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12-19　11:57:00

　　（118）嘉义与他的朋友
　　嘉义小的时候，和所有的小孩子一样，喜欢吃别人家的饭菜。我记得我小的时候，看到邻居家的叔叔婶婶端着碗在门口吃饭，也会很好奇地看看他们吃什么，多数时候还会流口水，嘻嘻。嘉义那时喜欢到相邻一幢楼的一个比他大一些的小女孩凤家里玩耍，每次去凤家里，嘉义都会被某个他没见过的玩具吸引住，很专注地玩很久，甚至凤的妈妈和外婆喊他的名字他都会听不见。凤的外婆常年和凤一家人住在一起，所以她做饭很规律。嘉义通常在幼儿园放学之后会遇见凤，然后顺便就一起走进凤的家里，玩上个把小时自然就赶上了凤家的晚饭。刚开始我总是很不自然，嘉义总是在凤家里蹭饭，让我觉得好尴尬。可是次数多了之后我们两家人也都慢慢习惯了，一个小孩子的饭量能大到哪里去，再说也不是经常性地去吃饭，只是碰到了才加入他们的餐桌。有时我们也会邀请凤到我家来玩耍或者和嘉义分享他喜欢的动画片。1年多以后，因为凤进入小学，嘉义与凤的联系才慢慢稀疏了。

　　嘉义2岁多时，有一次晚间饭后，我和殴进宗带嘉义去散步，遇到一个非常机灵动作敏捷的小女孩恬恬。殴进宗一直在关注和嘉义同龄的小朋友，也会创造机会让嘉义和别的小朋友多接触。恬恬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更有灵性，但她却总是我行我素蹦蹦跳跳地跑来跑去，而基本不管不顾她的母亲对她的大声呼唤。次数多了之后，我们才知道，恬恬是个聋哑女孩。那时恬恬并未完全失聪，如果她的妈妈大声的说话她似乎还有一点点听力，会偶尔有一些反应。但是对着孩子的耳朵大声喊来刺激孩子的听力这个举动，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对是错，但从后来恬恬的发育来看，这个行为并没有改善孩子的听力。

　　恬恬的眼神，很清澈很天真也折射出聪颖。因为先天残疾，恬恬的动作方面就发展的很好，开玩具车或者翻怕滚跑等动作方面，恬恬的速度和敏捷性不亚于嘉义这样的同龄男孩子。我和殴进宗都不会因为恬恬天生弱听弱语而阻止嘉义和恬恬一起玩耍，相反，嘉义找到一个临时的玩伴，我们也为他开心。恬恬不仅聪慧而且很乖巧，是个很大气的女孩。但嘉义和恬恬并没有一同玩很久，因为嘉义上幼儿园之后，恬恬也进入了幼儿园，但恬恬进入的是聋哑学校，而且不在本市。我们后来也偶尔见到过恬恬，因为她的父亲在本地上班，恬恬有时也回来。但若隐若现地感觉的出，恬恬的父亲并不称职，他对于自己的孩子并不关心，恬恬的母亲，后来似乎因为和其父亲的关系冷淡，对恬恬的教育也逐渐不那么重视了。当然这些都是听殴进宗说的。总之感觉上，恬恬的父母对这个孩子并没有投入太多，恬恬的未来并不很光明。

　　嘉义的性格虽然不孤僻，但是周围同龄的孩子并不多。在幼儿园时，嘉义和一个同龄而且与我们的住所距离很近的同班女孩小美很投缘，基本上有一年多的时间，嘉义总是喜欢在想的起来的任何时间和小美一起玩耍，比如放学后或者周末，甚至经常吃饭也会在一起。那时我们刚刚接触蒙台梭利儿童教育，我恰巧看到一本书，书中描写了孩童在3~5岁间有个对婚姻的模拟行为。在嘉义的那个年龄段，他表现出来的对小美的朦胧依恋曾让我担忧了很久，我曾经很多次问殴进宗，这孩子难道成熟的这么早么？有时殴进宗甚至开玩笑对嘉义说，你以后和小美结婚好不好。嘉义则说，不，因为她的鼻涕总是擦不干净。

　　不过现在看来，那些所谓的孩童对婚姻的感知过程，其实是因为孩子太孤独，找不到太多的玩伴而怕失去现在的这一个而已，而若干专家所描述的那个孩童的婚姻期，并非真的指孩子对情事有什么感觉，而是因为他的玩伴恰巧是异性。3岁多的小孩子，他们对同性和异性的差别还基本是没有判断力的。虽然殴进宗也多次创造让嘉义和其他同龄小朋友多接触的机会，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人在各个年龄段里，能遇到的合拍的人都不很多，尤其对于嘉义他们这一代人而言，更是如此。因为现代社会的家庭模式中，流动性太大，变动也很频繁。此外，嘉义是男孩子，男孩子之间玩耍，有时难免有个磕磕碰碰，而且一旦打了小架，都是互不相让、针锋相对的。嘉义和小美能那么长时间和谐相处，是因为小美是个至情至性的小小女孩，她生气时的情绪会直接以哭来爆发，但是很快她又能忘记。所以嘉义无需哄他，当然嘉义也不懂得哄小女孩，即使小美是和他玩的很好的小女生。

　　很长时间之内，小美和嘉义都能结伴一起玩耍、共享玩具。小美当算是嘉义儿时两小无猜的最好的朋友了。1年多之后，因为小美的父母工作变动，他们举家迁往省内的另一个县城，嘉义这个难得玩得来的好朋友也渐渐走出了我们的生活。偶尔，嘉义会提起小美，但因为再没有见面，所以小美的影子已经在他小小的心灵中渐渐模糊。
　　其间，嘉义也和一些别的男孩子玩耍。但是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并没有持续很久。比如当幼儿园班级调整，比如假期小朋友回老家，又比如幼儿园毕业，小学之后重新分班等等。嘉义还不懂得离别的痛，在他的纯真心灵里，始终看得到生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