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踪》
第17节

作者: 肖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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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玉石丢给张素,见她手忙脚乱的接住的样子,心里很是得意,转身朝草原深处走去,边走边大声说,这是一块戈壁玉而已,有淡青色的色泽,是个青玉。
  瞥见她喜欢的翻看着手中玉石的样子,我突然决定有一天一定给这个纯真的女孩一块如她一样柔润灵动的羊脂玉。美玉配给美人,是我给她最好的礼物了吧。

  张素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看着四周起伏连绵的草地,问我,到了没有,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这天都要黑了。
  我打趣道,你不是一直想来草原吗?今晚就在这里住怎么样?张素立即紧张起来,隐约间带着紧张,说,我不要,这里又没个人太危险啦。我说,你还怕危险?一个女孩子家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就不怕?张素想了想,问我,我有什么可以还怕的吗?我哑口无言,不知道她脑袋里想的什么,但是在女孩子面前说不出话来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我连忙四处望了望,在微风吹拂下,呼吸着喜悦的空气。我指着一个断坡,说,就在那里吧。张素点了点头,随即眼睛落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撒腿跑了过去,边跑边说,你先忙着,我先去那边看看。

  她的身影渐渐远去,就像是放在绿色天空的一片云朵。不一会,山坡背面传来一声惊呼,回头看见这朵云又飘了过来,变得更加雀跃,拉着我就往山坡上跑。我问她,你这是要干什么?她说,我发现的,你一定会惊讶的。我看着张素,觉得有些好笑起来,和她在一起的这些天里,我渐渐发觉自己变得幼稚了好多,岁月的沉淀和生活中压在心头的压力而带来的成熟感变得越来越淡薄,我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会再一次变得单纯起来,但是,单纯就是快乐。我问张素,你又发现一块玉了?张素头也不回的说道,不是。我问,那是什么?张素回答,你快点,到了你就知道了,呵呵。

  远处是个马群。
  几只棕色的马在远处的山脚下,绿草之间安静的低头沉思,这山与天空的距离。

  张素兴奋的拉着我的胳膊,激动的又蹦又跳,像是一只疯了的兔子,她朝着马群大喊道,那里是马,呀,真的是马群,你看见了吗?张素带着无尽的欢悦,就像是丢失的马驹找到了马群,即将回到母亲的怀抱。我也被她感染着,乐呵呵的让她安静一点,问她,不就是几只马吗?你没有见过吗?张素张着眼睛看着我,说,当然没见过啦,这不是在传说中出现的东西吗?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打断她,怎么扯到小说里面了,那是虚幻的,又不是真的。张素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我说,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不觉得兴奋吗?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见到马,多么激动人心的事!我望着远处的马群,青山中,显得特别的威武,这种古时候被人当做战争工具的动物,至始至终在人们的心底留下了威武的形象,在现代人古老的思想里,这些生活在远方的马儿,承载着英雄的传说和精神,印在少女的心扉,演绎在如梦似幻的影视里。

  我轻轻地敲了敲张素的头,她捂着头一脸委屈的转过脸,问我,哎呀,你为什么打我?我指了指远方,问她,你想不想到近处看一看。张素惊讶的望着我,又回头看着马群,犹豫了一会儿,带着希冀,问我,真的可以吗?我说,可以啊。说完,我朝着山下跑去。张素尖叫了一声,脚步飞快,犹如一阵清灵的风,和我擦身而过。
  我愣在那里,看着张素飞走的身影,突然感觉她就像是一片云,在我悠长的生命里,只是短暂的停留,甚至真的是擦身而过。我的心突然疼痛起来,眼前的草原无比的虚幻而又陌生。
  我知道,她终究是不属于我的。
  这种感觉让我痛不欲生。这残酷的世界上,最使人疼痛的莫过于此了吧,那些我们想要珍惜的,我们认为最美好的事物出现的时候,我们想要多看一眼,甚至不奢望留下,却仍然看着她消失在眼前。

  我朝着远去的身影大声的喊,张素!
  张素停下来,疑惑的看着我,兴奋的喊道,怎么了?
  我望着她,突然觉得很满足,摆了摆手说,你等等我。
  张素一顿,转身就跑,边跑边喊着,谁要等你,哇哦,骑马去喽。
  我追上张素,头脑里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我又打量了一眼身边这个奔跑着的纯洁的像是深山里的精灵一般的城市里孕养长大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出买买提吐郎给我讲的故事里的麦雪,眼前的张素和故事里的麦雪似乎在某一方面是那么的相像,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不可思议,同样的善良和单纯的心灵,没有一丝的污染的灵魂。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买买提吐郎不会是在骗我的吧,又或者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我的心堵在胸膛上,沉闷的要命。不行,回去之后一定要问清楚买买提吐郎,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伤害了张素。

  日期:2016-07-08 16:28:00
  十八我要骑马
  张素不知道放养的马群对陌生人是十分警惕的,张素从山上奔跑下去,在河流边停下来,脱了鞋光着洁白的脚趟过小河,马群抬起头,盯着朝它们跑去的张素,打了个响鼻,嘶鸣一声,立即四散逃开。
  张素愣在那里,手里惦着鞋,眼巴巴的看着马群跑得越来越远,样子滑稽极了。我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忍住大笑。突然,我表情凝固在那里。我看见怔然的张素漂亮的脸蛋上一串散发着晶莹的光芒的泪珠划落,阳光从她泪珠上折射到我心里。她脸上先是惶恐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大哭起来。
  天空下的草原,张素手里惦着鞋,曼妙的身姿立在阳光里,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精致的脸庞仰对着天空,撕心裂肺的哭着。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但是我被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所吸引着,风一阵一阵的掀起一波波绿色波浪,她站在那里,站在风里,站在绿色的波浪里,成为永恒。
  自从遇到张素,我的腐烂的心渐渐的重生着,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美,会成为我一生的永恒。
  我没有打扰她,静静的呆在远方,奢望成为她此时的守护。
  傍晚的时候,买买提吐郎提着旱烟,一摇一晃慢腾腾的走了过来,我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四处望了望,在草地上摸索了一会,竟然带领着我们找到那群离去的马儿。
  他带着我和张素到游牧人家里,那是一个带有维吾尔特色的蒙古包,住着一家三口人。张素在夫妻的热情招待下,和他们女儿一起骑上马,慢悠悠的走在草原上。
  买买提吐郎看着他们,安静的就像是一张古老的画。我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起来,走到买买提吐郎身边,顺着他眼光落在张素身上。

  我问买买提吐郎,说,是不是很像。
  买买提吐郎回过头来,似乎对我的问话很不理解,但是我从他眼神里分明是看见了一丝的睿智,那是属于所有智慧老人的睿智,但是从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是狡猾。
  你想问什么?买买提吐郎回过头看着远去的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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