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这些年我卖凶车的经历,有些财路,确实不能碰……》
第6节

作者: 罘言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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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10-22 14:44:35
  我当时心头狂喜,这车除了车前保险杠有些变形,LED灯罩玻璃有裂纹外,其他并无明显损坏,维修起来不会太费力,如果这车好“洗”的话,那文先生的初期报价就几乎算得上是白菜价了。
  小季趁文先生不注意,捅了我一下,让我收起那副捡了宝的嘴脸。文先生问有没有问题。我俩对视了一眼,小季说想去驾驶室看看。文先生也没说什么,把车钥匙给了他。

  小季冲我使了个眼色,自己钻了进去。我点头会意,等他进去了,拉过文先生,问他这车出事的经过。
  日期:2015-10-22 14:44:46
  文先生说出事那天他去接女儿恬恬放学,半路女儿要吃小熊饼干,他下车去买,下车前还叮嘱女儿千万不能开门。结果等他从甜品店出来,女儿和车都不见了。
  文先生赶紧报了警。等丨警丨察找到车时,恬恬已经没了呼吸。警方当场抓捕了两名罪犯。罪犯交代自己是偷车惯犯,当天看到恬恬独自一人在车内,四下无人,便起了歹念,驾车连车带人快速逃离。路上恬恬一直大喊大叫,所以不得已捂死了她。
  日期:2015-10-22 14:45:01
  我看文先生越说越悲切,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节哀。递烟给他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好像犹豫了一下,这才接过去点上。见我在看他,他笑笑说恬恬活着时不让他抽烟,他已经戒烟有段日子了。我扯开话题,跟他聊了没两句,小季就从车里出来了。
  我看他表情凝重,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有问题,就没开腔。文先生问他怎么样,小季说车倒是没啥损坏,但这车里的正主儿可不简单,收拾起来比较麻烦。
  日期:2015-10-22 14:45:18
  我在一旁帮腔说这种事比较费神,弄不好我们自己人财两空,大意是让他再往下讲讲价。文先生毕竟是生意人,知道我话里的意思,推了推眼镜说价格好谈,不过他有个请求,希望我俩能答应。小季笑笑说我们得先知道是什么请求,才好决定答不答应。
  文先生说其实也很简单,他预感车里的亡灵是自己女儿,希望我们能够善待她。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们能帮他带几句话给女儿。
  我看向小季,他点点头表示可以,文先生抓着他的手千恩万谢的,连眼泪都出来了,看得出来他对女儿的思念之情确实很深。
  日期:2015-10-22 14:45:29
  我俩跟着他回了屋。文先生不等我们开口,主动降了三个点的价。诚意满满,我们也就没再压价,付完钱,做完交接,小季领了车钥匙,这单生意就算愉快地完成了。
  小季说凶车没“洗”之前,即使修好,开出去也有风险,所以通常他们都是就地“洗”车,然后再送回汽修店卖掉。文先生表示可以理解。为了消除顾虑,小季不由分说押了我的身份证在文宅,说晚上要去车库探探情况,希望文先生能行个方便。
  文先生原本也有求于我们,二话不说把车库钥匙交给了我。
  日期:2015-10-22 14:45:50
  我俩告辞出门。我问小季接下来做什么。小季看了看时间说我们去准备点东西,然后找个地方休息,晚上再过来。我看他有些神神秘秘的,当时也没多问,和他去马路边打车。

  路上我问小季到底车里的东西麻不麻烦。小季说他之前进车里检查,没感觉有任何凶煞之气。我说这样不是挺好。小季打断说这正是他担心的地方。如果老林的信息没错的话,这显然是辆凶车。如果正主不在车里,而是以游离状态潜伏在周围,会比较难对付。
  小季让我把从文先生那儿了解到的情况跟他详细说说。听我说完,他托着下巴想了想,突然问我有没有觉得文先生有点奇怪。我除了觉得他在让价上过于慷慨外,其他倒没觉得有啥异样,正要问小季看出什么问题了,结果这家伙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日期:2015-10-22 14:46:03
  我俩去街上买道具。小季自带了香烛纸钱一类的驱邪法物,所以不用再买。他让我去米店买些碾好的糯米粉,去菜场买只好斗的公鸡,再去甜品店买印有小熊维尼图案的曲奇饼干。除了公鸡好不好斗我很难界定外,这些东西倒也不难弄。
  令我不解的是,他还让我去小熊维尼的卡通服,说是晚上用得着。看他贱兮兮的样子,估计他是不可能自己穿的了,这COSPLAY八成还得是我来。
  我买完东西在约定的酒店门口等他,见他拎了两罐啤酒和几袋熟食,另外还有一排养乐多,闲庭信步地朝我走来。我问这些东西晚上也用得到吗。他白了我一眼说你不用吃晚饭吗,除了养乐多,剩下的是给咱俩准备的。
  日期:2015-10-22 14:46:15
  我俩开了间房,坐在床上吃晚饭。我问之前他在车里说文先生有些奇怪是什么意思。小季边满嘴流油地啃鸡爪边说白天他和文先生对视时,感觉他有些不自然,眼神总在闪躲。他决定今晚先去车库探探情况,不忙“洗”车,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再探探文先生的底。
  我说你这大晚上的去人家家里暗查,没被发现叫探底,被人抓包可就成贼了。小季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到时会随机应变的。我还想说点什么,他起身拍拍身子,洗手去了。
  日期:2015-10-22 14:52:34
  我俩躺在酒店床上,百无聊赖地用电视遥控器换台。好不容易挨到夜里十一点,小季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俩于是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小季说你小心点口袋别把公鸡捂死了。我说你行你来拿,这畜生拿我手背当点读机,都快啄成月球表面了。小季笑笑,当先出了门。
  我俩赶到文宅时,文先生家已经闭灯了。我俩轻轻打开车库卷帘门进去,倒不是做贼心虚,而是怕吵到人家休息。小季放下背包,喊我把公鸡抱好了,别让它乱跑,然后走到那辆雷克萨斯跟前,点了三支香,冲轿车拜了拜,找了个地缝插上。
  日期:2015-10-22 14:52:43
  等了快有一刻钟的样子,小季喊我穿上卡通服进到车里去,像上次那样在车身内各个角落撒上碾碎的引魂香。与上次不同的是,小季说在驾驶室等待的这段时间,如果我感到害怕或者觉得不适就赶紧出来——虽然我很想告诉他我还没进去就已经在害怕了。

  小季见我进去了,他自己取出我买的糯米粉,用粉刷像糊墙似的在所有车窗玻璃上均匀地涂抹,然后就跟个二百五似的抱着公鸡,站在前窗玻璃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日期:2015-10-22 14:52:55
  我在车里,起先还能欣赏小季与那只向往自由的大公鸡博力,后来不知怎么脑袋就开始昏沉昏沉的,好像车窗也起了一层白蒙蒙的薄雾。外头原本亮着灯,不知怎地突然就暗了下来。我以为是小季把车库顶灯给关了,本也不在意,突然就听到车外传来公鸡嘹亮的引吭,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想到小季说的话,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而就在我离开车门的瞬间,那车门仿佛被人从里面用力带上,嘭地一下又关紧了。我吓了一跳,从卡通服里钻出来,看到车外明明灯火通明,心下称奇,绕到车前去找小季,却没见着,刚要着急叫喊,就见他从另一侧车窗前探出头来,招手喊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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