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一位生于七十年代国企人的经》
第5节

作者: 我叫肖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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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坐在桌子前时,天色已经暗了,屋里昏黄的灯光也亮了起来,照得满桌菜都成了一个色。肖爸爸端起杯子,浅浅的呡了一口,然后又挟了一块豆腐干送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吃完,开始训话了:“绡绡,现在你也有工作了,也算是吃公家饭的了。要好好干,有不懂的要多问问你师傅,不要自作主张,知道吗?”
  肖绡忙不叠的答应着,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块鸡肉往妈妈碗里放去:“妈,吃肉。”看得肖爸爸眼一瞪,自己也伸筷了夹了一块。
  忽然肖绡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五张十块的钱,放在妈妈手里:“妈,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你和爸拿去用。”
  妈妈犹豫了会,还是把钱揣进了衣兜,问:“那你身上还有钱吗?”
  “我发了八十四块钱的工资呢。等半年我满师后,还要涨呢。”肖绡很兴奋,毕竟第一次拿工资。
  “那就好,我家绡绡也能自己挣钱了。”肖妈妈半是高兴半是伤感。
  “妈,等哥哥毕业分配了,我们家肯定过得比现在还要好。”肖绡憧憬着这样的日子快点到来。
  “嗯,好。到时我们就要享你们的福了!”妈妈也觉得这样的好日子也快到了。
  肖爸爸继续喝着他的酒,吃着他的卤豆腐干,听着自己姑娘跟妈妈在那说得高兴,想:“这娘俩,有啥能这么高兴呢。”但他也觉得这样的日子肯定会来到的。
  日期:2009-3-14 18:29:00
  赶上最后一班车,肖绡终于在天黑前回到了厂里。把从家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好,肖绡拿起一瓶卤豆腐干就出了门,往另一栋单身楼“和尚楼”走去。
  来到305,犹豫了会,还是举起手敲响了门。

  “谁啊?”门里有人问道。
  “郑明远在吗?”
  “哪位?”随着声音,门也打开了。郑明远趿啦着拖鞋开开了门。一见门外的人是肖绡,愣了下,忙大开房门,把人让进屋,高兴的问:“呵呵,怎么是你啊!”
  “是啊,给你带你了些我们那的卤豆腐干给你尝尝。”肖绡把豆腐干往郑明远面前晃晃,便往桌子上放去。
  “呵呵,你还带了吃的来啊?”
  “我走之前你不是让我给你带些我们那好吃的东西来嘛。怎么,不想要我就拿回去了。”肖绡做势要把东西拿走。
  “别,别,别,你有心送来的东西,我能说不要嘛。”郑明远从肖绡手里抢过豆腐干,打开盖子就吃了一块
  “嗯,这豆腐干香。”边吃边赞。
  “那当然啊,好多城里人都来买了吃呢。”这倒不是吹牛,每次镇上的人要进城,都会带上一些去城里卖,而且每次带多少都能卖完。
  “那我可就有口福了。”郑明远吃完一块,觉得香,又拈起一块送进嘴里。

  时间在一分一分的流走,但俩人也越聊越投机。
  肖绡的梦想是上大学,但当梦想遭遇现实时,梦想让步给了现实。所以在大学,在她心里,是那样念人向往,那样神秘。虽然哥哥在大学里,但为了省钱,他已经三年没有回来过了。仅有的几次书信来往,让肖绡对那个象牙塔更加神往。以至于遇上从大学里出来的郑明远,她便把他当成了梦想的替代。
  而郑明远在肖绡崇拜的目光中侃侃而谈时,仿佛又回到了上大学时在学校操场上面对几百人慷慨激昂的演讲时,看到下面的听众义愤填膺时的激动;仿佛又来到了那个硕大的广场上,自己脑袋上绑个白布条写着‘绝食’两字像极了日本武士时的燃情岁月。不过每次想到这里时,他都会很愤恨,凭自己的成绩,留在北京没有任何问题。但那个口口声声说不会秋后算帐的秃项老校长却一纸分配单,把自己丢在了这个偏远荒凉的地方。

