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历史上傀儡皇帝们的悲催生活》
第59节

作者: 溪亭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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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6-12 15:41:22
  据说,赵禥出生时,“室有赤光”,就是屋里红光闪烁,仿佛来了救护车。这可是异兆,表明这孩子非同凡响,怪不得他爹心花怒放。这样的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传到宫中,皇帝赵昀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黄氏没有孩子他爹那般兴奋,心中只有悔恨和担忧。赵禥出生后,的确异于常人,全身瘫软,堆作一团,哭声有气无力,吃奶的劲似乎都没了,都是堕胎惹的祸。
  赵禥的父亲毕竟是亲王,有势力、有路子,有办法。最好的大夫,请;最好的药物,用;最好的补品,喂。就这样一直将息了七年,老天显灵了,赵禥会开口说话了,虽然有些结结巴巴;也会走路了,虽然慢慢腾腾,可也足以让黄氏喜极而泣。
  在常人眼里,七岁才会说话,是够笨的。赵昀毕竟是皇帝,非常人可比,自有他独特的识人鉴才的一套。他发现赵禥虽然口齿不那么利落,但除非不开口,一开口就能抓住要害,一语中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典范,令人拍案惊奇。
  史书说这叫“资识内慧”,“言必合度”。就是说赵禥这小子外表看来呆头呆脑,言语木讷,但肚里有货,脑子灵光,此乃包子里有肉——不在褶上。
  在理宗赵昀眼中,赵禥行动迟缓,是稳重;沉默寡言,是谨慎;言简意赅,是智慧。有侄如此,胜似亲生。皇帝老儿大笔一挥:侄儿啊,你就给俺当儿子吧!
  成了皇子的赵禥,日子过得并不轻松。他现在这个爹,即是严父,又是严师,把他折腾得不轻。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清晨恋床、不愿起身的年纪,恨不能睡到晌午,赵昀却没有这个福气。鸡叫头遍,他赶紧穿戴,跑到父皇的宫中请安;鸡叫二遍,他迅速回自己的宫中梳洗、吃饭;鸡叫三遍,他还得随赵昀去会见大臣,观摩父皇处理国事。偶尔也被逼着发言,紧张得腿肚子哆嗦。
  年复一年,他很不能杀尽天下的公鸡,好歹等到父皇下了班,不再骚扰他时,他又不得不赶往讲堂,听老师们讲课。父皇替他精心挑选的所谓当代大儒们,摇头晃脑地大谈朱熹批注的四书五经,得意之处禁不住吐出满天唾沫,令赵禥心生厌恶。最让他不解的是,老师们大肆鼓吹“存天理、灭人欲”的道理。他就纳了闷:灭了人欲,你们这帮腐儒从哪里来的?你们的子孙是谁的?俺以后可不能“灭人欲”。

  好不容易挨到晡时(下午3--5点),放学了,他却不能去玩,也不能回自己的住处,必须立即赶到父皇的所在。饱学皇帝赵昀,板着老脸,亲自考察赵禥的学习情况。他先是询问儿子当天的学习内容,然后提问。
  赵禥如果答得让他满意,老头就挤出笑容,让儿子坐下喝茶;要是答错了,老皇帝并不怪他,而是亲自讲解,反复分析;要是赵禥还是不懂,当时就会惹得龙颜大怒,雷霆大作,吓得赵禥更说不出话来。就是这样老皇帝还是不算完,第二天再把儿子提溜过来,一讲再讲,啰嗦个没完,直到赵禥弄懂为止。
  在父皇的耳提面命、严厉督促下,赵禥的学习大有进步,让赵昀大为满意。在赵昀进宫后的第七年,也就是景定元年(1260)六月,诏告天下,立赵禥为皇太子。
  当了太子的赵禥,日子与当皇子时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闻鸡起床,请安问好,埋头读书,汇报学业,接受考察。日复一日,无限循环。赵禥不敢有丝毫怠慢,他那个父皇还壮实得很,脑子也并不糊涂。每到三更时分,赵禥总是被噩梦惊醒,捶床叹息:这样的日子,啥时是个头?
  天有不测风云。景定五年(1264)十月,理宗赵昀因病去世,太子赵禥头上的紧箍咒终于解除了。在父皇的灵前,他暗暗嘀咕:爹啊,你不是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吗?打今儿起,俺不读书了,俺要向你学习,为“颜如玉”服务。
  日期:2014-06-13 15:24:43
  (二) 似道当道

