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是不是好事儿？今天你奶奶亲自下厨。来，把帽子摘了衣服脱了，松快松快等着吃饭。”扈总还亲自给石涛倒了一杯水。石涛发扬一贯的不客气的精神一饮而尽。那干脆劲儿很是让扈总欣羡，这让他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也是风风火火毫不拖泥带水啊。
　　“打住啊打住，我可没这福气认你们当爷爷奶奶，折寿。”石涛没有给扈总浑水摸鱼的机会，立即反驳，以免造成“既定事实”。
　　扈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呦，你也能信这个？——哎，我的酒呢？给我买了没？”

　　石涛装作忘了的样子，惹得扈总板起了脸。当然扈总不是真的生气，他也在学石涛呢。石涛嘻嘻一笑，从口袋里把酒掏出来——一瓶小扁二。
　　扈总笑骂：“你也忒抠门了吧，我争取了这么多天，你就拿这么个东西糊弄我，怎么着也该给我买个大瓶的吧？”
　　“您是我上司，不能买贵重的东西，那是贿赂，得避嫌。我这是成全您呢。”心地还真不是一般的“善良”。
　　“给爷爷买东西怎么能算贿赂呢？”扈总时刻不忘转移话题到这上面。
　　“得得得，又来了。”石涛作势要把小扁二放回兜里，“不要拉倒。”

　　扈总连忙抢过去，“我要，我孙子给我买的怎么能不要呢。”气得石涛直撮牙床，屁股像长了尖儿，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把扁二又抢了回去。这下扈总也坐不住了——来真的呀？
　　石涛却没有把扁二入兜，而是拿过扈总的酒杯，“来，我给您满上。”嘴上说着，手上动作着，还不耽误给扈总一个坏笑。
　　扈总乐了，“对，给爷爷满上。”
　　石涛气得也不说话，拧开扁二往杯子里倒，倒了一半不倒了。扈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想着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只见石涛端着酒杯就到了饮水机前，“哇啦哇啦”的就给接满了。扈总哈哈大笑。
　　石涛端着兑了水的酒杯往扈总面前一蹾，“够喝几天了吧。”
　　扈总眯着眼睛，“够是够了，可这是假酒呀。我这当主席的怎么能带头喝假酒呢？”
　　“这怎么就是假酒了呢？这酒是真的吧？”石涛拿起扁二问。
　　扈总点头。
　　“这水也是真的吧？”

　　扈总点头。
　　“酒的原材料我多了哪样少了哪样了？”
　　扈总摇头，“你对，你对。怪不得人人都想咬死你。”美滋滋乐呵呵地喝上一口，“还是热乎的呢。”
　　石涛刚想说什么，忽然有东西扯他的裤脚。他低头一看，是一只小狗，看个头儿像刚出生不久的。这只小狗并不名贵，但样子很可爱，花色像只小熊猫。没错，扈总给它起的名字就叫小熊猫。石涛拿脚“爱抚”小熊猫，把它扒拉来扒拉去的，终于把小熊猫给惹恼了，冲他“汪汪汪”一通乱叫。石涛站起来一脚就把小熊猫给挝到了门外。还好，总算他“良心未泯”，没真用上劲儿，不然小熊猫就得受内伤而死了。小熊猫哼都没敢再哼一声，直跑到它认为的安全的火力范围之外，还警惕地盯着门。

　　扈总笑骂：“打狗也得看看主人嘛。”
　　“您这是典型的充当地方保护伞的人说的话，不行，我得告诉卜希莱。”
　　扈总笑得直噎气，“小卜说了，你们爷俩的事儿，我管不着。”
　　石涛开开门看小狗，把它往回叫。小熊猫高兴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等小熊猫跑到门口，石涛“嘭”的一声关上了门。门外，小熊猫傻愣愣地看着门，思考着石涛为什么这么对它。好一会儿，小熊猫想明白了，开始可怜兮兮地委屈地“哼哼”。
　　扈总笑骂：“人憎狗嫌的。”

