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如妾(本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
第13节

作者: 闲人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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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7-08 08:05:54
  邮箱里赫然躺着章校长的邮件,标题:706。她不用看邮件内容,也能猜到校长有请。706谐音不就是“请你来”吗?为保险起见,她打开邮件看了内容,果然不出所料:吴薇老师,下午有时间吗?方便时,请来我办公室。邮件发送时间是上周五中午,她有不祥的预感。她给校长回复邮件:章校长,我刚看到邮件,对不起!我有第一二两节课。如果您方便,第三节课我去您办公室。主题是56。56谐音“我来”。

  第二节课结束后,她直奔电脑查看邮件。校长回复:可以!
  日期:2015-07-08 08:07:13

  校长办公室大门敞开,章东低头看东西,她礼貌性地敲门,章东抬头点头示意她进去。
  “章校长,上周五我很忙,没时间看邮件。”她站在办公桌旁不敢坐下。
  “你忙?忙得不上班?你这叫脱岗,严重违反校纪校规,知道吗?”章东指着桌旁的椅子让她坐下说话。
  吴薇鼻子发酸,不敢开口说话。她只要开口,就会泪崩。
  日期:2015-07-08 08:08:06
  “上周五干什么去了?给个解释!”章东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离婚!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说完,吴薇痛痛快快哭出声来。她压抑得太深压抑得太久 ,她缺少倾诉的对象。结婚后,她全身心投入家庭,和朋友断绝了一切来往,基本与友隔绝。上次章东替她挡住家长的那一刻,她觉得他是值得信任的男人,以至于她能无所顾忌哭出来。能见到她眼泪的男人只有两个:易远和章东。信任一个人,就在一瞬间,这就是吴薇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
  日期:2015-07-08 08:09:01
  章东冷静地关了办公室大门,在她面前站了几秒钟,递给她纸巾,说:“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说完,他走到窗前,站在窗边,看学校对面的别墅,别墅灰色的屋顶在树叶间若隐若现。他掏出烟和火机,在火苗靠近嘴里的烟时,他稍微停顿,又把火机放在窗台上,烟依然含在嘴里。他很少吸烟,除非心慌意乱。吴薇的眼泪勾起他的伤心往事。
  日期:2015-07-08 08:09:54
  有哭的经历的人都知道,大声哭痛快且短暂,小声哭压抑且长久。吴薇很快结束了她的哭,看着章东的背影,暗自责备自己的失态。看着紧闭的门,她暗自佩服章东的细致入微。
  日期:2015-07-08 08:11:53
  “离婚未必是坏事。我讲个离婚的故事你听。”待她安静下来,章东走到办公桌旁坐下,“在我以前工作的学校,有个男教师的爱人是医生,医生和她的院长勾搭上了。别介意,‘勾搭’这个词有点粗俗。男教师为了5岁的儿子,抱着息事宁人委曲求全的态度准备既往不咎,可是医生坚决要求离婚,净身出户也要离婚。男教师向我倾诉。我告诉他‘如果你真想和她生活,就离婚,而且绝对不能净身出户,这样不人道’。男教师百思不得其解问我‘难道我要重金奖励给我戴绿帽子的老婆’?我说‘当然要奖励,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不过不用重金用孩子,把孩子给她,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到你身边’。后来我约院长夫人见面,她的院长老公居然也愿意净身出户!唉,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我给她同样的建议。医生和院长带着两个孩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你猜猜我为什么这样做?”

  日期:2015-07-08 08:13:11
  “爱情的杀手不是婚姻,是孩子。孩子可以耗尽两个人的精力。”吴薇说。
  “聪明!婚姻不可怕,孩子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教育孩子方面父母意见不统一,导致矛盾重重;还有一种情况也可怕,很多妈妈把全部精力转移到孩子身上而忽略老公导致家庭冷暴力。在孩子造成的矛盾和冷暴力中,爱情消耗殆尽。再猜猜结果?”
  日期:2015-07-08 08:14:11
  “显而易见,离了。我好奇的是他们的婚姻维持了多久?”
  “两个月。短暂的两个月,那位貌美如花的医生变成满脸黄褐斑身材臃肿的农妇,而且脾气暴躁,以前的善解人意温柔如水一去不复返。这叫什么?这叫‘爱情催人老’啊。悲观的人说婚姻是一场较量,斗勇;乐观的人说婚姻是一种艺术,斗智。我的观点偏向后者。毛主席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我加一句‘夫妻斗其乐无穷’。”章东笑得很含蓄。真正幽默的人,有能力让听众笑,自己不笑。章东是幽默的人,吴薇笑了。

  日期:2015-07-08 08:15:16
  “你把婚姻生活当艺术,章夫人很幸福吧?”吴薇由衷感叹。
  章东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我爱人去世5年了。”章东抬头望窗口外的天空,白云朵朵飘过。
  日期:2015-07-08 08:17:05
  “对不起!”吴薇有点尴尬,为自己提起章东的伤心事,也为自己破坏了谈话氛围。她完全可以起身告别,因为她解释了脱岗的原因,任务完成。对章东的好奇驱使她多问了一个问题。
  日期:2015-07-08 08:18:16
  “没关系。”他摇头苦笑,“我正好需要一个倾诉者。2005年,据说有人调查教师,结果显示被调查的老师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障碍。原因之一是分数的压力,原因之二是压抑太久。我也是心理障碍患者。我和她是诸暨师范的同学,1985级。毕业后我们分到同一所初中工作,她教英语,我教语文。1993年,我们结婚。那年我改行做记者,但教育局不同意调动,建议我停薪留职。那个年代,老师严重欠缺,你懂的。记者虽说是无冕之王,但那个年代收入不高。随着儿子的出生,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艰难。世纪之交,我又改行做外贸生意。有她的英语能力帮助,收入翻了几倍,我爱人却累倒了。2005年,就是社会调查老师的那一年,她查处患有乳腺癌。据医生说,乳腺癌与疲劳过度和压力过大有很大关系,如果她家族中没有乳腺癌基因的话。2010年,她去世。去世前,她流着泪对我说‘我最喜欢的事情是做教师,可惜不能到头’。 2010年我又申请回到教师队伍,替她走完教师这条路。”回忆中的章东眼睛一直望着窗外的天空,“五年来,只要我安静下来,就不由自主想起她,想起她的眼泪,想起她的遗憾。这里痛,很痛!”章东用手拍自己的心脏部位。

  日期:2015-07-08 08:19:03

  吴薇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的倾诉,深切感受深情之美。深情的人都美,无论男女。她明白了章东保护下属的原因,他只是在保护像他妻子一样的老师。他是个英雄,深情的英雄!
  日期:2015-07-08 08:20:22
  “还能背出元稹的《离思》吗?”情绪复原的章东问吴薇。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吴薇说,“你不会准备独身吧?”
  “为什么不呢?”章东抬起手臂摇晃,“看,这串佛珠可以伴我度过余生。佛珠是她在香炉峰替我求的。”他一颗一颗转动佛珠,转动亡妻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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