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逐鹿: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开国风云》
第56节

作者: 溪山龙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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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玄道:“自从戎装在身,酒很少喝了。以前常在溪边喝得找不到家。有一次,天色晚了,我一个人喝多了找不到家,深一脚,浅一脚,乱走,入夜时分,竟看到幽幽一点灯火,我只好看着那灯火走去,真的是一户人家,柴门茅屋,没到门口,就有狗乱叫,竟然是一红衣女郎来开门。吓我一跳。我哪敢进门?多亏后面来的是他父亲一个老头,我才进了屋。屋内不大,却十分雅洁,一墙书卷,一个大陶缶中居然用清水泡着一大把嫩黄金一样的桂花,但是墙上却挂着一张宝雕弓,十分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一把佩剑也挂在墙上,分明是猪婆龙的皮做的剑鞘。我坐下,那女孩给我调了点蜂蜜水,放了些桂花,乌梅,和一把子野茶煮了给我醒酒。老爷子还给抓了一大捧瓜子。”

  慕容冲道:“哥,你真是有艳福。酒喝多了,居然整这么一出故事来。”
  日期:2016-03-03 17:53:26
  谢玄接着道:“其实我也这么想的。谁知一互报家门,却让我吓出一身冷汗。”
  “出什么事了?”慕容冲眨着大眼睛凑过来问道。卫欢和拓跋珪自然也是静静看着他们说话。

  “这家人居然是当年诸葛恪的旁系。我当时听完,赶忙施大礼参拜。据说是为了逃避当年东吴灭九族而跑到会稽深山里的。第二天走的时候将那张弓和佩剑都赠给我。原来那弓居然是孙策用的,那剑是孙权的。都是御用之物。我说这么眼熟呢。”
  “后来呢?”慕容冲追问道。
  “后来倒是非常可惜,过了些天,我再去那里找他们,他们却搬家了”
  慕容冲道:“扫兴,我以为还有什么故事呢。不幸是这样啊。”
  拓跋珪用手狠狠地摁住慕容冲的脑袋,道:“整天想什么呢?!”
  “想什么?还不是该想吃饭了?说了半天的云遮雾障的,也不知道弄饭吃。”
  卫欢冲着谢玄尴尬一笑,道:“军国大事,在他这里就是一堆炖牛肉。”有对慕容冲道:“稍等,马上就上,今天我们吃点新鲜的,你玄哥从南方给你带来点新鲜吃的。”
  “什么?”“螃蟹。”谢玄道。
  日期:2016-03-03 18:17:15
  此时天色将晚,暑气已退,微风袭来,晚凉宜人。四个年轻人就在后院临水的一个四美亭摆下一个用炭火的泥炉,泥炉上放着一个铁锅。时间不大,锅里的水泛出水花这才将渭河里出的银鱼弄干净了倒入锅中,然后是将谢玄带来的紫蟹也放入,李忠又端来一小盆子菊花瓣也撒入锅中,然后是牛的百叶,鸡肉,渭河的鲤鱼,河虾,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也一股脑放入其中。特别是那菊花瓣放入,让这锅今天看来的乱炖更是清香扑鼻。

  “这紫蟹是做什么用的?”拓跋珪问道。
  “这种小螃蟹,肥美饱满,特别适合煲汤来用,加上那个银鱼,彼此映衬,味道极为鲜美。卫欢可真是美食家啊”
  慕容冲忽然站起来,满满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一口饮了个干净,然后高声吟诵道:“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那谢玄也喝了一口,吟诵道:“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卫欢对慕容冲道:“碰到对手了吧?”那慕容冲还没有答话,拓跋珪忽然站起说道:“我忽然想到一首诗。”谢玄道:“请先饮佳酿,再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拓跋珪一抬头,此时那一弯明月正好挂在柳梢头,银波泻入池中,清风徐来,池中也是波光粼粼。几只青蛙发出呱呱的叫声,然后又扑通一声跃入水中。

