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异闻---说一说乱世里我老家里那些奇人奇事》
第7节

作者: 西门火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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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几个兄弟都争先恐后的先抱怨赵登用惹的这桩祸事,并纷纷表示之前如何如何劝阻哥哥杀蛇,连最小的老七都挣扎在在鼎沸的人声里支离破碎的讲了个年幼的自己如何从老哥手里解救了几个蛇蛋的故事,大家都提高嗓音好让隔壁的赵老太太听见自己如何与这个弑杀的哥哥划清界限的,恨不得抱着条蛇在老太太展现一段人蛇共处的美好画面。弟媳、妹夫们更是话里夹枪带棒的,只有大妹、二妹一直没有再指责大哥,但也一直低着脑袋沉默不语。赵登用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不怪弟弟妹妹,毕竟自己惹的祸事要牵连上他们,而且是性命攸关的事。一晚上的吵闹也并没解决什么事情,倒是小翠和他们吵得嗓子都哑了。

  临出门的时候,二妹悄悄拉了下赵登用,示意他跟出去。到了门口,二妹耳语说:哥,我听我妈村的人说这个人捉妖很有本事,在很远的村,叫刘奎,你去找找他试试看,就是听说他要东西挺高,你多准备点,反正事成了再给,你到时候要不够,咱们再想办法。

  弟弟妹妹走后,赵登用心里压抑极了,似乎配合赵登用的心情一般,本来还月明星稀的天,不一会竟然乌云蔽日,赵登用回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此时窗外已是风雷大作、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震天响,那雷声感觉就好像炸在耳边,不时的几个闪电打得夜晚如白昼一般,不由得令人心惊。这样的天气一般是在夏天,这个季节是很少的,而赵登用捉摸着:雷公怎么不劈死这些妖怪,让他们祸害人。

  赵登用第二天就在去找刘奎了,他多了个心眼,这次连小翠都没告诉去哪儿,小翠一个人在家越待越害怕,就差闺女赵静来叫舅舅过去帮忙照看。舅舅想起那半张脸,也是不寒而栗,只敢在门口守着。还好老太太大半天都老在屋里睡着不过,到了下午的时候老太太突然又说要去那个路口,尽管舅舅觉得她怕是又要另生事端,但也不敢违拗,只得顺着她的意思。
  到了路口,黄昏正是村里人干活回村的时间,人来人往,老太太坐在路边说:我知道今天你们去找刘奎了,告诉你们吧,没用的!我和刘奎打过三次交道,他拿不了我!
  村里人后来常说这蛇妖能耐不小,会掐烟闻气,就是从这里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掐烟闻气”是不是因为蛇经常会做的吐舌头的动作,反正我只就把他理解为“能掐会算”。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赵老太太才说完只过了一会赵登用就和刘奎来了,刘奎的阵仗不小,带着一堆的物什,走到路口才打一个照面,刘奎就长叹一声:哎。不行,对不住了,我和它交手过几次。我不是它对手。爱莫能助,爱莫能助啊!
  日期:2013-11-21 11:21:00
  刘奎名声也不算小,捉妖拿邪村里不少人都有所耳闻,这一见面就打了退堂鼓还是头一遭,赵登用本以为来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当下急了,拉着刘奎说:老神仙,我求您了,老神仙,您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全家呀。
  这蛇妖一听这话,却哈哈大笑起来:老神仙,哼!你也不怕折了他,他爹当年都没那个本事,别说他这半吊子功夫了。告诉你吧,昨天夜里龙来抓我来着,被我躲了,这一劫过去又是500年。你们不信去岐山后看看,东南向水塘边的玉米地里。刘奎你这一眼就认出老夫来,也算这些年你有长进了。不过你该干嘛干嘛去,这事你管不了。
  蛇妖一脸狂妄的样子,这是头一次听他以“老夫”自居。

  话音一落,围观的村民里就有几个窃窃私语:今早上我见了,侯强家那一大块地,就中间的棒子(玉米)倒了一大片,还陷了个大坑,我早晨还寻思呢,昨夜里风大拿也得从边上倒啊,边上没倒几棵,再说了也没咋下雨啊,怎么陷恁么大一个坑,你白说哈。真跟个爪子印似的。人群里也有几个纷纷赞同的,还有一个补充说:还不是陷嘞,就给按下去的样儿,多长长,得三四米。各啵哪唻(方言到处)都是甩的泥。(这段话里的对白完全用家里的方言,尽力记录当时最真实的情况)。

  如果要科学的解释这件事的话,病变、臆想,一切说的话整件事情都勉强说得通,而唯一一个绝对绕不过去的问题就是这件事,赵老太太一夜在家,不可能半夜起来去专门跑到山边弄倒了一片玉米就为了第二天吹个牛逼,如果是那样那神经病得可不轻啊!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个陷出来的坑很多人都见到了,就算是她极不合常理地偷偷的跑去了,她一人之力也是不可能挖出那么大的一个坑,何况按当时的目击者的说法,那个土不是“挖”出来的,而是完整的给按下去,周围四溅的泥土,很像是按下去提起时候给带出来的,这样的话,人力是不可能做到的。听到这个故事之后,我经常想象这个画面:漆黑雨夜,电闪雷鸣,从乌云中伸出一只巨大的龙爪,闪电般的往土里抓取,一爪丈余,神力威武。地面上,一条巨大的蛇慌忙从泥里逃窜。不去考虑赵登用的遭遇和心情的话,这个场景让人觉得无限神往,酷极了!(ps-@天天2714 我回复里说过不会写着写着玄幻了,这段呢,尽管是龙,但这段我几乎完全没有任何艺术加工,老太太原话如此)

  日期:2013-11-21 15:09:00
  刘奎眉头深锁,对赵登用说道:你也听见了。实在无能无力啊。不过你也放心,我对它也算有点了解,它倒从来没害人性命,修行不易,它比你我更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下次必然天劫难逃。刘奎说最后这句的时候,脸转向蛇妖,似在提醒,又似在警告。
  这话倒是给赵登用点燃了一线希望,但随即又想到这次是灭门之仇,它会轻易放手吗?嘴唇动了几动,终究没问出口。

  这次的捉妖未及交战就鸣金收兵,从此蛇妖的名号越传越响,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这事。赵登用走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抱有同情者有,说他自作自受罪有应得的也有,倒是这蛇妖自从这次之后并未有什么动作,更没像大家所想的那样大开杀戒要它赵家13口人命,渐渐地大家竟然也就习以为常,当然偶尔碰到了还是敬而远之就是了。
  就在一切似乎风平浪静的时候,赵登用家居然难得的有了好事,小翠怀孕了。再娶之后小翠肚子一直没动静,听姥姥告诉她已经有四五个月的时候,这下子小翠激动坏了,这段日子家里不太平,她自己虽也有感觉,但一直没顾上。这确认了,一向没心没肺的她都咧嘴哭出来了。姥姥还笑着劝:傻姑娘,好事哩。哭什么嘛。赵登用也是又喜又忧,脑子里不由自主的不停反复响起那个声音:“你赵家我不多不少也得要你13口人命”,同时心里有个压不下去的恐惧念头升起:这下我家有4个,它也会要了这个孩子的命吗?

  小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老太太那边以往夜间常常要闹得鸡犬不宁,最近也渐渐消停了,正当大家已经几乎忘却它的存在的时候,却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老太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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