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珠勿惊龙(日薪八千拿命换,记录我当珍珠潜水员的日子)》
第38节

作者: 二郎神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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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8-31 02:37:00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把,能感觉到疼,不是在梦中:“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陈霜站起身,朝我款款走来,说:“我知道自己错了,想来陪你。”说着,伸出手抚向我的前额。
  我挡开,朝旁边让了几步,靠在桌子上,说:“当时我独自到了上海不过才一个月,你就简简单单一句分手,然后便电话不接,QQ不回,最后干脆换了号码,人间消失,要跟我死生不相往来。你知道那时我的苦吗?你知道当时你是我的唯一吗?四年的感情,最后抵不过两地分开一个月,连分辩的话都不给我机会说一句!”我情绪激动起来,转身捏住她的双肩,“我父亲刚去世,你便也离开我,爱情对你根本就是儿戏!你心里根本就没我!现在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良心发现了?啊?还是现在回头想想,才觉得还是我好?”

  大概自从分手后,从来不曾有机会将这些话,亲口对她说出来过,而我当初又是用情极深,此刻情绪接近失控,眼中涌出泪来,在舱里来回走着步子,继续说:“陈霜,我告诉你,有些错误无法弥补,我现在有自己的感情,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你已经把我那时的生活毁了一次,还想再来把我现在的生活毁一次?你错了。错过的终将永远错过,我不需要靠你来证明什么,不是有了你,我才有意义,不是有了你,我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有你或没你,我都将会取得我应有的成就,做成我应有的事业;有你或没你,我都会拥有我应得的地位;有你或没你,我都还是我——杨宣,我不会因为你而改变。如果你现在后悔,只是为你曾经的错误,付出的代价。”

  陈霜哀怨的眼神,似乎万念俱灰,轻轻将我脸上的泪水拭去,然后把头靠在我的胸口,幽幽地说:“我知道这是老天在惩罚我,但是,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我说:“错过的终将错过,否则谁会珍惜眼前人?”
  舱里沉寂了片刻,这时忽然寒光一闪,陈霜拿起桌上杜志发的水果刀,劈手就刺了过来,我死死捏住她的手腕,但不知一副娇柔的身躯哪里来的那么大劲,陈霜竟然将我死死压住,眼看刀尖离我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我抽出右手,迅速拔出腰间的四棱刺,横向刺了过去,正好插在她拿刀的手掌心。水果刀掉落到地上,格朗一声,我再朝她看去时,却见陈霜变成了杜志发,杜志发捂着自己的手掌,疼得蜷缩成一团。

  我看看自己手里的四棱刺,又看看地上的水果刀,拼命揉了揉眼睛,地上躺着的,确实是杜志发,疼痛呻*声也确是他发出的,陈霜不见了踪影。这下我顿时崩溃了,什么也顾不上,连忙将杜志发扶起靠在墙上,用刀子从衣服上割下一条布,给他包扎。
  许久,杜志发才渐渐止住了呻*,脸色也由苍白,稍微回了一丝血色。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从何说起,谁知杜志发却先开了口,问到:“你刚才怎么变成了朱瑞?”
  “朱瑞是谁?”我惊奇地问到。
  “是我在澳洲时认识的一个当地华人。我那时跟一个华裔姑娘处得很好,后来她总找借口问我借钱,最后又说她母亲得了癌症,其实我知道她是骗我的,但我很喜欢她,所以一直没有揭穿。谁知后来有一天,却看见她跟这个朱瑞在一起,很亲昵,我暗中找人调查后才知道,所有这一切都是朱瑞安排的,那个姑娘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我的钱来的。在上海时你问我,在澳洲当珍珠潜水员工资那么高,怎么可能一点钱都没存下来。我说被我赌掉了,其实,我的钱大部分都给了这个姑娘了,如果她真的喜欢我,我根本不会在意,可背后竟然全是朱瑞设的套。我唯一从澳洲带回来的,就是这只手表,二十万,知道为什么吗?”

