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州锻压厂想和你们飞捷见个面，坐下来谈谈。有戏啊。”老赵的兴奋之情已经表露无疑，这给杨耕增添了信心。
　　杨耕想了想，说道：“老赵，这件事这样办，我和我们领导汇报一下，最好先和你这边签一个合作协议。把怎么分赃说清楚。然后，我马上派人去商州见客户。这种事情我不想直接出面。”
　　通完电话，杨耕静静地望着窗外，天已经开始渐渐黑了。周围高楼上的霓虹灯招摇的闪烁着。楼下的马路上，两条黄色的车龙在艰难地向前移动。杨耕愣愣的望着夜空，突然笑了，世事真是无常啊，于德仁害了自己一把，竟然又反手送了自己一个项目。这个世界真是有意思。
　　常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杨耕的背后，拍了拍杨耕的肩膀。说道：“老杨，下班了，一起走吧？”
　　“好，等我收拾一下。正好有个项目，需要你去一趟商州。”
　　当格格推门进来的时候，朱弘毅正在写市场计划。格格今天情绪显然不错，笑盈盈的坐在朱弘毅对面。然后又起身帮朱弘毅倒了杯水。
　　“说吧，是不是利康有好消息？”朱弘毅笑道。

　　“确实算是个好消息，现在就剩两家了，我们和飞捷。企优已经被淘汰了。”格格的脸上荡漾着甜甜的笑容。
　　这个消息朱弘毅并不觉得吃惊。这再正常不过了，不过毕竟是个好消息。接口问道：“知道原因吗？”
　　“从李正诚那了解到的情况是，企优企图来点不正当手段，还没付诸行动，就被狄勇严辞拒绝了。还给李正诚做了汇报。”格格和李正诚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什么意思？拒腐蚀永不沾，碰到好人了？”朱弘毅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蹊跷。因为企优并没有付诸行动。按常理狄勇不应该把事情做绝。
　　“我一开始也觉得是碰到雷锋了，不过，了解了一圈，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这件事的起因主要是企优感到危机了，狄勇一开始非常看好他们，我还感觉压力挺大，后来狄勇对企优的态度急转直下。企优可能是害怕了，一急就犯错了。”实际上格格也计划后期会做些打点，但是没想到出这种事。她现在也有点困惑该怎么下手了。

　　朱弘毅没有立即接口，皱着眉头想了想，过了一会才对格格道：“这个障碍应该是飞捷帮我们搬掉的，他们大概感到企优的压力了，给狄勇了做了工作。”
　　“这种可能性很大，我感觉狄勇对飞捷的态度相当不错。当然对我们也不错，现在大家都差不多吧。”格格这段时间也没少请狄勇吃饭，但是更深一步的工作还没做。
　　“下一步准备做什么？”朱弘毅看看格格，皱了皱眉头，双手习惯性的交叉放在胸前，身子向椅背上靠了一下，目光淡淡的望向了窗外。
　　格格一直觉得朱弘毅这个动作特别潇洒，很像自己曾经见过的一幅油画作品，特别有男人味。“你说的是客户准备做什么吧？我也在发愁，这个狄勇好像变得非常谨慎了，现在在拼命的研究我们和飞捷的产品，研究的非常细，我觉得他比我都懂产品了。经常会问我一些产品细节的功能。尤其是和飞捷不一样的地方。”
　　“那他准备比到什么时候，有结论了吗？”朱弘毅问道。

　　“现在还没有结论，这东西哪能比的清啊。我很担心这个项目会拖。”格格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估计，狄勇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就陷入到细节里去了。我上次让你约他的事怎么样了？”朱弘毅端起茶杯，问道。
　　“正想给你说，我已经约了他这周四过来交流一下产品。到时候你出面和他祥谈吧。”
　　朱弘毅拿着茶杯，并没有喝，想了想，才道：“你陪着他晚上吃完饭，我再出面和他一起喝个咖啡，就到华联旁边的星巴克吧。那种氛围交流起来比较放松，容易拉点家常。”
　　格格笑了，“朱总，你准备和他拉家常？那个人可有点愣头愣脑的。”

　　“我准备救他一把，让他脱离苦海！”朱弘毅攥了攥拳头。暗想：给杨耕的这个坑应该接着挖，挖大、挖深，挖得再隐蔽些。
　　常思从商州回来后接着又去了趟利康，等从保定回来的第三天才见到杨耕。他知道这段时间杨耕的压力非常大，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出差。一年已经过去四个月了，部门的完成率和任务相比还有很大差距。杨耕性子又太要强。几乎是拼了命的和大家跑项目，想见一面都难。
　　俩人来到小会议室，杨耕端了个大茶杯，他是早晨的火车回的北京。之后就直接到了公司。晚上在车上一直没睡好，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喝点浓茶算是提提神。
　　小会议室实际上是个洽谈室。一张圆桌，四把椅子。整个房间是用玻璃隔出来的，光线很好。杨耕坐下后先吞了两口茶。常思也点上一只烟。常思的烟瘾很大，一天至少一盒，事少的时候能到两盒。
　　“老常，这段时间你可够累的。连续出了两次差。”杨耕左手重重地揉了一下眉头。说道。

　　“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样吗？”常思笑了笑，接着道：“先说商州的项目吧，还算比较顺利，瑞和的实施人员主要是从代理那里出的，没经历过大项目的历练。问题很多。客户很不满意。你的那个朋友赵世友和客户的关系很好。不过他自己并没有直接出面，只是晚上在茶馆里约客户的时候露了露面。客户已经决定暂时停掉瑞和的实施。下一步想看看我们产品的适应性，如果可以，可能会直接定。客户实在不愿意再被选型折腾一遍了。”

　　“好的，我派魏丽娜协助你，由她出马，产品和方案方面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听到项目有进展，杨耕来了点精神。其实，在这之前，赵世友就给他通过话，把情况详细给他说了，赵世友对这个项目相当乐观。不过他不想让常思觉得是自己在操作这个项目。他觉得常思似乎总是缺乏信心。而信心这种东西靠鼓励是没有用的，只有一个接一个的成功才可能真正树立。

　　魏丽娜的水平和敬业精神常思是清楚的，听到杨耕这样安排，立刻松了口气。接着道：“老杨，利康的项目有些停滞，上次和狄勇吃过饭后，企优的问题倒是解决了。但是狄勇好像变得更谨慎了，做起事来患得患失，现在正忙着比较我们和瑞和的产品呢，已经研究的很深了。不过你也知道两家产品本来就是相互模仿，甚至是相互抄袭的。所以这老兄越看越没主意了。”

　　企优出局的消息，常思早就告诉过杨耕。杨耕没有感到任何意外，他觉得如果企优不出局才是意外。他始终相信，瑞和才是真正的对手。
　　杨耕喝了口茶，眼睛望着常思，缓缓地说道：“如果一个项目推不动，原因只可能是两个，要么客户没有一个足够‘痛’的问题，要么客户没有一个足够有权利的人推动。我看我们应该往上攻了。”
　　常思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狠狠的吸了口烟，说道：“有些困难。那个香港的总经理黄怀炳平时都在香港，很少在公司。一个月也难得露几次面，而他们的董事长张明田又是个什么都讲不通的家伙。你觉得怎么办好？”
　　杨耕也有些头疼，不过这事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向上走，于是硬着头皮道：“策划一次高层交流会吧，和狄勇商量一下，把规格搞得高一点。趁那个香港人在公司的时候搞，你再专门邀请他一次。应该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