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我之间》
第12节

作者: 荆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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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同时,大家发现他们烟草店的女帮手也失踪了。这一来大家都想到了,会不会是邰荣青女帮手一起出了事。女帮手是河南人,于是又有一些人去河南找,但是仍未找到,终于,半个月过去了,闵卫那里收到信件,这是监狱发出的,原来监狱的犯人,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写信寻找家里的人。大家看信才知道邰容青竟然进了监狱,原因是有人举报邰容青和那个女帮手**嫖娼,警察局立即拘留了两人,邰家找人贿赂官员,但是,案件是低级的官员办的,向上级打交道并不退让,说道这里是行政机关,事情再大,有人举报,就一定要办理。因此,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是终于判邰荣青在监狱关押半年。

  闵卫去熟悉的警察局交涉,极其客气,向外人没有任何的架子。闵卫问明案件,他也不多为邰荣青辩护,只说道:“真是这样的吗。”警察说:“这能有假,现在正是严打,这种事,买根冰棍都得算重罪。”闵卫笑着说:“啊,那行了,那就给他关一段时间。我先把他那辆车领走就行了。”闵卫是想嬉笑打岔,并不否认事实,相反,闵卫想让事情的解释,变为好像他们事先商量要整治邰荣青的那样一种情景,现在正好关邰容青进监狱,再领走他的汽车。警察让闵卫开走汽车。于是闵卫的这位大舅子出事,他也就是这样掩饰过去了。

  由于邰荣青进监狱,闵卫就更多地在邰家生活,邰雅莉那时不多回闵卫家,现在闵卫帮
  日期:2015-02-04 11:50:41
  助邰家开车做生意,闵卫在邰家和邰雅莉一起过上了日子。彭澜初对闵卫看不过去,但是家庭出了危机,彭澜初就显得有求于闵卫,狭隘顽固的硬心软了许多。彭澜初为人阴险自私,她认为儿子应该牢牢听话,并具有牺牲的精神。但是,女儿要嫁出去,她就把女儿培养得有些市面逢迎。因此,比起邰荣青彭澜初的冷酷内向,邰雅莉倒显得开朗善良。闵卫邰雅莉在邰家着实温存了一段时间,琛琛也向姑父闵卫做更多的讨论。闵卫看邰琛买了电脑,倒认为电脑没什么用:“电脑,能干什么啊。”琛琛也是刚买电脑,再加上那时没有优秀的电脑游戏,因此,琛琛也不知道电脑的乐趣,只按照一般的认识说:“电脑能做统计表格啊,能当电视,能看光盘啊,只是我这种电脑没有那些功能。”

  “嘁。”闵卫认为琛琛自己买电脑,自己都说不清电脑的作用,说,“电脑,买了就是个摆设,像你奶奶说的,又不能当饭吃,有什么用啊。”琛琛发觉姑父闵卫,甚至母亲乔烨,许多观点倒和奶奶一样,感到厌恶,就说:“那你说什么好啊,就是,这种音像的,电子的产品,怎么使用呢。”闵卫说:“像这些,其实都不用买,我们都是买个录像机,互相的借借录像带,游戏机也是借借游戏卡就得了,电脑,什么用都没有,买了像废铁似的家里一扔,哪有专门为这些花钱的。”两人又下棋画画。琛琛喜欢漫画,有许多专用的图画本,闵卫在琛琛的图画本画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并为男人写对白道:“邰琛留学,我出担保金1000000美元。”琛琛发现姑父闵卫像许多人一样,虽然画风一般,但是有个人的特征,和别人都不一样,相反邰琛自己,仍然是模仿漫画阶段。琛琛认为漫画仍然应该是先模仿,再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像姑父闵卫这些一般画画的人,就没有模仿,完全是自己的性格绘画。闵卫一边向琛琛讨论,倒认为琛琛的学问,见识,甚至下棋,都超过闵卫自己了,原本琛琛对闵卫的某种崇拜,倒有些失去了,这是典型的孩子失去对成年人的崇拜的状况,看看两人的关系事态有些低落,于是闵卫又说:“啊,琛琛,给姑父捶捶腿吧。”这种带有仪式性的事,使两人的关系又增加了乐趣。

