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当然不是问题。”
　　齐曰伸出五指，转而报出一个吓惨我的数字，“50万。钱到办事。”
　　日期：2013-10-07 09:03:00
　　王大富显然对齐曰很是不放心，只是向公司账户转款40万后就要求今晚马上处理。
　　我在那里愤然，做这种法场应该要一定器皿吧。至少几张符纸是必需品吧。
　　像阿蓝那种高手都是随身拎个小皮箱。
　　虽然齐曰也是大神，但是谁说大神不要外力辅助。电视里的张天师抓鬼还有一柄宝剑来着。
　　于是我对齐曰小声道，“主管，要不要回公司去一趟？拿些法场必需品？”

　　齐曰听我说着，愣了一下，转而用好笑的口吻道，“谁说要设法场？”
　　我错愕道，“难道不是？不是做法都要有个小祭台的吗？”
　　齐曰好笑地看着我，“潘同学，电视剧看多了吧。”
　　我被她说的一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纵然齐曰是高手，难道她真的有法术，空手操作？
　　彼时我和齐曰说着话，边上被干晾的王大富不高兴了，“两位商量得如何了？”
　　齐曰听见他发话，转身对他道，“王总，今夜是月半15，实不适合进行风水修改。”
　　王大富听了，厚厚的肥唇一抿，“怎么不适合了？”
　　齐曰笑了笑，径直走向包厢靠落地窗的一处，拨开四个保镖，“撕拉”一声将隔光的厚重窗帘拉开。

　　昏暗的包厢室内，配合着自然光的室外。
　　一轮橙子黄的满月出现在11楼顶端天空。
　　因为建筑高耸的视觉原因，显得红亮而渺小。
　　世界此时，就像被装在一只无边的黑口袋里，而这一轮满月，正如黑口袋的出口，透漏出一点微红光亮，好像要隐蔽地隐告诉世人口子外还有另一个世界似的。
　　日期：2013-10-07 09:19:00
　　王大富被齐曰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看了看窗外的满月再看了看她，“什么意思？”
　　齐曰笑道，“满月夜，磁场能量加大。有些东西的力量会比之前更强大，如果贸然改风水的话……”

　　谁知道，齐曰好没说完，王大富忽然提高了声音，“你乱七八糟的就别和我说了，钱我给你了。你以为自己拍电影啊。我的楼和你说的有些东西有什么关联吗？我就要今天改，还要看着你改！”
　　齐曰看着他，我也看着他。
　　只见这位王大老板一脸无赖的样子，拨弄着他手里的一个白金戒指。他的身边四个保镖明显有预备“作战”的状态出来。
　　四个具备特种兵素质的保镖，我侧目看了看齐曰，道，“主管，情况不妙啊！”
　　齐曰道，“有什么不妙的。他要改就现在给他改。无妨。”

　　王大富听了呵呵一笑，“齐大师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齐曰笑，“王总，我这赶回公司现在也来不及，你能不能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王大富道，“只要改好，几百样都成。”
　　齐曰拿了包厢的便签和一支笔递给我道，“我报，你帮我写下来。”
　　齐曰要求的东西很普通，白面馒头49个。一对白色蜡烛。三封黄纸。和一张小型的贡品桌子。
　　日期：2013-10-07 11:24:00
　　我就说，再大神也要设法坛吧。
　　东西很快送来，都是王大富那家餐饮店的现成货。

　　不过齐曰似乎是有意戏耍这帮孙子。让四个保镖把桌子合力搬下底楼门口的水泥平台。
　　王大富意思是，有电梯怎么不用，齐曰直接反驳，配合道法需要。
　　我发现这姑娘折腾起人来也是水准一流，说谎都不带眨眼睛，表情还特别端肃。
　　小供桌就摆放在越州大楼正对门的水泥平台上。齐曰点燃了两根白烛。把49个白面馒头叠成一垒。又把三封黄纸平整开来。分别在每封纸上用手指虚画了几笔。之后就着烛火点燃直接化成了纸灰。
　　日期：2013-10-07 12:55:00
　　燃烧的味道在子夜的氛围里飘散开来，带着阴间纸灰味。
　　王大富站在我们不远处，在四个保镖的包围圈里，一直观察着这边动静。
　　齐曰一边看着纸灰燃尽，一边不时抬头看看那轮满月。
　　比橘子红略浅的月色在这样的气氛里，起伏着一种妖异感。

　　让我瞬间联想到日本灵异小说里，百鬼夜里出行的特有前兆。
　　齐曰的目光在那轮满月上流连。
　　仿佛狐狸在山崖上吸纳月华一般。
　　此刻没有一丝风。
　　安静地能频频感觉到自己心跳。

　　也许是气氛实在是过于沉默到压抑。
　　王大富忍不住开口，“齐大师……”
　　这个刚才一度嚣张的土豪此时的声音里也带着被气氛感染的一丝不安。
　　齐曰一直望着月亮，见他开声，却不理他。
　　我看着也略微不安起来。刚也要开口叫她。
　　齐曰忽然低头看向点在桌子上的一点烛火，唇角扯开一抹笑，“来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发现，晃动的烛火已经有了种诡异变化，那本来日光一样的色泽，转而再变弱，慢慢地原本亮白的色泽隐约透露出一种淡红的光泽。
　　白烛，红火。
　　日期：2013-10-07 13:59:00
　　既像是祭奠的味道，白惨惨在红光的承托里，又惊悚地莫名感觉一丝怪悚喜庆感。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唢呐声。接着似是戏文开始的前奏。之后又飘来一线时断时续的琵琶声，竹板声。乃至于小锣和小鼓的锵咚声……
　　就像鲁迅笔下社戏。老旧戏文的音调。
　　但是之后并没有旦角水袖晃荡的影子出现。

　　我还在寻思着这声源来自何处，王大富忽然讶异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指着我和齐曰前头的越州大厦。颤音出几个字，“看，看……那，那是什么？”
　　我定睛望去，差点跌跤。
　　夜晚没有经营的大厦大厅前，不知道何时站了一大群“人”。
　　人头攒动。在一圈灰蔼气体背景下。各类的服饰。各类的造型。简直融合了各种时代。
　　有中山装，也有六七十年代的流行苏联服。有梳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女孩，也有驼着背拄着拐杖的老阿婆。有一身现代的西装革履。也有只在拍片现场见到的古装。
　　但是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特征，面目不清连着脸部都泛着一层暗色调荧光白，就这样呆木地站着，像是公园离像是阅兵仪式的排列队。长长地从左往右弯成了软蛇一样并不笔直的几排。
　　我看了看齐曰，故意冷静道，“主管……这……什么情况？”
　　仿佛是因为齐曰在的原因，这些东西只是站在那儿，却没有挪动步子向我们走近的威胁感。
　　王大富显然害怕了。在几个保镖的围合下，本来和我们站得远远的，如今连着几个保镖也向我和齐曰聚拢过来。
　　对于我的问题，齐曰并没有回答，只是踩着靴子说了句“退后。”一群人也就下意识地退出离供桌老远的后面。
　　似乎像是预见我们退后了一样。前方的那排晦暗不明的“人”开始攒动起来。
　　渐渐向供桌而来。
　　那顶本来看着有点大的木桌子，一下围起了几圈的“人”
　　不过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伸手向桌子上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