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西城》
第13节

作者: 杨小和与袁小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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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我们来得匆忙,也不知道孩子们喜欢什么,因此这个信封里是我们老师的一点心意。”说着,方校长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放到了院长手里。“这里是5000块钱,去给孩子们还写过年的新衣和玩具吧。”
  院长惊喜之余又稍露难色,“这些孩子看到礼物肯定会很开心,不过这样一个节日我怕孩子们高兴过后更觉得孤单,他们都七八岁了,有了些想法,我害怕他们会把这当成一种施舍,觉得社会在对他们有一种义不容辞的同情,他们是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的一个群体。”
  日期:2014-09-17 21:11:24

  一番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禁声无语,所有人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怎么让这些孩子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些“沉重的爱心”?袁小丽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杨小和后闭上了眼睛,她真的想为这些孩子做些什么,但是目前为止无能为力。
  日期:2014-09-17 21:11:59
  “我有办法!”人群里传来了稚嫩的声音,方校长努力地寻找着这个声音的来源,别的老师也纷纷转过头向队伍的尾端看去。袁小丽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似是对杨小和这一喊感到意外,同时也担心他惹出什么乱子,给郭老师脸上抹黑。杨小和似乎总爱在这种大场面出风头,不慌不忙地向方校长走去,从队伍排尾到排头总共不过20米的距离,杨小和每走一步都像在袁小丽的心头狠狠的踩了一下,她的心一次次地揪紧,放佛现在骑虎难下的就是她本人。老师们发出议论声,她感觉得到那些老师知道杨小和是与她同班的,于是连带自己也无法“幸免于难”,成为了争议的焦点。

  日期:2014-09-20 04:35:43
  方校长望着这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表情依旧和善,语气舒缓地说:“你有什么办法,同学?”
  杨小和的头低下去一点,眼皮子下的那双眼睛扫了一眼自己的鞋子,随后说:“方校长,我有办法,请相信我,现在请您和老师们去买礼物吧,多买些能发声或者录音的玩具吧,他们在过年的时候能帮助这些孩子排解寂寞的。” 
  方校长沉默了一会儿说:“但是,我应该先知道你的办法是什么。”
  日期:2014-09-20 04:36:12
  杨小和有些焦急,语速也快了很多:“请您先把这些东西买回来,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之后我马上告诉您我的办法。”
  见方校长仍然无动于衷,杨小和抬起了头,目光直视着方校长,又重复了一遍:“请相信我,方校长,我叫杨小和,是郭老师的学生。”
  方校长点了点头:“我认识你。”
  日期:2014-09-20 04:36:09
  杨小和一听方校长的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既惊讶自己的名字怎么会传到校长的耳中,又担心自己这么鲁莽就在校长面前说了这么多话会让别的老师误会郭老师平时对学生管教不严,一下子脸就红了。袁小丽远远地站着,对杨小和的不好意思有些意外。方校长找了几位男老师对他们说:“麻烦你们按他说的去做,这里的5000块钱全部花掉,如果不够再拿着这1000,。”方校长把装钱的信封交给他们之后又从自己口袋里拿了1000块钱出来。

  日期:2014-09-20 04:36:41
  孤儿院对面不远就有一个小商品批发市场,因为初一到初五这几天买东西的人不是很多,生意显得比较冷清。没费多大劲,几个男老师就把礼物买了回来,大多数是一些能录音并且播放动听音乐的八音盒。方校长立刻把头转向了杨小和,杨小和站到了人群的前面,只说了一句话:“我需要各位老师的帮助。”

  日期:2014-09-20 04:36:38
  老师们确实帮了忙,他们在孤儿院中找了几间空房间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这期间各个房间中还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中午11点整,50多个老师终于分组进入了那些可怜孩子的房间,里面的布置很简洁,似乎春节的到来也没有让其平添几分节日的气息,与平时一样逼仄、苍白。杨小和、袁小丽还有方校长进入了最外面的001号房,四个不到10岁的孩子坐在床沿上,目光直愣愣地看着他们。袁小丽冲他们一笑,似乎让他们隐藏身体深处的那颗心稍微受到了触动,其中两个孩子也咧嘴一笑。方校长抚摸着一个小男孩的头,笑着问他几岁了,小男孩儿用细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7岁,刚过完生日。”

  日期:2014-09-20 04:37:10

  “那叔叔今天送给你一样礼物,为你庆祝生日,同时也祝你春节快乐”,方校长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几个孩子一听到“礼物”两个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眨动着细长的睫毛全都围了过来,这两个字敲碎了孩子们与这三个“不速之客”之间最后的坚冰,让他们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进了好多。有个胆子大点的孩子还试探着问方校长:“能给我们看看吗?”
  方校长听到这话后迫不及待地从塑料袋中掏出礼物,他最希望的就是孩子们能主动向他们去要,而不是他们与这些孩子最后在无话可谈的尴尬气氛中草草进行“把礼物硬塞到他们手里”的粗暴仪式,还要假装依依不舍,最后以一群施舍者的姿态走出孤儿院。
  日期:2014-09-20 04:37:02
  孩子们每人都分到一个八音盒,他们好奇地把玩着,精致的外形设计让他们对自己的春节礼物爱不释手。袁小丽帮自己面前的孩子转动了发条,齿轮摩擦的声音过后八音盒中接着传来了《happy new year》的音”Happy new year. Happy new year. May we all have a vision now and then of a world where every neighbor is a friend.”

  这些孩子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但是他们只是觉得好听。音乐只有几句就结束了,接着八音盒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孩子,祝你春节快乐。”那个孩子吓了一跳,差一点把手中的八音盒扔到了地上。“春节快乐”紧跟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春节过后,你会来到一个温暖的家,会有新的玩具,会有新的房间,新的伙伴,当然,也会有新的爸爸妈妈,无论过去经历过什么不幸,请把它们从你的心中全部去掉,腾出更多的空间来装载快乐。孩子,我们爱你。”充满爱意的声音由男女共同发出,这是多么温馨的一幕。拿着八音盒的男孩儿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袁小丽可以感觉到。其他孩子听到这一番话,也赶紧学着袁小丽转动八音盒后面的发条。

  日期:2014-09-20 04:37:33
  与此同时,几乎每个房间里都传来了八音盒和弦的声音和那一段深情的“告白”。方校长不失时机地对房间里的孩子说:“孩子们,春节过后你们都会重新拥有一个家,这些礼物就是你们新家里的爸爸妈妈送给你们的,喜欢吗?”
  “喜欢……”孩子们用稚嫩的口气异口同声地说道。
  一个孩子拉着杨小和的一角问:“大哥哥,新家里我也能有一个和这位大姐姐一样漂亮的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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