  琛琛像个书童,一边为闵卫捶腿,一边听闵卫说表妹闵娜的事,闵卫说:“啊,过几天,我还得带你表妹去他爷爷家看看。”又说:“你奶奶那三轮我得用一下,或者过几天我自己买一个三轮,专门带着你表妹,到处走走,这么大的孩子,在大城市待着,哪能对周围什么都不知道啊。”再说下去,琛琛捶着闵卫的腿,特别是捶闵卫的小腿,突然,琛琛想到,就是这个姑父,长着这样的小腿,带着表妹去玩。“啊,哈哈哈,哈哈哈!”琛琛哑然失笑,实在受不了,大声怪笑,甚至想一下子昏倒在床上。因为琛琛想到,闵卫就用这样的小腿,就用这样的小腿,骑着三轮,带着闵娜,他就用这样的小腿……“哈哈哈!”琛琛差点笑疯了,笑得闵卫倍感稀奇,以为琛琛是毫无理由的笑,怎么回事,闵卫看着琛琛大笑,不知原因,倒认为有些特别,感叹说:“啊,他这笑的还行。”

  “哈哈哈!”琛琛仍然大笑不止,闵卫以为他就是没理由的笑,但是笑个不停,闵卫也不问原因,就直接吓琛琛说:“你再笑,外边进来一个人把你带走。”琛琛听了喘着气,逐渐不笑了。
  乔烨听说邰荣青被关进监狱,又是**嫖娼的事,对邰荣青又增加了厌恶,但是由于担心邰家,担心琛琛,乔烨有时也到邰家待一段时间,并尽快离去,避免碰到彭澜初邰建昌。闵卫对乔烨倒有些赞赏,认为乔烨漂亮,正派,是个值得敬重的人,只可惜邰荣青不懂尊重,自己的媳妇走了都不管,导致这种家庭的悲剧。闵卫认为邰荣青不是没有道德,只是没有勇气对媳妇好。邰建昌闵卫乔烨三人本来有的说,并喜欢一起打牌,现在偶然碰在一起,果然又在打牌,玩耍的排除许多烦恼。

  日期:2015-02-04 11:51:32
  人散后,家仍然是萧索的。邰建昌彭澜初总感到人们是敌意的,不可沟通的,事实是人们无法向他们沟通。他们不喜欢追究人生的哲理,出了好事,是他们幸运,但是出了坏事,他们就一概只往坏处想。例如事情A的原因,原本是B,但是,他们却想到C,这样的思想轨迹如果连接成一个广大的群体,就是极端晦暗,极端无理的,极端野蛮的,他们只有彼此争斗,互相消灭,他们不会懂得文明平等的重要。琛琛把家庭不幸的原因,归结为彭澜初这些人没有文化,并且道德恶劣。他们认为科学文化没有道理其实只是证明他们自己毫无道理,无法成立。这样的家庭不会遭到直接的打击,轰然崩溃,但是,他们适合通过长久的衰落,证明他们自己的错误愚蠢。当衰落不止是一种意识,而是真正的事实,才能证明他们真的是失败者,而不是某种被寄予许多期待幻想的人。

  邰容青的去留在这个充满灭亡意味的家庭已然显得无关紧要。琛琛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期待荣青回家。他们冷漠没有感情,邰容青回不回家,同他们的衰落没有关系,恰如当初琛琛以为打过几场架,他们会有一些不同的转变,但这是不可能的,不要由于短暂的分别就产生期待。是的,彭澜初彻底意识到邰容青的重要,但是彭澜初需要的只是邰容青继续回来维持没有意义的生活。她只是要邰容青一起黯淡的生,并不是要生活的改善。所以邰容青的事故,和琛琛一直以来对爷爷奶奶的观点,只是两回事。邰容青的危机只是让死气的全家更加凄惨涣散,并不是某种充满活力的涟漪或者救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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