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错。”
　　“真的合你胃口？”
　　“真不错，谁娶到你真是好福气。”
　　“可是送上门的，有人还不要。”
　　“玲玲，别这样。”
　　“我没哭。”
　　“没哭就好，别这样，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吗？”
　　“我才不要跟你做好朋友。”
　　“哦，刚才可是你说的要跟我做好朋友的？”
　　“我说着玩的。不算。”

　　事实上，我对于男人女人之间是否有真正的友谊也持怀疑态度，特别对于我和蒋玲之间尤其如此，本来就在一起上过床的，已经达到最亲密的关系了，现在还说什么好朋友，简直有点开玩笑。
　　不过，我也不能伤女人的心。我说：
　　“蒋玲，你是一个好女孩，没必要吊死在我这棵树上。”
　　“我就是喜欢你，我就要吊死在你这棵树上。”
　　“这又是何必呢？”

　　“我不管。”
　　说完，蒋玲又哭了，不但哭，而且还抱住了我。
　　我本来还在吃饭，这时也只好放下了，任由蒋玲抱住我。蒋玲的情绪似乎受到什么刺激，过了好久才平复下来，平复下来之后，我又看着她，然后平静地吃蒋玲刚才煮给我的面。我得承认，我不喜欢这样，在这种气氛下吃东西，吃得也相当难受。
　　吃完后，我放了碗，看着蒋玲。

　　其实我当时想的是要不要马上离开。按照我自私的想法，是应该马上离开。但我是那种优柔寡断的男人，做事总是先替别人想好了，先想到别人的感受，一想到一吃完饭就马上离开，蒋玲心里该有多难受哇。所以，我还是坐着没动，等着蒋玲跟我说什么。
　　89.
　　那天早上的情形是这样，我由于昨天晚上跟王冰妹在一起欢乐，起来的有些晚了。哎，那天晚上的情形，现在我还记得如此印象深刻，一切都是真实的，一切仿佛在昨天发生的一般，但我知道，那一切都成了回忆，一切只能在记忆里重现。当然，现在我把这些回忆写下来，也算是对美好青的一种纪念。哦，读者，请原谅我的坦诚。当然，王冰妹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也是抓紧这最后的机会跟我欢乐，虽然是欢乐了，可是过后总是有些心情沮丧。我当时坐在蒋玲的屋子里，如坐针毡，心里想的是如何离开。我得承认我，对蒋玲是有些不厚道，因为我不爱她，从来没有爱过啊。

　　哦，蒋玲，对不起，现在我终于有勇的敢承认这一点了。蒋玲说：
　　“问你一件事。”
　　“问吧。”
　　“王冰妹马上要结婚了，知道吗？”

　　这个问题我以为蒋玲不会提出来，没想到她到底还是问了。我早就知道王冰妹要嫁人的消息，应该来说，这对我打击还是相当大的。我得承认，我还是深爱着王冰妹的，如果不是，为什么心里会痛痛的。我说：
　　“知道。”
　　“着何感想？”
　　“没什么。
　　“没什么？”

　　听我说没什么，蒋玲又笑了。看着蒋玲不怀好意的笑，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同情我，有的也只是嘲笑，冷笑，就像陈海涛一样，虽然去看我，告诉我关于王冰妹要结婚的消息，可是并不是真为我好，而是为了看我的笑话的。我从兜里掏出了三百块钱，递给蒋玲说：
　　“帮我上一份礼。”
　　“你不去？”
　　“我就不去了。”
　　“三百？”
　　“嗯，你觉得呢？是不是有点少？”

　　当时是一九九九年，我们的教师工资一个月也才三百块钱。为什么我记得如此清楚，因为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是我的本命年，我24岁。我那一年被搞到乡下教小学，搞得如此儿狼狈，都看成是本命年带给我的。我说：
　　“你们上多少？”
　　“一百。”
　　“哦，那也挺好的。”
　　“到底是老情人啊，一下子上了一个月工资。”
　　“蒋玲，你不是这样不厚道的人吧。”

　　“我本来就是这种人。”
　　“真让人失望。”
　　说完，我站了起来，也刚好找了一个离开的理由。
　　90.

　　但是当时蒋玲不肯让我走，又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我也只好回过头来，大约抱了有十多分钟，蒋玲终于松开手了。
　　我说：“蒋玲，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伤害你的。”
　　蒋玲说：“行了，我自己贱行了吧？”
　　当蒋玲嘴里说出“贱”这个字眼时，我承认自己还是多少受到一些触动，这该是一种多大的伤害，一个女孩子才会这样说自己啊。

　　我说：“蒋玲，对不起。”
　　蒋玲说：“我不要再听到对不起这样的话。”
　　我只好闭嘴，不再说话，面对蒋玲，我实在有些笨嘴笨舌，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想来，我对蒋玲造成的伤害也的确挺大的，如果一开始不喜欢她，就不应该跟她上床，让她误会。上过床之后又说什么不爱的鬼话。
　　哎，年轻的时候真是荒唐啊。

　　蒋玲说：“算了，我们别搞得那么沉重好吗？”
　　我说：“好。”
　　蒋玲说：“你真不打算去参加王冰妹和余亮的婚礼？”
　　我说：“是。”
　　蒋玲说：“也好。我回来告诉你，他们婚礼的情形。”
　　我没有说话，但在心里想，一个农村婚礼，又有什么新花样，对于婚礼，我也觉得本身的意义不大，早就睡在一张床上了，还弄这个婚礼，糊弄谁啊？
　　只是一想到王冰妹，这个本来属于我的女人，最后还是要嫁给余亮，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91.
　　由于心情不好，同时考完那个报社的记者职位之后，我也没回家，而是在学校里准备面试一些内容，看一些报纸之类，那天下午，刘建业过来找我。
　　我说：“你怎么来了？”
　　刘建业说：“过来看一下你。”
　　我说：“惭愧，这个地方你看一下，惨了点吧。”
　　刘建业说：“还不错，比我想像的要好一点。”
　　我说：“不会吧？”

　　刘建业说：“你不知道，从前我爸爸当老师时，条件比这差远了。”
　　我也笑了。
　　刘建业爸爸后来当的是中学校长，不过，在当领导之前也干过一段时间农村小学教师，听刘建业讲，小时候他就跟着爸爸一起，一家人在农村小学长大的，大概也给她留下了难忘的印象，所以，每次刘建业总是要提及。
　　刘建业说：“过来参加余亮的婚礼。”“
　　我说：“哦，他也请你了的？”
　　刘建业说：“本来不打算了，想了想算了，人家还专门送了请柬的。”
　　我说：“也是。”
　　刘建业说：“看到她了。”

　　我说：“谁？”
　　刘建业说：“你说是谁啊？”
　　我说：“哦哦。”
　　我这才明白过来，从前也跟刘建业一起提过王冰妹，关于王冰妹跟我之间的事，也跟刘建业说过，时间久了，我也忘记了。这时经刘建业一提及，这才想起来。
　　想起来之后，还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是抢别人女朋友，而且还是自己好朋友的未婚妻，的确不厚道哇。
　　我说：“惭愧。”
　　刘建业说：“行了，别装了。”
　　我说：“不是装，真心惭愧。”
　　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