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英雄传》
第8节

作者: 小丐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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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7-01 11:50:50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准备出发的时候,“现在做个调整,”谷队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伊曼,你坐老潘车上去。嘉琪你坐伍一车!”
  我知道我应该装作若无其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瞥了伍一一眼。我看到小G坐在老葛旁边,正吃着一个萨其马,张开嘴大笑着。老葛笑得眼睛也眯起来了。
  伍一勉强笑着,显示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走一个大美女,换一个小美女。要不,”他忽然看着已经坐在车上的我,笑着说:“小A你坐我车上来?”
  我不知道老潘和老葛为什么想加入这个探险队伍。我更不理解那位叫伊曼的女孩来的理由。她可能是来玩的。不过选择去那么一个荒凉的地方,还是在这么一个寒冷的冬天,也是需要勇气的。
  天蒙蒙亮,不知道是不是还会下雪。路面的冰雪开始融化,和泥土融合在一起形成泥泞。今天的路况应该比昨天更糟。按照我的感觉,就是天上下刀子,谷队还是会坚持继续西行。
  果然,国道上挤满了被从高速上赶下来的大货车。
  积雪有些刺眼。谷队长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往车顶伸去。我急忙替他从车顶取出眼镜盒,打开拿出墨镜递给谷队长。这是我作为副驾驶,第一次履行我的“职责”。
  “谢谢。”谷队长戴上墨镜,低声说了一句,本来就绝少表情的他,看起来更酷了。
  最怕路上大车乱走,把路挡住。在这种情况下,谷队也没辙儿,只能耐着性子往前慢慢挪动。没有最糟,只有更糟,这时,迎面来了一长列运煤的大解放。谷队不断按喇叭,示意前面道路已经被阻断。那些大车依然占据逆行车道一辆接一辆地往前闯,最后的结果就是前进不了,又被后面的大车挤住,全部动弹不了了。
  我们的车自然也没法前进了。直行和对向来车全都七扭八歪地挤在一起,谁也走不了了——这下大家(那些大车司机)都满意了吧!我忽然脑中冒出《大话西游》里齐天大圣孙悟空那句话。
  不断有鸡骨头、可乐瓶子、真空包装袋从车窗里抛出来。没多久地面就成了垃圾场。
  我真不愿意看到这情形。我瞄了一眼谷队长,他紧抿着嘴,墨镜挡着他的眼睛我看不见他的眼神。过了片刻,谷队长摘下步话机和大家说:“兄弟们,前面的道路是不通了。我看到我左手边有个施工工地,我们下道,看看工地有没有其它出去的路。”
  “老谷,你看着办。”老葛说。
  “明白!”老潘说。
  “谷哥,你咋走,我咋跟着。”伍一说。
  “好,兄弟们,跟紧我。”谷队将车轮猛地向左打满。一辆大车也看到了这段比较宽阔的距离,发动了车子要多往前再蹭一点。谷队抢先将车尽量往右停下来,挡住了大车。“谁在我后面——是老潘。老潘,前面是个7、8米的陡坡,你敢走么?不敢的话,就让伍一先过。”
  “敢!这有什么不敢的!”老潘兴奋地说:“我在南方的时候,常在河边玩石头,我这车走这种路最好了!”
  “潘哥,别把话说满了。”伍一咬着口音说:“万一卡在路上就不好玩了。你先走,我在后面给你保驾护航。”

  “哈,看我给你走一个。”老潘那辆扎眼的红色撒哈拉一蹴而下,又在工地上颠簸飞驰了很远才停下来。
  日期:2013-07-01 14:47:29
  原来这是一个高速路段工地。一个穿山的隧道刚刚建好。谷队从右侧快速插到最前面。我们驶到隧道口,一个老人正在收拾打扫卫生。“你问问他,”谷队让我问问那位老人:“隧道通没通?”
  我摇下窗玻璃,问那位老人:“前面通了没有?”
  “通了通了!”
  我不放心,又问:“能走吗?”

