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口音上判断他们国籍的。菲律宾人说英语最明显的特点是b,p;t,d不分,而且语调极具特色。以我多年的VOA精听积累,判断这种口音不难。印度口音更容易分辨,他们特别喜欢在一些定冠词后采用停顿,比如把the当做逗号,挺有趣。除去难受的口音,大部分菲律宾人的英语水平只能说是流利,真正达到精通的极少。
想着明天的行程以及日后的英语该如何进步,不知不觉间车已经停了。七分钟的车程。下车步行五分钟零十三秒到宿舍。
这是一幢居民楼,所以进门必须打卡。我不是户主当然没有门卡,只能站在玻璃门外向里面端坐着的保安招手示意。
今晚值班的保安室龙哥。龙哥有点像漫画里的人物,浓眉小眼睛。进门后龙哥让我填一些资料。我把刚才超市买的一罐王老吉塞给他。因为我还没有拿到蓝卡,龙哥特地嘱咐我出门切记带通行证,街上有很多巡警。我向龙哥抱拳一谢,转身闪入电梯。
日期:2012-08-12 09:16:26
早上八点起床,大表已经在厕所刷牙。由于员工车迟到,到酒店培训室时已经是九点半,开始点名了。
今天的讲师叫Sherry,香港人。由于在场有不同省份,不同国籍的人,她只得用粤语,国语,英语轮流讲一遍,整个过程的PPT演示质量都很高,十分流畅,实力非同小可。做了几个游戏,一下子到十二点。
中午胃口又很好,吃了超多。下午继续讲课,请来了各个部门的老大来做一番自我介绍。轮到房务部的老大ANDY时,我特别留意。是一个白胖的中年人,戴着黑框眼镜,发少额宽,声线低沉,颇有气场。
培训完毕,一个弱弱的小姑娘(LILY)把我和大表带走,一起去房务部熟悉内部环境。
OFFICE里电话和打印机响个不停,坐着几个OL,貌似很忙,身材各具特色的好,面容各具特色的难看。
进了ANDY的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示意让我们先坐下。放下电话后,ANDY十指交叉,顶在下巴,说了简单一番话,大意是以后叫他张生,来这里就都是一个团队了,我尊重你你尊重我,没什么人是了不起的,做事最重要,一起把这个部门搞好。
说完后ANDY说了一句THANK YOU,微微一笑,双手摊开,示意谈话结束。
日期:2012-08-12 09:24:44
出了办公室,LILY立刻带我们上楼层实习。电梯里大表苦笑着说张生一句话一半是英文,有点吸收不了。LILY笑着说他之前在新西兰工作了很多年,去年才调来澳门。作风是典型的洋派,习惯就好。
实习的地点在二十一楼。由于有几间房出现了大的工程问题,工程部维修后现场烟飞尘乱一片狼藉,需要清洁。带我们的是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矮胖妇女,满脸横肉,至少五十岁,叫英姐。英姐站在房间的正中,以双脚为圆心,伸出右臂,指着房里各种物品,一一作简单介绍,我们唯有点头不已。
英姐给我和大表一块抹布,说跟着她学着做。
我们花了一个小时四十分在抹房间里各个表面的尘。干抹一遍,湿抹一遍,再干抹一遍,抹得大表蹲伏在衣柜里差点没睡过去。英姐的嘴像暗器,以奇特搞笑的国语发音为掩护,抛出几十个尖锐的问题,把我和大表的底细全部摸透。
日期:2012-08-12 10:47:56
抹完尘,才下午四点半,悲哀。英姐说,刚才用的是会脱毛的布抹的表面,所以会留下一些细微的毛毛。现在换不会脱毛的布抹,让你们看看有什么不同。
极度无语中我们用不会脱毛的布把之前那个过程再进行了一遍。之后英姐让我们抹窗和灯罩,折腾到五点半,满意地带着我们下楼。
回到办公室时早班的同事都已在打卡收工了。英姐把我们介绍给碧姐,说碧姐将会是我们的领班。碧姐的英文名叫BIP,一个很有创意的名字。
碧姐穿着一件没有拉链的风衣,问我们今天培训得如何,我们都说好。碧姐呵呵一笑,说走吧一起吃饭去吧。
碧姐手下有二十二个人,加上我们,一大队的人马。其实房务部的五个部长中,就碧姐喜欢带齐手下员工去吃饭,一路微笑,风衣飘摇,颇有黑帮大姐头的风范。