　　石涛把注意力转回到扈总身上，开始纠正扈总刚才的话。“您真能扯，从一只小狗都能扯到这上边来。”
　　扈总可怜兮兮地说道：“我都扯了好几年了，你也没叫过我一声。”
　　“等您退位了，我再……”石涛坏坏地吊扈总胃口。扈总一脸的期待。
　　“开始考虑。”
　　扈总这个气呀，“你真不叫？”

　　石涛点头。
　　“你真不叫？”
　　石涛还点头。
　　“你这小鞋穿定了。”
　　“同样的话您都说了好几年了。我一直等啊等，等到花儿都快谢了。”

　　扈总板起脸，“这次来真格的。”
　　石涛做害怕状，还拿出香港人的样子和口吻，端着肩咬着舌头地说：“哎呀我好怕怕呀。”拔腿就走。
　　“喂，哪去呀，饭还没吃呢？”
　　“我怕噎着。”继续走。
　　“喂，有你爱吃的胡萝卜。”扈总在门口喊。

　　“您这儿还有大棒呢。”石涛头也不回，只摆了摆手算是拜拜了。
　　扈总无可奈何，追出一步喊：“胡萝卜加大棒，我又不是小美。——你去哪里？”
　　石涛头也不回，“我去只给我胡萝卜的地儿。”
　　“给你介绍的对象，你到底见还是不见啊？”
　　石涛终于转回身，“就咱这底版，还愁没人要？还介绍，哪辈子的老黄历了？”

　　扈总伸着脖子，“你都36了，这么大的都该当爷爷了。”见石涛不理他继续走，就在后边嚷嚷，“幸好这里不是台湾，撞上女星的概率要低得多。你这工作得把自己藏好了。”
　　石涛给了一句没把扈总给噎着，“我都36了，撞上一个那肯定是干柴烈火惊天动地的，哪里藏得住啊？”
　　扈总讪笑，“在我面前说点主旋律的。”见石涛又不理他，自言自语：“就当没听见吧。”
　　扈夫人这时端着菜走过来，看着石涛的背影问主席：“他怎么走了？”
　　“准是去佳宝那儿了。”扈总一笑。
　　扈夫人埋怨，“准是你又让他叫你爷爷了，给吓跑了。”

　　知夫莫若妻，扈总苦笑着摇摇头，“哎……活祖宗一个呀。”
　　日期：2011-10-11　16:24:48
　　扈总想起了几年前，第一次和石涛见面。那是在一个高级军官的招待宴会上。石涛的一篇关于中国周边安全形势的论文被收录进《中国国防白皮书》，被文职军官们称为奇耻大辱，因此遭到文职军官们的围攻。石涛脸不变色心不跳，依旧大吃大喝，对把他围成一圈的文职军官们是不屑一顾，不置一词。末了吃完饭把嘴一抹，来了一句 ，“我跟你们这帮老学究们没话可说”，把那帮文职军官们给气得呀恨不得咬死他。

　　扈总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常有意思，一直关注着他，笑得肩膀不停地抖动。看到李部走过来，扈总问：“你这未来特种作战部部长人选物色的怎么样了？”
　　李部冲石涛一努嘴，意思是，就是他。
　　扈总有点儿吃惊，“不会太年轻吗？”
　　李部点点头，“是啊，在这点上我也有顾虑。其实，如果抛开年龄不论，他的指挥能力、协调能力以及他的军功、学历，还是有富余的。”
　　扈总深有同感，“我也详细地看过他的资料，他的灵活的作战指挥能力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在他指挥的军事演习里面大量的使用了高科技的东西，而且配合得相当流畅、巧妙，这是很多高龄指挥官所不具备的。”

　　都是爱才之人，李部补充道：“不仅如此，他还经常拿自己部队弱势的东西去和对手对抗，把自己的部队置于绝境，以改善部队的弱点和增强战士的心理素质。即便如此，他还往往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的指挥已经达到了艺术境界。”
　　扈总有些心动了，问李部：“他在部队里的威信怎么样？会不会年龄太轻压不住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