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农皮:一位年青女人爱恨纠葛的奋斗史》
第15节

作者: 桑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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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落的一边是房屋用红砖砌成的一堵墙壁,而另一边的墙恒则用河坝里的鹅卵石垒砌而成。在鹅卵石垒砌而成的宽宽的土墙面上,又堆垒着一层肥沃的黑土。在黑土的上面种植着几株齐整的木槿花和几枝繁盛浓绿的菊花,还有一丛叶稠枝茂的胭脂花儿,到了盛夏时分,茂绿的胭脂花的花骨朵儿已经开始娇滴滴地含苞欲放,每逢傍晚时分,那紫红色的花朵儿就像少女的脸庞般娇艳欲滴地绽放着,散发出淡淡的脂粉气的芬芳。

  墙桓上还傲立着几根枝杆上长着密密麻麻小刺儿的玫瑰丛。这撮玫瑰是夏青衣幼年时有一次到田地里割猪草地,发现邻队罗家菜园地边种着好几丛玫瑰枝。喜爱栽花养朵的夏青衣忍不住欢喜,偷偷上前掏了一小根嫩苗。回到家里,经夏青衣精心的培育浇灌后成活了,后来又了长出了好几撮嫩苗。现在它们已经像亭亭玉立的少女傲然挺立在鹅卵石垒砌的墙桓上。这两年还开出了粉红色娇嫩的花朵儿。

  日期:2011-10-03 10:46:04
  墙垣里面是一块四四方方的自留地。每年,按着季节时令,妈郝水秀会在自留地里会种上两三畦整整齐齐的蔬菜。它们分别是一畦是油绿粉嫩的菠菜,一畦青绿诱人的海椒,一畦是长着细长叶子的排列齐整的韭菜,中间的那畦则是四季豆宽宽的稚嫩的叶片。在每一株四季豆的叶片旁边则插着细细的竹杆,每两根竹杆儿用绳索拴在一起搭成架儿。每一垅纵排的竹杆搭成的架子又用横着的竹杆儿用绳索绑着紧密地连在一起。看上去,这些竹杆就像排得齐齐整整的士兵纵队。而那一株株四季豆的叶尖儿则像一条条弯曲的蛇虫般肆无忌惮地爬上竹杆架上,再任由它们的触须使劲地向上攀升登爬,过不了多久,四季豆宽宽的叶片便会纵横交错地把这些竹杆霸占贻尽,到了仲夏时节,在那些肥厚交错的叶片之间,已经开出了许许多多的淡紫色的小花儿。这些小花儿的花瓣凋谢后,许许多多像丘引一样的四季豆便会生长出来了,最后成为一道硕果累累,挂满枝蔓的景像。

  自留地靠石墙边栽种着两棵梧桐和十几根黄柏,经过好几年的生长,梧桐和黄柏树的幼苗已经长得高大强劲,随着这些树木生长得枝盛叶茂蔚蔚葱葱,曾经丰硕肥绿的菜地里栽种的各种菜肴因为吸收不到阳光的缘故,像一个个生长在僻壤里发育不良营养不足的婴儿已经变得黄瘦寡皮。
  在浓绿的枝叶间,数十只蝉在最炎热的晌午时分,竞赛般地鼓噪着嘈恬的喉咙,整座瓦屋仿佛被一声声尖刺嘈杂的知了叫声催眠,更加显得昏昏欲睡沉寂一片。
  日期:2011-10-03 17:20:09
  夏青衣忐忑不安朝虚掩着的门缝往里瞧,阳光从半开的大门射进了院子,在院子的水泥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尘埃闪烁的光影。静悄悄的院子竟比平常惯有的喧嚣更显出几分的怪异与静穆。院子的两扇大门是经爸夏德叶将废弃的旧木板门改制而成的,并亲手漆成了紫红色。由于土漆的质量低劣,也因为工人的水平有限,漆在大门上的猪肝色油漆看上去深浅不一、浓淡不宜。木门上至今还遗留着猪毛刷子刷过的条条痕迹。原本拙劣的两扇大门显得更加地粗糙。但是,这却使得它看上去多了几分古朴而深沉的韵味。,

  瓦屋砖房的走廊上,一根大柱头上拴着一条黑色土狗儿,土狗的名字叫奴儿。是爸夏德叶养的。奴儿正半闭着眼睛、聋拉着耳朵,把嘴放在笔直伸展的两只前肢上打盹。奴儿的这个姿势经男主人多年的训练严格的要求才最终养成。拥有这个坐卧姿的奴儿瞧上去体态即优美又雄健。
  奴儿前面不远的地方摆着它进食的铝盆,浅浅的铝盆外沿显得有些凹扁,在如此炎热的天气,盆里残剩的食物的酸气招来了一群闻香臭嗡嗡飞舞的苍蝇。这些苍蝇逗留在饭盒里,水泥地上或爬行在奴儿的身上、鼻子上,被弄得痒痒的奴儿在昏沉沉的睡眠中不时甩甩脑袋,试图赶走这些可恶的虫子。而那些讨厌的苍蝇们一经奴儿安睡,又像顽劣淘气的孩童般在它身上停留嬉戏,狗与苍蝇的不断地重复着这种小把戏。

