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本枪物语》
第20节

作者: 东山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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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正料理完那四名武士后,又朝正则那里赶去。此时的拜乡已经毫无还手之力,正要逃走,正好清正赶到拦住了去路,正则从后面追来,一枪刺死了拜乡。
  “拜乡五左卫门被我福岛正则讨取!”正则大声报捷。
  “又是市松吗?”后阵的秀吉闻听捷报,有些兴奋难当。
  正则和清正联手抗击柴田军,共同进退,根据野史记载,两人在阵中曾经七散七合,最终一起杀死了佐久间。这似乎是在有意附会南北朝时楠木兄弟在四条辍之战里七度聚散的故事。
  清正今天运气不错,居然碰见了先前叛离羽柴家的山路将监。就在他要上前厮杀时,行年十八岁的加藤嘉明突然杀出。
  清正见状,也就打消了与嘉明争功的想法,于是环顾四周,寻找合适的对手。
  但嘉明被山路的家臣,本是浅井旧部的浅井吉兵卫拦住,一时间根本脱不开身,而山路居然正朝清正这边逃来。
  “山路叛贼不要走!”清正迎面拦住山路的去路。

  山路这才认出来对方是大名鼎鼎的“虎加藤”,恐惧地往后退了两步。
  清正步步进逼,一直把山路逼到了死角里。被逼到绝路的山路大吼一声,硬着头皮,壮起胆子,绰枪直刺清正的腹部
  清正迅速躲开,随即上前一步,一挥长枪,枪杆横扫山路的咽喉。
  山路闷喝一声,身体被对方强劲的膂力扫得悬空,然后又重重地坠落下来。清正迅速掉转枪头,狠狠一枪把山路刺死在地上。
  “叛贼山路正国被我加藤清正讨取!”清正拔起长枪,大声通报道。
  羽柴军将士齐声发出慑人的呐喊,声音响彻整个战场,甚至于连身处柳濑大本营的胜家也听到了。
  “猴子赢了吗?”胜家紧张了起来,毕竟,佐久间集结了柴田家大部分重兵和精锐,一旦战败,自己就得搭上身家性命。
  正和浅井吉兵卫苦斗的嘉明见差点到手的猎物居然让清正取得,愤愤不平之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每一枪都不离浅井的要害。
  浅井左格右挡,渐渐地拙于应付,一个不注意,就被嘉明刺倒在地。

  “浅井吉兵卫被我加藤嘉明讨取!”嘉明气冲冲地大喊道。
  “是孙六吗?”听说以勇猛善战闻名的浅井吉兵卫居然被年少的加藤嘉明杀死,连秀吉也感到惊喜和意外。
  安治在斩杀户波隼人后,又独力杀死了佐久间军猛将佐久间信胜。
  且元此战战果颇丰,一口气接连斩杀了柴田家知名武士安彦弥右卫门,丰岛以兵卫和长井五郎左卫门,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骁勇善战的北陆军一直打得很顽强。秀吉的侍卫队里许多人都战死沙场,其中就包括被称作“贱岳三刀士”的伊木半七,石井兵助和樱井佐吉。

  在战场西面靠近断崖峭壁的三成和平马一直并肩战斗着。三成作为文官,武艺平平,却也能把身旁的人马调配得进退得法。而平马则无疑是位优秀的战地指挥官,几次组织反冲锋,把反扑的佐久间军打得落花流水。
  佐久间见战事呈胶着状态,于是急中生智,派出了一支别动队沿着贱岳断崖,借助林木的遮蔽前进,试图穿插到已经非常空虚的秀吉本阵。
  平马把战地指挥权交给了三成,自己率领一支一百五十人的铁炮队埋伏在离断崖附近的灌木丛里。
  偷袭的柴田别动队没有发觉平马的存在,继续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行进。当他们进入到铁炮的射程时,平马下达了射击指令。
  猛烈的射击打了别动队一个措手不及,而狭窄的地形也限制了别动队人数优势的发挥。灌木丛的遮掩让别动队也摸不清平马手上有多少兵力,在丢下近四百具尸体后,别动队一无所获地撤回本阵。
  正面战场上,在正则,清正,且元,嘉明,安治的激励下,羽柴军士气如虹,渐渐压制得佐久间军根本抬不起头来。侍卫队的奥村半助,平野长泰和糟谷武则也先后讨取了德山五兵卫,宿屋七左卫门,小原新七,松村友十郎等柴田家的旗本武士。
  柴田旗本队的覆灭成为了佐久间军崩溃的开始。正则和清正终于在对方的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口子,并很快杀到了佐久间本阵。佐久间组织反攻,二人死战不退,一直等到且元,安治和嘉明率领后续部队杀到,佐久间军的防线最终彻底崩溃了。据说,在这一战当中,战死者的鲜血连余吴湖的湖水都染红了。

