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湖:揭秘一座中越边境的水库里埋藏着的秘密》
第37节

作者: 您的好友机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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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2-24 00:34:01
  车辆行驶至一个十字路口,这里原本有一座标志性的高塔,现在这座塔从根部断掉,压在一栋小平房上将其砸坏。平日里这一片聚集着很多休闲娱乐的人群,而且附近还有几条步行街,基本上是全县最繁荣热闹的地方了,现在只有路灯还在孤独地一闪一闪地亮着。雪已经积了十厘米深,光线打在雪面上的反光亮晶晶的,让人有些刺眼。时不时还能看到雪地上洒着鲜血,已经结冰变硬。空气中飘散着汽车烧焦的刺鼻臭味,这让车上的人都把车窗拉上了来。

  每支车队的头车司机把头探出来互打招呼,因为从这里开始第三波疏散队就要各奔自己的目的地了。
  又要途经从学校到家里的路,今天晚上从出门接妹妹到现在的短短几个小时内,杨子豪已经走了这条路四次了。杨子豪望向手边正紧张得发抖的父亲,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上车那一刻起就一直不说话,外面那么冷也不把车窗关上,从头到胸前早已被雪水打湿,这让身为儿子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向不善于主动和父母说话的杨子豪,把手跨过去帮他把车窗拉上,然后缓缓开了口,“爸,你和妈今晚为什么没有回去?”

  父亲也用同样缓慢但颤抖的语气说,“我和你妈,去你小妹学校找她,去到的时候已经出事了,pol.ice让我们留下。”
  “哦……”
  “你应该带小妹和你一起过来的……”
  “嗯……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除了成天顾你自己你还知道个屁!”
  “……”
  “我和你老妈,一个星期有六天不在家,好不容易才让你带一次小妹就把她弄丢了,你说你对得起我们吗!?啊!大学毕业就只知道呆在家,叫你读研究生也不读工作也不找,连女朋友都找不到,二十三岁的人了啊!怎么什么都做不成,怎么那么窝囊!我真是搞不清楚杨家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啊!我很累,我真的好累,杨子豪啊!求求你不要让我操心了好吗!”
  坐在副驾驶的一个四十来岁的老民警默默地听完他说的话,转过来为小杨打圆场道,“老哥你不要生气了嘛,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在这里,你女儿肯定没事情!”然后又对小杨用一种很严厉地口气喝道,“小哥你还不马上跟你爸爸道歉?要懂点事啊!快点和你爸爸道歉。”
  “爸,对不起……”杨子豪怯怯道。
  “对不起?对不起有个屌用!”老杨不仅没冷静下来,反而好像是受到了鼓舞似的挥手就打小杨,打得他连连告饶,“老子让你丢下你妹妹!老子让你丢下你妹妹!老子让你丢下你妹妹!”

  “够了!你不要太过分!”老民警喝道,制止了老杨,“我告诉你啊,现在虽然是非常时期,但是你要乱来,我一样可以拿手铐铐你你知道吗!”
  老杨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会,面色苍白地坐回座位上,把头埋到一边不再说话。
  等气氛开始缓和一些,老民警开始用威严而又淳淳善诱的口气劝慰父子俩道,“我一路上听你们说话,也懂个大概一二,你这个做哥哥的避难的时候没有带上妹妹,我说的是吧?”
  “我没有丢下她,一个熟人说要带我去接我爸妈回家,所以才先把她先留在小区里,谁知道后来出那么大事情啊。”
  “那就是了,你看啊老哥,你儿子他啊,没有恶意的啊,也谈不上粗心,你别说他了,连我这个刑侦支队的队长都到现在还搞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你怪他能有什么用呢?按我个人的理解啊,你儿子一点错都没有,唯一错就错在态度上。你现在生那么大气,撒给谁看呢?而且我还要问你,你为什么不早点给家里打电话?非要那么晚才想到出去找电话亭?”
  “我不是没料到它们会冲我家去嘛!”
  “呐,你看吧,你和你儿子所做的相比,好到哪里去呢?你到底有什么理由把气撒到你儿子身上?人家小伙子被你打被你骂任你发你那臭脾气,一句话也不说,你不仅不感动,还来劲了!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过分?”
  “我过分?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儿子啊,对他妹妹根本就是不闻不问!平时的表现我就不说了,就说今晚,他妹妹9点钟下晚自习,他9点10分才出门!还是我们夫妻俩从8点半开始催的!就这样我还不能生气?”
  一直沉默不语的杨子豪听不得这番话,情绪突然就上来了,“整天妹妹妹妹,女儿女儿的,你关心过我吗?还你操心,我考研究生那时候你还在给我妹跑关系上重点班,你鸟个屁我!反正我从房间里出来你们也不会多看我一眼,那我又何必浪费我的时间?”
  老民警看他俩又开始针锋相对,就想转移话题,“嘛呀,不要吵架了嘛,小杨,是叫小杨吧?你是学什么的?”
  “社会工作。”

