头。

  最终,任予的手机响起。她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苏沐打过来的。她稍微迟疑了一下,才接起来。
  “你一直都没吃东西,想吃点什么吗?”苏沐直接询问道。
  任予的心,瞬间被对方的柔情包裹住。
  “你,在这里多久了?”任予问道。

  “我说过了……”苏沐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一直都在。”
  “我想吃什么都可以吗?”任予的情绪被苏沐带动得,开始有些回温。
  “只要你说,只要我能。”苏沐口吻认真。
  “我想吃很多很多的苦瓜。”任予这个答案似乎有点滑稽,但是……她十分清楚自己这样做的目的。当一个人悲伤到了极致,就会想要对自己使坏,坏到了一定程度,那颗柔弱的内心,仿佛就会变得强大,无所畏惧周遭的不幸。
  “好。”苏沐那边并无迟疑。
  只见他立马转过身往车厢里钻进去,车灯亮起,并朝外面驶去。

  她知道苏沐是要去给自己买吃的去了,也就在这瞬间,她的心微微一颤,并对着电话冲口而出一句:“苏沐,你回来,我害怕!”
  任予话语刚落,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一声响亮的刹车声。
  那微凉的世界里,苏沐高大的身影从车上直接下来,并大步朝诊所走来。夜里的风把他的外套吹得鼓起,显得身躯更加的魁梧,宛如一位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勇士,全身熠熠生辉。
  他的一意孤行,逼迫得任予已经失去了任何理智,她没得多想,转过身,径直去开门。前台一片漆黑,任予不知道自己脚下被什么绊倒了,整个人狠狠地摔在地上,但是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力气,她快速地爬起来,冲到玻璃门前,当玻璃门打开的一瞬间,任予仿佛迎来了光明。
  任予一言不发地看着苏沐,感觉两个人似乎经历了半个世纪般的重逢。她从前听过一句这样的话:初见君,犹如故人归。此时此刻,她才切身体会到那话中的意思。脑海里面再次出现自己跟苏沐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早上,两人目光在空气中很随意的交汇,各种莫名的熟悉感,当时就已经千丝万缕地纠缠上自己的心,偏偏不愿意去承认。
  苏沐没有任何的言语,张开双臂一把将任予狠狠地拥入怀中,同时,将头埋在了任予的发丝间。

  任予还来不及彻底感受被苏沐搂住的瞬间,那股游走在全身的触电感,就听到耳边传来苏沐说的话:“别怕,我始终都在。”
  任予闻到过了这个世界上,各种好闻的精油芳香。而此时此刻,她发现,原来最好的最让自己心安的是苏沐身上那混着他体香的橘子香味。
  日期:2016-05-29 09:51:00
  一个新的早晨

  任予很早就已经醒了,但她还不想起来,只是躺在诊疗室的那张长沙发上,双眼偶尔望向窗外,偶尔看一眼睡在自己不远处的苏沐。
  这个时候的苏沐,侧躺在地毯上,宽厚的背对着任予,身上搭着的是他那件皮衣外套。呼吸平和,任予猜他昨晚的睡眠质量应该不错!任予虽有些好奇苏沐睡着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但也没有走过去窥探什么。她以为苏沐会是最先醒来的那个,就像早起的宋司楚那样。每每,当自己睁开眼的时候,就能看到他也正在看向她。任予想到这,就忍不住自嘲,会有这种习惯的人,只是曾经的宋司楚,真的不应该将他的那些习惯代入到苏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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