  我听了,摇摇头。忽然觉得有点心酸,这些话从杜志发这么个看起来混混模样的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很特别。他接着说:“因为这是对情侣表,我给那个姑娘也买了一只,只要我抬手看到表,我就能想起她。刚才我忽然看见朱瑞那个狗日的从里屋走出来,说了几句话后,我情绪很激动,拿起桌上的刀就朝他刺,谁知却被他刺中了手。最后,莫名其妙朱瑞又不见了,变成了你。”
  日期:2015-09-01 02:29:00
  第26章 孽镜台
  听到这儿,我后背凉气直窜。我刚才看到了陈霜,与此同时,杜志发看到了朱瑞,两人虽然不是在梦里,但却在一个同步的真实幻觉中。接着我把刚才我所见到的情形跟杜志发讲了,他同样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好一阵沉默过后,我说:“阿发,这个地方咱们不能再待下去了,一定有诡异,能诱发人产生幻觉。这次算咱们命大,要是再来一次,说不定就挂了。”杜志发点点头,说:“只是我这手,如果没有消炎药的话,一旦开始发烧,恐怕撑不了几天。”
  我叹了口气,说:“兄弟,你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没准在发烧之前,咱们就已经出去了。”杜志发点点头,费力地爬起来。我将东西全都装到一块旧布中,打了个包裹,扎到身上,然后扶着杜志发下了船。
  外面的雨停了,天色依旧昏暗,两人走到坡顶中央,我最后一次环顾四周,却瞥见正北面的几艘船中间,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之前上来时,由于只顾找船躲雨,没看到。我心里很奇怪,这里竟然有人立石碑?说不定上面写了这是哪里呢!
  于是两人走到石碑前,却见白森森的碑面上,刻了几个黑色大字——孽镜台前无好人!配合着周围满坡的沉船,像极了坟地前立的墓碑。这一来,我们惊呆了。孽镜台前无好人?这算什么意思?也就是说,这座小土坡叫孽镜台?这个沉船坟场叫孽镜台?另外,又是谁立的石碑?
  虽然有太多诡异的未解之谜,但有一点却能肯定,那便是一定有很多人生活在此处,但似乎不在林子里。想弄清楚这是哪儿,如何回去,那就非得找到这些人不可。
  带着满脑的疑问和惊魂未定,我与杜志发下了坡,来到林地后,心有余悸地回望了一眼这处沉船坟场,或者按石碑上的说法——孽镜台,然后头也不回地扎入密林。
  当置身于一大片未知区域中,确定一个中心点,然后以此为参照物,才不容易重复勘探。所以我们按原路返回,来到原先的小棚子。
  杜志发的手又开始流血,我们不得不先停下来,看着棚子里石头上的那几个字“我能回得去吗?”,我的心开始有些颤抖,这几个字,化为一个声音,反复出现在耳边。
  杜志发半躺着,说:“林子里没有干燥的地方,所以根本没法生火。如果这里确实有人,那他们肯定在北面,林子以外的山里。”
  我看着已经被血迹渗透的布条,说:“我明白,等你血止住了,咱们就往北走。”
  就这样,我们走走停停,四个鸟蛋早生吃完了,手里没有任何远程武器,打猎也无从谈起。有人会说,怎么不继续爬树掏鸟蛋吃?有些技能不是想练就能练出来的,即便在那种饥饿死亡威胁的情况下,不管如何努力,我始终都没能学会爬树,而杜志发手心的血,不知流了多久,最终虽然完全止住,但伤口迅速化脓发炎,爬树也只能望洋兴叹。还有些人说,做弓箭啊,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首先做弓身的适合木材就难找,其次没有绳子,只有布条,这样做出来的东西,只是小孩子的玩具罢了。

  更要命的是,这里真不分昼夜,永远是一样的光线,所以连走了多久,还是走了几天,都无从分辨。另外,这里降雨极多,两次降雨之间的间隔,不会超过三个小时。鬼雨法螺是死不了了,但是对于人而言,简直就是折磨,虽然脚上有了鞋,但因为长期浸泡在雨水中,最后两人的脚掌几乎全都泡烂。
  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尽快穿过这片森林,运气好碰到生活在此处的居民,那些将沉船拉上孽镜台,那些立下石碑的人,遇上他们,或许还有一救。否则,无处避雨、无法生火、没有食物、没有药物,一定十死无生。
  在一次靠着树干休息时,我无意中掀开一处落叶,发现下面的土壤上,有许多奇怪的甲虫,虽然极其瘆人,但人饥饿起来,连观音土都吃,所以这种甲虫就成了我们除了雨水以外,仅有的食物来源。
  人有时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杜志发的手,真如他最初担心的,因为感染引起了发烧。无论我如何鼓励,如何想办法让他抱有希望,说再坚持一阵子就能出林子了,就会遇到人救我们了,最终,他还是烧到无法继续前进,整个人神志不清,斜靠着一颗树瘫了下去。
  该死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我使劲用手拍打着杜志发的脸颊,想让他醒过来,但徒劳无功,我明白,如果不在极短的时间里找到消炎药,他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瞬间,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我抬头仰天发狂般地大喊,泪水跟雨水混合交织到一起。

  这时,忽然从背后传来一阵悉悉吱吱,还有灌木摇动的声音,我惊得身上顿起一层鸡皮疙瘩,连忙转身,只见以我和杜志发靠着那颗树为中心,半圆弧内,出现了七八只超大的蜈蚣模样的怪物,每条都比人长,约有三米,扁平超宽的身体覆盖着金黄色的硬甲,火红的圆头上,一对大如镰刀般的腭牙,不停摩擦着,发出令人战栗的声响。
  我站在昏迷不醒的杜志发身边,背靠树干,面对突然出现的这么多恐怖巨虫,惊得几乎窒息,握着四棱刺的手臂不停颤抖。如果只是一条,说不定还有生还的希望,此刻被七八条同时包围,十几二十双锋利腭牙,昂头挥舞着朝向两个肉靶子,看着眼前这一切,绝望占据了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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