我和大表弱弱地跟在后面,但在吃饭的时间里,已同事已经打成一片。这顿饭听着大家说说笑笑,我和大表吃得很开心,因为这标志着我们已经初步融入了这个集体。
至今我都还清楚记得那顿晚饭,清楚记得那些笑脸和声音。虽然当时在场的很多人现在已经离开了我的生活,但我依然感激他们,因为那一刻,他们让我感到异常亲切,是他们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得到这第一份归属感。
回到宿舍,刘东已经在床上睡觉了。我和大表看另一间房门没关,就走进去打招呼。里面有三个人,分别站着,坐着,和躺着。
站着的是老林,正在使劲刷牙,刷得穿着一条绿色的大裤衩随之摇摆。
坐着的是洪吉,看着老林刷牙,不断地傻笑。
躺着的是戴正雄,戴着耳机,用手拍着床板问洪吉到底在笑什么。
这三个极度无聊的哥们都是餐饮部。老林见我和大表进来,满口牙膏的说坐呀坐呀。洪吉说他们这间房比较小,而且光线不好。老林看我们不信还特地示范了一下,果然,一关灯,一丝月光也照不进来,不见五指。
从小房里出来,一股老坛酸菜泡面味传来,是养伟在厨房做晚餐。养伟煮泡面时厨房里有一种温馨的气氛。黯淡橘黄的灯光一个残旧的收音机在播着邓丽君的歌。是《你怎么说》。养伟轻哼着曲,用筷子慢动作夹起面条又放下,弄起一团团的小白雾。
大表在洗澡,我伫立在厨房看着养伟煮泡面,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搭着话。原来养伟是做PA(公共卫生),属于房务部,但主要清洁公共卫生,可以说是酒店里最为辛苦的职位。养伟话不多,问一句答一句。他之前的工作是木匠,老家有一个妻子,一个两岁女儿。整个谈话的过程养伟始终背对着我,当面煮好的时候,他右手地端起小锅,左手提着收音机,幽幽地回房去了。
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眼皮打架,连忙回房准备睡觉。
养伟盘腿坐床上,看着小说,慢慢地吃面。我闻着泡面味,迷迷糊糊睡去了。
日期:2012-08-13 10:00:32
胡乱吃了些面包,闪身出门。赶到会议室,上早班的同事已经来得七七八八了。
我平生第一次参加正式的晨会,有点小紧张。普通员工都靠墙壁而立,四个部长和两个副经理坐着,长方形会议桌上摆放着几支彩色笔,几张A4纸,上面用英文写着一些重要客人的资料。
今天ANDY没有出现,副经理KIM坐上正位开讲。KIM是一位皮肤保养得很好的中女,洋洋洒洒讲了半个小时,之后又用国语和港式英语简单复述了一遍。我瞄了瞄大表,那小子又用C罗罚任意球的姿势站着,眼镜死死盯着对面一位长睫毛的年轻女同事(小都)。
散会时碧姐朝我和大表招招手,我们跟着她的队伍一起上楼了。碧姐今天换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依旧没有拉链(注意是没有拉链,而不是没有拉拉链),随风飘摇。
写到这里,忍不住扯开主题说说风衣这件事(这件事困扰我至今)。关于碧姐的风衣(黑色淡黄色各一件)到底有没有拉链,我曾做过非常细致的研究(以致有偷窥其胸部的嫌疑,但不是的呵呵),发现碧姐的风衣应该原本是有拉链的,只是为了达到“风衣飘摇”的效果,特地卸了下来——从这个细节说明碧姐是一个有个性的人,因为人类一般认为要达到“风衣飘摇”的效果,只要不拉拉链就可以了——但碧姐不同,她整条拉链都给卸下了。
也许这样,风衣减轻了重量,能达到更“飘摇”的效果吧......我想。
Anyway言归正传。我们和碧姐到了11楼,不知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弱弱地跟在后面走。
这个酒店一共二十九楼,有二十五层是客房,每层二十四间房。碧姐负责的是十到十六楼,手下除了我和大表一共是二十一人。在现阶段,理论上每人每天平均必须完成八个房间的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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