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梳女(清末民初香云纱发祥地,“渔桑之乡”广东顺德丝绸业兴衰起伏)》
第27节

作者: 香雪香云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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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10-08 09:49:43
  大家十一过得愉快吗?嘿嘿,来更新啦。
  这一日家彦刚进厅堂,李怀安一脸的热汗进来了。
  “李总管,什么事?”家彦问道。
  “库存的蚕茧只够两日的量了。”李怀安说道。

  “江老爷还没松口?”
  “丝毫不见松口。”
  “这已过了半月,再有十日银行就要收回银子了。”家彦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放三日假,工钱照给。”
  “陈少爷……”

  “囤积的蚕茧会困住大量的银子,抵押给我比抵押给银行要合算,这个账江老爷会算清的。”陈家彦说道。
  “恐怕赶不上交丝了。”李怀安说道。
  “在那之前,江老爷就会改变主意的。”
  “也许银行收回贷款之前,江老爷能找到订单。”
  “即便找到订单也生产不出这样的精丝,最后只能找瑞祥丝庄。”家彦手抚着“飞轮”精丝说道,“前清的遗老如今恐怕都要靠变卖良田或工厂来度日。”
  果不其然第五日时江老爷就找上门了。正在院子里修整院墙的李怀安把江老爷请进厅堂。家彦有意在书房里等江老爷上门。李怀安还未来到书房,家彦就知道江老爷上门来了。他一进厅堂就吩咐巧云沏茶。
  “江老爷喜欢喝什么茶?”家彦问道。
  其实家彦早在月余前就打听出江老爷最喜爱喝徽州竹铺的顶谷大方茶。这茶是家彦托徐存祥从徽州带来。
  江老爷是前清的举人最喜附庸风雅之事,吟诗作画、踏春赏梅、闲敲棋子慢品茶都是江老爷回顾往昔岁月顺手拿来之事。民国的到来粉碎了江老爷仕途展望,也只好借些闲情逸致遥寄往昔的倜傥不羁。江老爷一味地停留举人的荣耀里,哪有心思管理家业,听凭家奴的谗言才闹到如此地步。
  “陈少爷未必有在下想喝的茶呀。”江老爷不屑地说道。

  “敝人只喝白茶但江老爷却爱喝顶谷大方茶。”家彦转身对巧云说道,“用宝林寺的泉水沏白茶。”
  “陈少爷雅兴。”刚说到这儿江老爷看见厅堂里那幅边文进的《春禽花木图》,停顿一下又说道,“陈少爷竟有此画,老夫寻找多年了。”
  《春禽花木图》同样是家彦托徐存祥从扬州的古玩市场购来的,今日清晨刚刚挂上。
  “江老爷若喜欢边文进的画可以拿走,画要到识货人手里才值钱。”家彦笑着说道并示意江老爷饮茶。
  江老爷并不急喝茶却说道,“眼下瑞祥丝庄等米下锅,江家有的是米却没有炉灶,陈少爷的生丝可以在江家的丝厂产出。”
  家彦放下手中的茶盏,哈哈大笑。听见家彦的笑声,江老爷却一脸的迷茫。
  “瑞祥丝庄以红利入江家的丝厂,江老爷是否不同意?”家彦喝了一口茶说道。

  “黄家的条件可要比陈少爷优惠的多呀。”
  “《春禽花木图》可是黄家没有的。”
  “陈少爷的意思是此画已是老夫的?”
  “当然,只要江老爷喜欢。”
  “一言为定。”江老爷说道。
  江老爷拿着《春禽花木图》走了。家彦重新端上巧云沏的白茶慢慢品茶。十日后生丝出库远赴大西洋。

  日期:2015-10-12 09:05:19
  梅老爷按部就班,不求革新,缫丝厂维持着老样。眼看着小一辈的勇往直前,只能望洋兴叹。梅少海心里不服气,常想与陈家彦一见高低。他不相信,一个留洋工程学士会斗不过乡巴佬?
  中秋节快到了,梅少海说起,三姨太的同乡,嫁给船运管理局黄老爷的莺儿回乡省亲,送别十里长亭的事。梅少海少有与三姨太说话,那晚他有意来到三姨太身边,说起同乡之事。如意注意到,少海的夸大其词与略显轻浮的殷勤。她轻蔑地扬起眉毛,笑了。梅少海厌恶地瞅她一眼,继续着海阔天空的吹捧。
  “你要回乡省亲,送别不止十里长亭了。”
  “我哪有莺儿的风光。”
  “梅家丝庄可是百年的老店啊。”
  “什么时候回好呢?”
  “中秋节回,再好不过。”
  三姨太被梅少海吹捧地天花乱坠,心旌起伏。私伙局唱戏出身的远远不如她的莺儿衣锦还乡,这令三姨太大为不满。当年她们一起从家乡出来时,莺儿是一位托鼻涕的毛孩子。想起十里长亭相送的场景,三姨太坐不住了,打定主意回乡。
  梅老爷不愿三姨太离开,她走后,谁为他烧烟呢!经不住三姨太的软硬兼施,特批五百两银子,让三姨太风风光光地回去。
  不几日,三姨太带着少成去看望她早年的乡亲们了。梅少海觉得,这是与父亲讨管理权的最佳时机。他时刻留意父亲的动静。梅老爷刚进书房,他就跟进去。他端着父亲极爱喝的明前龙井茶。

  “父亲,丝绸业不单单是梅家的。”
  “当然不是梅家的,陈家彦那小子还挺有办法的。”
  “不是他有办法而是我们不采取变革。父亲,现在不再是梅家一统天下的时候了。”
  “唉,自元代就有的纺织技术却被东洋人超过了。”
  “只要变革,梅家也能发明出更好的缫丝机。”
  “变革……”
  “父亲!”
  “你去干吧。从今天起,全交给你来管理。”梅老爷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明天让各丝厂、纱厂的监工到丝庄议事。”
  梅少海知道大功告成。出得门来,他与二姐撞到一起。二姐生性高傲,平日里不大理会这位沾花惹草的弟弟。他亦不像喜欢大姐般地喜欢二姐。但今天他却很友好地对二姐一笑,说晚上他请客,问她在哪里吃饭或看戏?
  “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就不能把我当一次好人。”
  “不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如意笑着说道。
  “可以叫你的婢女香穗一起去,请你去听叶蔓殊的弄花影。”
  梅如意是叶蔓殊的戏迷。
  梅少海引进了先进的缫丝机,以改往日生产传统的生丝,而向精细化方向发展。初步成效明显,一时梅家的生丝供不应求。海外对生丝的需求逐渐增多,这些生丝卖给海外的华人。埠头上,梅家的生丝一直是生意人首选的。
  初步的胜利后,梅少海洋洋得意四处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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