  当然,肖绡是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的,她还以为他只是讲得太多,累了。立马站起说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不打捞你休息,打开门就准备回去了。
  她把门打开时,却一下子愣住了。
  日期:2009-3-14 18:30:00
  郭卫红掏出钥匙,刚要开门时,门一下子打开了,而且还是一位女孩开的门。他下意识的愣了一下,退后两步看看走廊,又看看门脸,确定自己没走错。才想开口,那女孩倒说话了:“吓我一跳,你回来了?”
  这下郭卫红更郁闷了,一郁闷就开始口吃:“你……你,你谁?”
  “我是肖绡啊,刚进厂的时候我们见过啊!”还好肖绡已经知道郑明远是和郭卫红住一块的,所以知道这个拿钥匙开门现在正一脸迷惑的人是谁。

  “哦——,嘿嘿,怪不得我没认出来呢,一个多月没见,越来越漂亮了!”郭卫红也认出了肖绡,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咋,我来你就要走啊?”
  “是啊,我已经来了挺长时间的了。你们休息吧,有时间你们一块过来玩好了。”肖绡客气着,侧身让过郭卫红,带上了门。
  出了大楼,夜晚的山风夹着丝丝腥味徐徐吹来;黑色夜幕下,点点繁星预告着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一个深呼吸,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肖绡轻快的往宿舍走去。
  快到门口时,就见有个人正在自己宿舍门前徘徊。一听见脚步声,人影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迎了上来。这时肖绡才发现,原来是赵德才,手里还拿着个大大的柚子。
  “都来了三趟了,一直没见你回来。”一见到肖绡,赵德才有点欣喜。
  “哦,帮朋友带了些东西,刚送了回来。有事?”肖绡很纳闷他怎么会在这。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从家带来些水果,拿来让你尝尝鲜。”说完便把柚子递给肖绡。
  肖绡没接,只是拿出钥匙开开门,笑笑说:“呵呵,谢谢啊,我怕酸。”
  “不酸,甜着呢。我们那的特产,还是红心的呢!”赵德才怕肖绡不要,忙纠正。

  “你分给你们宿舍的吃吧。”
  “没事,他们有吃的。这个是给你的。”说完,也不管肖绡愿不愿意,就塞到了她情里。肖绡也不好再塞回去,只能接过来,说:“那就谢谢你了!时候不早了,我也不请进去坐了,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见!”说完,转身就把门轻轻关上了。
  赵德才被关在了门外,觉得挺没意思的。还以为今天能单独和肖绡在一块聊天的呢,看来还得继续努力了。
  他回到自己宿舍门口,本想开门的,犹豫了一下,又把钥匙放回兜里,折返身子,找人打牌去了。
  日期:2009-3-14 18:32:00
  赵德才发现肖绡最近心情似乎很不错,没事的时候会一个偷着乐,时不时的还会唱着小曲。话也多了,不像原来,都是他在说她在听。现在还能听她讲讲自己的事了。他觉得这是个好现象,也许自己的努力有回报了。

  于是他干活的时候也吹起了口哨,手脚也麻利了许多。以至于周正英纳闷这人怎么突然间那么勤快起来了。不过看他总往肖绡跟前凑,他心里也有几分明白。不过周正英还是警告了下赵德才,提醒他肖绡才进厂,没满师,按厂规是不能谈朋友的。让他注意分寸。
  可是赵德才有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次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不再让自己帮她打饭了。而是每次都拿着碗自己去。打好饭也不让自己等她,她自己在食堂吃。每次他要留下来都被她给推了回去。怕她生气,赵德才也只好满腹怀疑的回车间吃。好几次他都在食堂门口偷偷的看,想知道她究竟是在等什么人还是干什么。可是每次都没看到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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