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花 花开花落--湘贵往事》
第8节

作者: 巫河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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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3-05 22:01:06
  说来还真算是有缘分,时间一长桃花变得与这个继父很相生。继父唱山歌桃花也跟在后面哼哼哼的,而且嗓音也格外清亮。如此这般常常让继父高兴得合不拢嘴。谁说“克夫”,这半路得到一个乖女儿,比什么都值。就算是短了阳寿我也合算了!有了这么一个继父,也使得桃花性情有了很大的变化。从前性格内向的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成天跳跳蹦蹦的不知嘴里唱些什么。其实,她嘴里唱的都是继父教给她的山歌。

  八月十五的晚上,家人在赏月。桃花也坐在继父的身旁。继父指着天上的月亮说;桃花,你对着月亮编一个山歌唱给父亲听听。听到继父让自己编唱山歌,桃花浑身就来了精神。现在继父点将似的让自己露一手,桃花心里自然很高兴。想到继父曾经教给自己的韵律,又看到天上那亮汪汪的月亮,和慈父对自己的养育之恩,桃花不禁触景生情唱了起来;
  月亮出来亮汪汪,
  好像阿爸圆脸庞。
  女儿抬头看一看,
  阿爸笑在我头上。
  月亮挂在山岗上,
  好像阿爸回家乡。
  风风雨雨为了家,
  祝愿阿爸寿命长。
  桃花的歌声,像春天的布谷鸟,山中的小灵雀,像夜莺、像那甜甜的玉鸟。虽然歌词还不地道,但有了这般进步,继父何尝不高兴呢!
  “好!好!好!想不到我的女儿能唱出这么好的山歌来!看来阿爸没有白疼你呀!”桃花刚刚唱完,就博得了继父的连声喝彩。看到继父如此夸奖自己,桃花也高兴的直跳。还紧紧的拥抱起了继父。看到这一切,母亲三娘也高兴的在一边只管掉泪。这时又见肖师公稍稍停顿了一下后,又若有所思的说:“桃花,以后阿爸还把最好听的山歌教给你,让你成为咱们苗寨的第一女歌王!”

  “真的!那太好了!”桃花听继父如此说后,拍着手高兴的应道。
  一直以来自己和女儿不容易,前面几个丈夫都是因为不同原由先后去世。自己也因此,背上了被人歧视的沉重的压力。如今好不容结识了善解人意的肖师公后,自己和女儿的生活也有了着落了。虽然家里穷,但有肖师公贴心贴肺的关照,女儿有一个疼爱她的新父亲。压在三娘心里的那块石头也算落地了。
  十多岁的桃花情窦初开,如今和这个男人拥抱在一起,好像不协调似的!可是桃花历来不是这样认为,自从和娘来到这里以后,继父的关爱和体贴,使得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因此,她认为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他比自己的亲生父亲还要亲。自从有了这个新父亲,她的生活就变了,变得宽广,变得充实,变得更加有力量。不仅从继父这里学到了文化,还学会了编山歌唱山歌。是啊!父爱如山,她们母女俩自从来到了这里以后,她们就明显的感觉到生活变得甜美起来。

  日期:2013-03-06 21:53:07
  女儿根据自己的意念唱了,而且唱得自己心里暖洋洋的。现在该自己唱了。于是肖师公稍稍考虑了一下后,接着唱了起来;
  山上竹笋根根尖,
  树上柿子个个圆。
  竹笋老了变竹子,
  柿子老了要变软。
  女儿是那尖尖笋,

  不怕泥土硬又硬。
  父亲一人栽果树,
  一树红果一家甜。
  就在一家人沉浸在幸福的时光里时,命运再一次和这对母女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原来有一天,肖老师上山割草,一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一口。尽管采取了一切措施,但由于中毒太深,不到两天时间肖师公就命归西天。
  那一天,面对自己万般敬重的继父仰卧在棺木里,桃花哭得寻死觅活,尽管她苦苦呼唤,但已经唤不回继父的生命。如今自己深爱的男人走了,桃花最欣赏的继父完成了他的人生之旅。可是他的身后的两个女人,以后的生活之路该如何走下去?想到这里三娘就心如刀绞。
  简单的灵堂布置在屋前,一口黑色棺木静卧当中。棺木前有着一张小方桌,桌上摆放着祭祀用的猪肉、鸡、和鱼。还有继父生前爱吃的几个小菜。在小方桌两边的下方,在放有河沙的土钵里,插了些许正在燃烧着的香。两柱同样在燃烧着的白蜡烛也在静静的冒着火苗,那火苗随着微风幽幽摇摆。燃烧后的蜡水,更像一滴滴泪滴默默往下直淌似的。多像母女俩流不尽的辛酸和哀伤。
  三娘由娘家的几个人陪同坐在屋内,桃花头戴白孝布跪拜在灵堂前,她一边垂泪,一边燃烧着钱纸。几个办丧事的吹鼓手们“依依呀呀”的吹着唢呐,那腮帮子像各含有一个鸡蛋似的圆鼓着,随着音律的节奏变幻,两边的“鸡蛋”也在微微濡动。道场师傅穿着道袍,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捧着“祭文”摇头晃脑的念着祭词。这“丧调”很古朴凄惨,带有长长的拖音。加上这些吹鼓手们一个个如同“古董”似的背景。好像时间倒退了千百年似的。当然,这种场合往往少不了看热闹的村民。

  随着夜色的逐渐加深,看热闹的人也慢慢走了。帮忙的伙计也停顿了下来,有的伏在桌前打盹,有的在一边默默的抽着旱烟。只有桃花和娘依然唉声叹气的坐在一边。
  继父就这样抛开了母女俩走了。然而,她们的生活还得继续。未来的日子还得靠她们自己去打拼。人到中年的三娘又一次失去了丈夫,她既没有给肖师公生育一男半女,也没有给他带来真正意义上的幸福生活。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吧!
  想当初,刚刚来到肖家的时候,随着肖师公不断向桃花灌输文化知识,桃花的聪明才智也逐渐得到了显现。在村寨里的各种场合里,继父也积极向桃花怂恿和引导,加上她自己积极参与,又有她俊俏的外表,很快桃花在当地崭露头角。可是现在一切的一切,随着继父的离去,怕是会一去不复还了。
  是的,肖师公在世时,没有人敢在三娘面前说长道短。现在肖师公一走,流言蜚语像瘟疫似的,再一次在村里盛行。以前被人说成了“克夫”。现在的三娘简直成了一个“魔鬼”,由于是魔鬼,村里人没有人愿意接触三娘。本来村寨里很多人想要给桃花介绍对象,但是受到母亲的影响,人家不敢牵线搭桥。
  当然桃花的情况比母亲三娘要好得多。尤其是在年轻人的心目中。但是,如果有人想娶桃花为妻时肯定要遭到家人的一顿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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