  望着水中逐渐散去的涟漪,拓跋珪高声诵道:“小螃蟹敢穿紫袍,自认横行天下跑,只是没有遇见我,遇见我了一刀头给砍掉。”
  哈哈哈哈,那三人都立刻笑个不住了,慕容冲嘴里的酒全喷了出来,谢玄笑得直拍桌子,卫欢使劲咬住嘴,脸憋得通红,直揉肚子。旁边的李忠早就扔掉那谢玄带来的扇泥炉火的蒲扇,一边扶住柳树笑个不停。
  日期:2016-03-03 18:32:21
  这顿酒吃的甚是高兴,直道三更天,露水湿重,这才散席。李忠带着几个仆人收拾桌子他们四人出了四美亭顺着小桥走到对面,又绕过一个小假山,过一道柴门,才是卧室,卧室分为两间,一间是厅,一个坐榻,靠东面这间是睡觉的屋子,里面是一张大床,能睡四五个人,铺着皮褥子,并不奢华,但是却显贵重,墙上自然也挂着刀剑,靠墙是一排书架子。几个人洗洗涮涮完了,慕容冲这天潢贵胄不管不顾,一头扎在床上,撤过一条被子就睡,然后那几个也睡下。恰好是谢玄挨着慕容冲,慕容冲就感到一股幽香从谢玄身上传来。让慕容冲深吸了一口,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呢,只是吃酒耍乐给忘了,忙将谢玄给摇醒。谢玄道:“又有什么幺蛾子?放着觉不好好睡?”慕容冲道:“我最近得了一点麝香,不知道好坏,你帮我看看,正好我今天随身带着。”说着下了床,又点亮蜡烛,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银瓶,这瓶子用软木塞塞住。谢玄道:“我看还是明天再看吧。”

  ““为什么?”
  ““看麝香好坏那可是相当麻烦呢。”
  ““为什么?不是看看,闻闻就行吗?”
  “哪里那么简单?要知道麝香好赖,我得先问问你的麝香是从哪里得来的?”
  ““怎么从哪里得来的跟麝香好赖还有关系?”
  日期:2016-03-03 19:07:41
  “当然啊。如果是蜀国成都西南部高山之上,名打箭炉附近所抓捕的麝香那是最好的,其他地方的如当今甘州、上郡地区的都次一等了。其他则更等而下之。”
  “这正是你说的那个叫打箭炉的地方得到的。”
  “那也不在今天看了,如果真是的话,只能明天看。”
  “你就看看嘛。怎么这么烦人啊。你到底是不是玩香的高手啊。”
  卫欢也凑过来道:“你要是方便就看看,可别得罪我们小爷。我们小爷脾气大得很。”拓跋珪也过来道:“晚上你就别想睡觉了。”

  谢玄道:“你们有所不知,这看验麝香第一要有的是功夫,鉴定者要先用镊子从这瓶子中取出绿豆大小的一块麝香,放在食指和拇指直接反复揉搓,行家管这个叫‘搫捻’。而这搫捻的动作怎么也得两刻钟,而且要不间断地揉搓,要使麝香深入到手指的皮肤中,内行人称之为‘搫麝香’,用以鉴定麝香的成色好坏。搫之后,在反复用皂荚皂或者是猪胰子来吸收,共十遍,每次都要反复认真的洗干净,而且每次都要用一小块布擦干净。然后再把这块小布挂在通风的地方。这一天之中,不应在用手干别的事情,保持手的洁净,这时候两个手指会很香,而且你走到哪里都会有人闻到香味,直道入睡。如果第二天,手指上的余香犹在,香味减退不多,就说明你的麝香的成色很好;如果经过夜晚,气味减退很明显,就说明成色较低。擦手的那块小布片也会同样反映,小布余香较为明显者,说明成色高,反之,则低。懂了吗?你可以自己回去试试。”“哎呀,我还试你个头啊。这得要一天一夜呢。我先睡吧我。”说完将那银瓶塞到枕头下睡了。他睡了,可是将谢玄的睡意给赶跑了,谢玄问卫欢道:“方才我们说话给岔开了,你说书呆子朱序做襄阳刺史对我们谢家有好处,对大晋有好处,是何道理?”拓跋珪也伸过头来,露着半截身子,精光的肌肉爬在卫欢的腿上,说道:“我也一直琢磨这个话题呢,就是没有想出所以然。”卫欢道:“道理很简单啊。朱序如果丢失襄阳,那么江北这块就只能仰仗你谢家,而这就意味着桓家不能再掣肘你们家了。这样反倒有利于你们抗击北秦,岂非很明显吗?而且不仅在此处不能再制约你们,估计其他地方也不敢了。这说明他们桓家没有人才了,不能安防江东士族,他还怎么好对谢相指手画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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