  皇爹没了,赵禥就成了南京小朝廷的老大,自主当家,说话算数。这个新任皇帝的心思没在国事上,国事对他而言过于沉重,他最关心的是后宫中明眸皓齿的妃嫔和宫女们。
  从皇子到皇帝,赵禥艰难的走过了十一年。在这十一年里,理宗赵昀对这个未来的接班人要求极为严厉,严厉到不近人情的地步。赵禥白天请安、上朝、读书、汇报,晚上回到自己的宫中还得复习、写作业,一直熬到深夜,比当今的高中生们还要辛苦。
  虽然身边的太子妃等大小老婆扮作红袖添香的摸样,但他不敢与她们恩爱缠绵。因为如果第二天鸡叫头遍时起不了床,或是让皇爹看出他精疲力尽、无精打采的熊样来,挨板子事小,丢了头上的太子帽事就大了。所以,他忍着,强忍着,一直忍了十一年,虽然心里急得像猫儿抓了一样。
  现在,好了,没人管他了,赵禥可以光着膀子大干了。在即位后的两、三个月内,他根本不上朝文武百官也见不上他,在紧急的公文他也不看,只管宫门紧闭,与成千的美女们厮混。据说,他每天竟能召幸三十多个女人。他要把失去的时间和快感补回来。
  赵禥的精力如此旺盛,原因有四:一是年轻,登基时才二十五岁,正是能征惯战的年纪;二是自从出了娘胎就大吃特吃的补品的药力开始发作;三是在此之前打熬了十一年,粮弹充足;四是用心专一,他脑子里没别的。
  他脑子里没别的,别人的脑子可没闲着。在赵禥在温柔乡里大快朵颐的日子里,有人看出了门道,要出头替他管管闲事。
  此人,姓贾,名似道,字师宪。
  这个贾似道,来头不小,是已故理宗赵昀的小舅子。此君自幼游手好闲,斗鸡走马,眠花宿柳,赌钱押宝,习得一身浮浪本领。晚年的赵昀,倦于国事,加上老眼昏花,看走了眼,把这个小舅子一路提拔,居然让他当上了右丞相。
  贾似道并非一无是处,他很有政治头脑,能准确地号出理宗赵昀的脉,投其所好,故能青云直上。比如赵昀一直苦于财政困难,军费不足,贾似道出了不少馊主意,让赵昀手头宽裕了不少,当然让赵昀对小舅子更加信任,放手使用;再比如,赵昀当年要立赵禥为太子,朝中重臣有人反对,让他头疼。贾似道挺身而出,坚决地站在了皇帝这一边,维护了皇帝的权威。赵昀感激不已,赵禥感恩戴德,父子二人焉能不对贾似道高看一眼?

  赵禥的荒淫与无能,让贾似道心花怒放,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独揽大权的机会。这老小子诡计多端,使出了以退为进的手段,跟赵禥玩起了“失踪”。
  咸淳三年(1265)三月间,赵禥刚刚哭天抹泪地安葬了理宗赵昀,又欢天喜地地回到宫中与妃嫔们耳鬓厮磨。正在亢奋的关口,有消息传来,道是蒙古骑兵攻占了下沱(今湖北枝江东南),即将顺流东下,直至首都临安(今杭州)。
  扫了兴的赵禥,并不慌张,对来人没好气地说:“去找贾丞相,让他看着办。”来人嗫嚅道:“贾丞相不见了。”此言犹如晴天霹雳,惊得赵禥浑身上下无处不疲软,立即从美女堆中拔身而出,命人上天入地寻找贾似道。
  原来,这是贾似道暗中导演的一出好戏。他指使爪牙之一的荆湖帅吕文焕谎报军情,吓唬皇帝,自己却藏了起来。其目的一是试探赵禥对自己的态度,测量皇帝对自己这个丞相的依赖程度;二是自抬身价,自我炒作,以便攫取更大权力。
  其实,贾似道多此一举,他对赵禥很重要,一日不可或缺。赵禥的理想就是做个千古风流的花魁,但又不得不戴着皇冠。没有头上这顶唬人的打帽子,天下美女怎能尽收囊中呢?
  今天兵败,明天灾荒,东边要钱,西边要粮,他还真应付不了,也不想应付。他读书不少,脑瓜灵活,决定找一个“枪手”,替他处理那些麻烦事。这个人选的标准有二,一是忠心,不能篡权,正常皇帝都有这种小心眼;二是能干,能为皇帝搜刮钱财,搜罗绝色,供他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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