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的人生,淘金客的江湖:我在金矿那些年》
第13节

作者: 麻雀也有飞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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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峪口以后,他凭着自己的威名纠结了一帮人,成立了一个自己的偷矿队,几十号人他一个人说了算,日子到过的挺舒坦,而且钱也没有少挣。现在的老猫和原来不一样了,有钱了回家盖房娶媳妇,对老人好对村里人也很照顾,他的偷矿队里很多都是本村人。偷矿队几十号人分三个小队分散住着,有了大矿源一起行动,矿源小了各自行动。
  梁老汉和保平也都是偷矿队里的重要人物,梁老汉主要负责收集情报,平时穿着干净四处乱转,打听那儿矿口出了好矿,晚上有没有人看护,看护有几个人等等相关信息。保平是主要的技术人员,他在矿洞干过十几年活,辨识矿石、矿脉和爆破技术都很精湛。每次分析了梁老汉提供的情报后,由老猫和他确定去那偷,然后由保平领一两个帮手先遣入查看,由他确定取矿点和爆破方案。
  日期:2014-10-27 12:17:08
  我乖巧地叫了声:小毛哥!连忙给他们倒上茶水。老猫笑着问了我几句后,边喝水边和父亲母亲聊天。父亲问他这几天咋样?他说打了一窝矿能有八九十袋,看起来矿含量还不错。又问父亲明天晚上有别人蹍矿没?父亲说是给自己蹍,问他什么时间来,好早些给他把碾子腾开。老猫说明晚一点往碾子这上矿,让清好碾子等着,大家又说了一会话,三人就离开了。第二天晚上,老猫领着一帮人把矿石背到碾子,最后留下梁老汉和两个小伙碾矿,和父亲打完招呼自己就离开了。

  老猫老猫平时很谨慎,轻易不在人多处露面,在蹍矿的这几天里,每次都是清槽时来一会儿,清完糟拿了汞金就走,给人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老猫蹍完矿以后的一段时间,陆续还来了一些人蹍矿。有私人老板,也有小矿口老板,还要和老猫一样的偷矿者。这些偷矿的规模都比较小,一般三四人或七八人不等。
  令人记忆较深的,是一个叫"黄毛"的一伙,他们四袋矿石蹍出了三百多克汞金,大概纯金能有一百克多点,价值八九千块钱。这件事在偷矿者之间,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连护矿队都来碾子上调查了一次。黄毛这样的偷矿者在偷矿这个行当中,就像一个独行侠,他们去的都是大矿、要矿,甚至是有武警把守的国有金矿。

  每一座山上都有很多废弃矿洞,有些废矿洞会和现在的一些新矿洞相连,黄毛他们往往就是从这样的废矿洞潜入,去一些保护严密的大矿洞偷矿。这样的偷矿行为危险很大,死于非命的人也不在少数。当然,高风险就意味着高回报。这就是所谓的“认为财死,鸟为食亡”!
  日期:2014-10-27 13:15:35
  第十三章 冲突(上)
  身体早就回复了,我再没理由整天东游西荡。父亲说:"一个碾子老板,不但要学会接人待物,能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而且还要熟悉与蹍矿有关的所有活路。于是,我开始了“如何做一个碾子老板”的学习之路,天天跟着哑巴和林生学着干活,如砸矿石、搭碾子、出矿渣、清矿槽等等、样样没拉下,整天搞得灰头灰脸,全身脏兮兮的。有次刘英和王娜上原来借书,看见我脸上身上全是土,王娜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她笑我说:"这是谁呀?我都不认识了?前几天还文质彬彬的!今天咋就变成泥猴了?"刘英看我的眼神也很复杂,想笑又没笑出来。说实话,我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我很讨厌现在的样子和生活!可我是一个执着的人,我不知道我从一个办公室文员,变成一个淘金客到底对不对?但我选择了,就一定要努力干好,所以我一直在咬着牙坚持。我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故作镇静地和她们开玩笑:"泥猴咋啦?人就是从猴变得么!你们这是瞧不起劳动人民!"我领她们取了书,装作忙碌地样子,她们就自动告别了。

  日期:2014-10-27 13:23:34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我慢慢地适应新了的生活环境,默默地转换着自己的角色,为把自己变成一合格的碾子老板,不断地努力着。遗憾的是,在日常劳动的过程中被证明,我并不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父亲对我很严厉,每当我笨手笨脚地把活干的一团糟的时候,他会毫不留情地斥责。
  有时他的话很伤人,骂到我信心崩溃无地自容!很多时候我心情都很不好,我只记得我整天没干好什么,却不知道我还能干好什么!那时我的人生很迷茫,生活也一团糟,心里常常处于烦躁之中,说话办事也流露出一股火爆和戾气!

  日期:2014-10-27 14:41:35
  有一天早上,父亲让我和哑巴去峪口修水泵。从碾子到峪口大约有四五里路,我俩推着手推车拉着水泵来到峪口,修电机的师傅让放这明天来取。
  我和他说好价钱,就和哑巴在峪口小街闲逛。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峪口,一两百米长的街道很林乱,各种各样的简易建筑胡乱的排在一起,许多门口都堆满了各种物件。行行色色的人操着形形色色的方言,大家或忙碌或悠闲地穿梭于店铺之间。
  哑巴特意领我去参观检查站,只见几个武警手持钢枪,笔直地站在路边的岗亭旁。路中间横着一根路障,过往车辆需出示路条,武警检查完车内外之后,车辆才能被放行。步行的行人也会被简单地检查一下,然后在武警的呵斥声中匆忙离去。我远远地看了一会儿,没敢靠的太近。
  看见时间不早了,我和哑巴拉着车子往回走。走到上原的路口时,远远看见公路下河道旁边的一个废弃的矿洞前,围着一大群人在看热闹,还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声。哑巴是个很好事的人,看见围着那么大一堆人,立刻把车放在路边拉我下去看。
  日期:2014-10-27 15:09:52

  我们顺着公路边的小路下到河道,刚靠近人群,就听见围观的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好像说有个女人的什么人死在矿洞了。矿洞和河道之间有个十几米的向上斜坡,我和哑巴挤过人群来到矿洞前,看见地上并排躺着四个男人尸体,旁边围着几个家属,一个女人哭天喊地地坐在地上。我向周围扫了一眼,看见保平和几个小伙也在一旁看,就叫了哑巴走了过去。
  我和他们打了招呼,问保平:保平哥!咋回事么?保平说:"这个矿洞是斜着向下,有几千米深,里面容易缺氧。亲兄弟俩下去偷矿没出来,他老父亲带着外甥下去找,结果也没出来。亲戚一下慌了,借来柴油机和风机送了一天风,第二天下去一看,四个人全死了!"说完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都说偷矿很挣钱,可偷矿风险大着呢,这钱不好挣呀,这一家人太惨了!我们听完心里都不太舒服,大家都默默不语,只有哑巴还不明白,嘴里还在呜呜哇哇地问着。

  日期:2014-10-27 16:25:14
  人群里有个醉酒的男人正在高声阔论,他手上提着半瓶白酒,满脸通红一身酒气,正眉飞色舞、唾沫四溢地说这件事。这个人我认识,他住在我们旁边,是个山东人。他哥当兵退伍后,在原下村里招了上门女婿,后来又混成了村里小队长。我们不知他们大名,都叫他哥"大山东",叫他"小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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