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的人生,淘金客的江湖:我在金矿那些年》
第11节

作者: 麻雀也有飞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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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知道我生病的消息后很着急,连忙把妹妹安顿到外婆家,就急匆匆地坐车来了。到三表叔饭店后,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又急忙赶上原。在这以前,一直是我在家里,边上班边照看着妹妹上学,这一次因为我要上来,母亲才回家替换我照顾妹妹。
  我打开门,还没顾上和三表叔说话,母亲就急切地拉住我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个不停,泪水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边抹着眼泪,边哭哭涕涕地向我问长问短,最后又不断地埋怨父亲,说他就不该叫我来矿山,既然把我叫来,又没有照顾好我,害我生了这么大的一场病,受了这么大的一场罪。
  日期:2014-10-25 21:39:02
  母亲是一个很淳朴的农村妇女,她没有读过什么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她一生勤劳善良,对老人谦逊孝顺,对子对父亲百依百顺,对子女溺爱有加,对亲友邻居和善真诚,很少见她和别人红过脸。母亲是家里的老大,她小的时候家里穷,兄妹又多经常吃不饱饭,母亲很小就帮家里干活,十几岁时就在队里挣工分,帮外公外婆养活一家人。
  母亲的身材是兄妹里最低最单薄的,外婆每一次说起这件事时,都很内疚都很伤心,她总是留着泪给我们兄妹说:你妈可怜!小小的就帮家里干活,也没念过几年书!后来在队上挣工分,大人干啥活,她就干啥活,那时她才十五六岁呀!你妈为啥不长个子?硬是干活累的压得呀!外婆说的伤心,我们也听着心里很难受,都暗自下定决心,这一生一定要对母亲好。

  日期:2014-10-25 22:13:43
  母亲嫁给父亲以后,更是勤勤恳恳,起早贪黑地操持着家务,和父亲奋斗了几年,终于盖上了三间漂亮的瓦房,成了村里人羡慕的对象。后来父亲当上了村干部,整天为了公务跑上跑下,家里的农活基本都丢给了母亲。小时候看着瘦小的母亲,常常一个人干着繁重的农活,我们兄妹就不由自主地上前帮忙,但大多数时候都被母亲赶走。
  再后来,不管是父亲去省城做生意,还是又来到金矿当包工头,以至于这些年办碾矿厂,母亲都坚定不移地在后边支持着,甚至常常和工人一样干一些体力活。母亲对老人的孝顺是出了名的,八几年的时候,奶奶生了一场重病,医院说老人年龄太大了,看不看意义都不太大,让拉回家去进进孝算了。
  可母亲和父亲不愿意放弃,为了护理好奶奶,她和一个熟识的医生学会了扎针、挂吊瓶。经过一年多的精心护理,奶奶竟然奇迹般好起来,又多活了十好几年,这件事一时在当地传为佳话,母亲也获得了一个贤惠孝顺的好名声。
  日期:2014-10-26 14:37:13
  母亲对子女的溺爱也是出了名的,不管是在有钱的时候,还是后来家里比较困难的时候,她都尽力让我们吃好穿好,有时为了满足我们的需要,都有些近乎没有原则了。我十二岁时,当时电视上很流行弹吉他,当我向她流露出我的想法之后,她毫不犹豫的托人从省城买回一把。可笑的是,那时农村还没人会这种乐器,以至于我买回几年都不会弹,直到小城上学以后,才和一个师范老师学了一点点。

  尽管母亲的溺爱,很多时候都有些过了,甚至都失去了原则,但我们兄妹还是比较懂事的,当别人常常在母亲面前夸赞我们时,母亲总是很谦虚也很高兴。别人想向她学习一些经验,她总是憨厚地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么!我娃就是乖先!后来我自己想,我们兄妹为什比同龄人懂事,大概是因为有母亲这样一个良好的榜样吧!
  表叔坐了一会儿,抽空和我说了几句话,就去父亲那边了。和母亲说话说到很晚,父亲送完三表叔,我们三个人又说了会话,母亲才过去睡觉。
  以后的一段日子过的很轻松,母亲又不让我干活,每天就是吃完到处瞎转。期间三表婶和刘英上来了一次,母亲对她们说了许多感谢话,三表婶说话还是那样让人爱听,她亲热地拉着母亲的手说:"姐,你不是说见外话么!咱两家啥关系?你的儿也就是我的儿么!
  日期:2014-10-26 14:38:16
  刘英嘴也够甜,她本来和母亲就熟悉,拉着母亲的手姨长姨短的,惹得母亲喜欢不已。她假装生气,绷着脸说母亲道:"姨!你咋和我也见外呢?我妈不在跟前,你和我姨对我好,又心疼我,我早就把你俩当亲妈呢!妹子伺候哥,还有啥可感谢的!"母亲听了高兴的不得了,搂着刘英说不尽的亲热。

  大家开心地聊天拉家常,三个女人说的无比热闹,我在旁边话的插不进去。三表婶几次都提到小杨和王娜,说王娜这女子倒是聪明灵利,就是吃不下苦干活不踏实,而且人长得有些太漂亮了,容易给她招事。说几次客人对王娜风言浪语,小杨知道了很生气找顾客吵架,几次都差点打起来了。又说她和表叔都商量了,准备让王娜干完这一月就送她回去。
  刘英见我倒显得很平常,只是会时不时地偷偷看我一眼,又迅速小心地收回目光,偶尔眼光和碰到一起,就立刻躲闪开去,从她的余光里,我感觉到了一丝欢喜和惊慌!我和刘英也没什么机会单独说话,临走时我又给她拿了几本杂志,把她们送到下原的路边。
  日期:2014-10-26 14:49:26
  我们吃的所有东西都要去阳平买,菜和粮食都是买一次要管很长时间。有一天下午,家里一点菜都没有了,母亲让我和哑巴去原里找找,摘几个野西红柿回来下面。所谓的野西红柿其实是原来种西红柿的地里,被遗落的种子后来自生自长的西红柿,它们一般比我们买的西红柿要小,口味也差的多,吃起来很酸很酸。但对于这些蔬菜缺乏的原上人来说,也算是美味,而且不用花钱。
  蹍矿场塄下汽车便道的右侧,有一片废弃的厂房。这里原来都是一些蹍矿和搞清化的,这些行业污染严重又藏污纳垢,后来经过多次清里都搬走了。现在这里面,还有厂房后新搭建的杂乱棚子里,住着许多各种各样行业的人,包括许多专业偷矿队。这些棚子下面有一片洼地,是村里人荒废了的菜地,哑巴经常来这里摘野西红柿。

  日期:2014-10-26 15:25:17
  我们顺着厂房左侧院墙边的小路往下走,路很窄,一尺来宽,几乎都在沟坎塄渠之上,两边长满了荆棘杂草。走出院墙转角,一排用木板、彩条布、和石棉瓦搭建的棚子,胡乱的靠在厂房的后墙上。大概也就是十几间左右,每间十几到二十几个平方,还没走到跟前,老远就闻到一股被褥长期没清洗的霉臭味。后来我才知道,我的老乡老猫和他的偷矿队就住在这。
  哑巴跟我比划说,这里住着很多偷矿的。他的形体语言很有意思也很生动,他先合并双掌做出睡觉的动作,然后又指指对面的山,又做出一副贼头贼脑背东西的样子,再用两个指头做出数钱动作。意思是:在这里住的人,都是在对面山上偷矿的,他们挣得钱很多。
  从这里再下一道塄就是那片洼地,可惜我们来晚了,只摘到几个半红不青的,还不太大,我和哑巴失望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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