  “能走能走!”
  我谢了那老人,高高兴兴摇上窗玻璃。刚建好的隧道,什么灯光和辅助设施都没有,里面漆黑一团。我们就靠车灯那一点光亮摸索前进。走了有半分钟,前面出现了一点光芒,光芒越来越大。道路也渐渐可见起来。最后光芒变成一个大半圆——我们出了隧道。
  隧道的那一头,全堆着大石块。谷队电台里通知大家:“兄弟们,先别跟过来,我先去探探路。”
  谷队驾着他那辆途乐Y60上了石头堆。坐在车上的我亲身体验了一种我无法描述的感受:途乐轻易跨越了石头间的沟沟坎坎,又轻易越过石头的突兀尖棱。后来在漫长的旅程中谷队告诉过我,他开过20种越野车,从手动四缸化油器的小切诺基开始,包括那个和他个人形象完全不符可笑的方头方脑像切片面包的吉姆尼,唯有这辆途乐Y60,是他的挚爱。
  石头山的尽头是一条10米深、五米多宽的鸿沟。除非车子长着翅膀,否则这是无论如何过不去的。看来打穿隧道后,建高速的工作还远远没有结束,鸿沟上需要填平或者架桥。谷队也无可奈何,只有原路返回。
  我们又摸索着穿过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等看到半圆形的洞口的时候,发现前面停着一台压路机!
  日期:2013-07-02 08:12:56
  我们进隧道、找路前后不过十多分钟的光景,隧道这边就停了一台压路机,怎么这么巧呢——驾驶室里没有人,很显然是有人故意停在这里!
  有那么好一会儿,谷队长紧抿着嘴一动不动地坐着,然后呼地一下从车里跳了出去,把车门摔上。我也急忙下车。隧道里弥漫着被车轮扬起的重重的水泥粉尘的味道,呛得人咳嗽。后面的三辆车鱼贯从水泥粉尘中钻了出来。
  “怎么了老谷?”老潘、老葛下车问到。伍一没下车,坐在车里把窗玻璃摇了下来,顺便点燃一支烟。
  “工地的人故意把大车堵在这儿。”谷队一面说着,一面走到压路机旁。
  “不不,老谷,你错了,”老葛急忙说,“绝对不是故意的!即便是故意的,也得当他是无意的。”
  这个压路机停得真是地方,左右两边各有一道大缝隙,刚好都通不过一辆车。这个压路机一前一后两个圆滚子,根本不是我们人力能推动的。我忽然突发奇想,也许这个压路机的司机走的时候没有把钥匙拔掉,那谷队他们开越野车的肯定有本事把压路机给鼓捣走。
  我三下两下爬到压路机上,不由得泄了气。驾驶室的门锁得好好的。方向盘上也没有钥匙挂在上面。我沮丧地爬下来,对留神观察我的谷队摇了摇头。正在恼火中,隧道右边山坡上匆匆忙忙走来两个技术型眼镜男,一个夹着公文包,比比划划地讲着什么。走到隧道前面的土路上,两个眼镜就分开了。我急忙追上一个:“哎,老师,我们的车被阻挡在隧道里了,能不能找人把车开走?”
  “哼!”眼镜冷笑了一下,“就是为了挡着不让你们走的。”
  建筑工地当然不应该随便闯入,我也知道。但是路边没有任何警示牌,我们也问了前面路通了没有,答曰“通了。”

  “我们是问过的,说这面路通了;上面堵车堵了很久,我们才——”
  那人听也不听,拂袖而去。
  “突突突突”地驶来一辆铲土机。老潘和老葛迎了上去,和铲土机司机讲了一下情况。老潘给司机递上一只烟,又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烟。
  “干什么?!兄弟们,都回来!”谷队站在原地大声嚷:“不去求人!我一定找一条路把你们带出去!”
  老葛先走回来,对谷队低声说:“老谷,你别着急!他们找人去了。”
  铲土车司机开始打手机。过了一会儿,从左边的山坡工地职工简易房里急匆匆走出来一个赤着脚穿着衬裤披着棉袄的一个年轻人。老潘陪着,和他解释着,顺手又递上一只烟。那年轻人摆摆手,面上带了几分羞惭,很灵活地爬上了压路机。

  谷队转身返回车里。我也急忙上车。隧道里响彻着马达发动的声音。滚筒车慢慢倒开,被它巨大身躯遮挡住的光明又重回隧道的洞口。谷队的Y60经过正在找地方泊车的压路机按了下喇叭,表示了下谢意。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就算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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