  兵败如山倒的佐久间盛政和柴田胜安一路逃出贱岳,方才稳住阵脚。本想重新组织兵力据险防御,不想又被如潮水般涌来的败兵冲散了刚刚排列好的阵型。羽柴军一路追击,又把佐久间截杀了一番,直到胜家派兵前来支援,秀吉方才止住脚步。
  日期:2008-04-07 11:39:56
  “玄蕃就交给北边的小一郎吧!现在全军攻击别所山的又左!”秀吉说着,一挥采配,指向了西北方向的别所山。远远地,可以看到山上,林间到处都插着前田家的红色梅钵纹旗帜。
  驻守别所山的是织田家的名将前田利家,又左是利家的本名。
  前田军此次可谓倾巢而出,除了驻守本居的三百人外,全军三千人都驻扎在别所山。仅仅依靠三千人的兵力,却要承受上万名士气正盛的羽柴军的进攻,任是利家这样的善战之将也吃不消了。在羽柴军的第一轮攻击下,前田军就阵脚大乱。

  利家与秀吉本是少年时代的好友。当时两人都只是织田家的下级武士,身形瘦弱的秀吉经常被人欺负,每次都是利家挺身而出,替他出头,所以两人一向私交甚笃。在清洲城时,两人又是比邻而居,而两人的妻子阿松和宁宁,以及佐佐成政的妻子阿春更是闺中密友。但在利家被派往越前以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少多了。可以说,从内心深处,利家并不愿意与秀吉为敌,但为了成全对如父亲般提携自己的柴田胜家的情义,他还是不得不卷入了这场战争。

  “庆次郎受伤!”家臣来报。
  利家大惊失色。
  庆次郎本是泷川一益的儿子,幼时成为了利家的长兄利久的养子。后来,信长为了表彰利家的战功,硬是逼迫利久把荒子城的家业让给利家来继承,庆次郎也就成了利家的家臣。当时,前田军中最骁勇善战的就是庆次郎和利家小姓出身的村井长赖。
  庆次郎被家臣搀扶进了大帐,鲜血顺着他左肩的弹孔流下,染红了蓝色直缀,看来伤得不轻。被抬进来后,庆次郎喃喃地说了两句话后就昏了过去。
  “父亲,赶快撤兵吧!”长子利长跪地请求。

  “不行!”利家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前田家没有投降的先例。”
  这时,村井长赖满面尘土地从外面进来。
  “主公,撤兵吧!”村井也苦苦哀求。
  这时,不断有伤兵被人从前线搀扶回来,尽管那些士兵都死扛着不叫唤,但看看他们的伤口,连利家这样的硬汉也不禁为之动容了。
  突然,一阵清脆的铁炮声响起,雪白的帷幕很快被鲜血染红,接着,又有几名守卫慢慢地倒了下来,把帷幕都压倒在地上。
  众将一惊,马上就有人站到利家的身前,挺身用血肉之躯护住主君。当时的铁炮射程一般大概一百米左右,而且看现场的情形,象如此整齐的排射,应该不是单个的狙击手所为,这就说明羽柴军已经离大帐非常近了。
  事实很快证实了大家的猜测,前线运送伤兵的速度和频率更快了。大帐附近也不断有人被流弹击倒,侥幸没有被打死的还在地上抽搐或爬行着。

  “再不撤兵,前田家就完了。”利长再次哀求父亲。
  “柴田大人败局已定,前田家已经做得够多了,没有必要为他殉葬。”连村井这样铁石心肠的武士也落下了眼泪。
  望着在地上爬行的伤兵,利家开始动摇了。就在他内心做着激烈斗争时,帐外突然有人一指远处贱岳的山丘,并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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