  踌躇片刻,夏青衣才鼓足勇气,推开虚掩的大门,随着“吱呀”的门响,敬忠职守的奴儿立即从昏昏沉睡中清醒,它警觉般地抬直脑袋,耸立双耳,睁大双目,虎视眈眈地盯着响声的出处大门口。当它见到出现在院落大门口处的夏青衣时,黑狗奴儿当即像见到久别的亲人般用欢快的姿态奋力跳跃起来,用拚命的狂吠、拚命的摇头摆尾来欢迎久未回家的小主人。

  日期:2011-10-04 11:21:56
  夏青衣把沉重的行李包裹随手放在地上,她上前亲切地用手抚摸拍打黑狗奴儿的头颈、身躯,黑狗奴儿就像是吃了兴奋剂般不住地摇晃着头,围绕着小主人奔来奔去雀跃蹦跳。
  听到异乎寻常的狗吠,矮瓦房的女主人夏青衣的妈——被同辈男女们称之为郝大嫂的妇人,立即从昏沌的午眠中惊醒,她肥胖的身躯一骨碌猪肝色双人床上爬起,强睁着惺忪倦怠的双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胡乱地趿上乱放在床边的拖鞋,然后迫不及待地走出屋子探看个究竟。
  看到出现在门口,一双吃惊的眼睛瞪得滚圆的郝水秀时,夏青衣立即住了与奴儿的嬉戏逗弄,母女俩尴尬地对视着。
  长着黄褐斑一脸憔悴的主妇郝水秀不大雅观地大叉着两条肥腿——站在自家矮矮的门槛上,因为裤脚高高挽至膝盖处的关系,使得她的两条腿看起来上肥下瘦,像极了一个圆规。她的左手肘都靠在漆水斑落的旧门框上,右手掌拿着一把自制的不甚美观的木板扇子猛煽着,她胖墩墩的身体就像一座大山似的堵在了门口。郝水秀滚圆肥溜的上身穿了件普普通通的乳白色的宽大棉衫,在棉衫下面那个从未讲究过收腹节食的肚皮高高隆起着,而那个水桶般的粗腰以及在贴身衣衫下颤动不已的赘肉,让她看上去象怀了三个月身孕的孕妇。她的双腿上穿了一条洗得发黄的紧松裤子,裤子的裤脚被高高地挽起及至膝盖。而梳在脑后的两条辫子也因午睡的缘故,乱篷的头发得就像好几日没有梳理过似的,更加显得毛发耸立。

  在夏青衣的印象里,因为整日到田地里忙碌着干农活儿,从未把自己收拾利索整洁过的妈郝水秀,时而是一个温顺如羔羊的慈母,时而却是一个粗暴凶残的泼妇。在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年青时被人们啧啧称赞的——乔土村里数一数二能干勤快的美人儿的影子了。
  日期:2011-10-04 16:11:34
  夏青衣柔软娇美丰润婀娜的身躯,却如一块僵石般伫立在闷热的走廓上,她与双脚跨站在自家门坎上,一脸冷漠的郝水秀各自用那种心存芥蒂、打架抗争似的目光瞪视着对方。郝水秀的言行就像一面透明立体的镜子,当她向女儿夏青衣投去任何一种表情,夏青衣秀美的面孔马上用同样的表情赏还。
  这当儿,郝水秀皮肤有些松驰的焦黄的面孔上目光里,全是愠恼之色,夏青衣秀丽的脸庞上紧紧闭着红润丰厚的嘴巴,使劲地咬着牙帮子,倔犟的下巴也只管地往上翘着,脸上的表情执拗得就像要和某人决一死战似的。
  俩人望着对方的眼睛几乎都泛成死鱼般的白眼了。母女俩的眼神如出一辙。只见两双眼睛如四颗白色杏仁,里面有四只黑色虫子在左右上下满含怒意地蠕动着,就连蠕动的方向也一致。就连神情也极为相似,俩人狠咬着牙帮子,颦眉皱脸的姿态,不由得使人联想到两只高高竖立起鸡毛,扑腾着翅膀,磨厉着尖嘴,来回踱着步,随时准备格斗的斗鸡。要是此时,有一个第三者在场观看的话,肯定会为俩人如一个模子刻出的表情而忍俊不禁。

  日期:2011-10-05 09:4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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