  “那你想要考什么方向的研究生呢?”
  “法律。”
  “那怎么就考不上了呢?”
  “去年末我妈生病住院,我爸要张罗我妹上初中的事情,我只好请了几个月的假回来,所以就没复习好。”
  “是这样…你爸爸在哪个单位上班呢?”
  “他自己开公司。”
  “哦……那你们家条件挺好啊。”
  “还行吧,我不怎么跟家里要钱,感受不到。”
  在一旁的老杨搭话道,“那警官你小孩多大了?”
  老民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没有小孩,我还没结婚,一次都没有。”
  正在他们说话间,车队停了下来,驾驶员转头对老民警说,“梁队,到了。”

  听到这句话,梁队长抹了抹窗户朝外边看了一下,看见他们停在了广场小区,也就是杨子豪他们家所在的小区的大门口,“到了,我们干活吧。”说罢摆了个手让大家下车。
  接着他们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最里头的那栋楼从中间到地上穿了一个大洞,整个建筑物成了一座拱门,断裂处的钢筋水泥杂乱不堪,住户家中的电器和家具要么挂在边上摇摇欲坠,要么早已落在地上成了碎片。如果算作十一层的话,那么这个从一楼到六楼的空洞高约十五米,宽约十米,完全可以让视线穿过去看清楚后边的街道和广场。门口停放的三台警车全都破损不堪,玻璃窗没有一片完好的,车顶凹下去大洞,其他的车辆也是差不多同样的命运,有的更惨,成了铁饼一块。但此时小区内部已经全黑了,包括路灯,几乎没有什么可见度,唯一的光源只有透过空洞照进来的外边街道上的路灯光。

  老杨见毁的正是自己家的那栋楼,哪还管那么多,连正要递给他手电筒的民警都没理会跐溜跑进去。
  其他人见状,赶紧追了上去远远地喊他不要着急。
  老杨在前面跑,其他人跟在后边追,突然间老杨被什么东西绊倒,噗嗤一声扑倒在雪地里滚了一圈。追在前面的人赶上前去扶起他,老杨吐了吐嘴里的雪骂道,“什么东西那么恶心,腥死我了。”有人把灯光打过去,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从腰部裂开一半,上半身和下半身勉强连着,肚皮里的内脏和肠子流了一地结了冰硬邦邦的,流出的鲜血已经把周围的雪染红了,尸体的眼睛还睁着大大的,可以看得出死前一定很害怕。这一幕把老杨吓得连连后退。

  梁队长走上前来,蹲下去看了看尸体骂道,“这不是户籍科的小庞吗,怎么连他也被派出来了?他妈的这帮怪物下手可真歹毒啊!”说完他站起身来打着电筒四处看,没有发现其他的尸体。
  “救命啊”空旷的小区里突然传来这么一个声音。
  “啊!是我女儿!”老杨惊悟道,“小知!是你吗!”他对声音的源头,破着窟窿的那栋楼楼顶喊道。
  “爸爸!爸爸!我现在在楼顶!他们在抓我!”那个声音回复道。
  “谁在抓你!”老杨焦急地喊道。
  “他们!快来救我啊!门要被撞开了!”

  梁队长从身后取下冲锋枪果断地说,“刻不容缓!盾牌走前面,全都跟我上楼顶!”
  所有人急急忙忙地抄家伙奔向楼道。
  快要跑到楼底下的时候,小区深处的黑暗里传来一阵火车汽笛一样的哞哞声,一个巨大的黑影站了起来。黑影走了几步就踏在众人的面前,最后一个人赶在被它的巨足踩死之前钻进楼梯口里才得以幸存。
  “操他妈的,这时候来碍事。”梁队长边跑边咒道。
  每个人都在又黑又歪的楼道里借助着手电的微光奋力奔跑,努力争取时间。而楼下的巨兽则开始撞向楼层,整栋楼抖动得比地震还要厉害,它这样是想把他们埋葬在废墟之下。
  二楼,三楼,四楼,五楼,六楼……他们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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