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笔下的宋朝》
第13节

作者: 薄暮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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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4-17 19:28:15
  相遇
  有些人认为李守贞在河中城里呆着就是为了一个目的——玩命死撑,尽量多的拖死前来攻城的汉军士兵。这样的观点未免太过片面,更低估了我们李守贞先生的智商——他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好啦,李守贞先生,听到这个论断,请不用先感动得热泪盈眶的,因为后面你会被一个人整得很惨。行吧,分析推理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其实李守贞先生这个叫做——以守为攻。这个富有哲理的词语在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李守贞为了与赵思绾、王景崇两位盟友会和,必须先用防守这种方式把朝廷的军队拖垮,他这样做是有目的的,不是傻傻地等着刘承佑同志送他上路。

  自从春季到夏季以来,赵思绾和王景崇虽然已进行了好几次援救,但是白文珂、郭从义、常思这三位仁兄像看守死刑犯一样为李守贞先生设置了绝对防御体系,很可惜,赵思绾和王景崇数次营救都无功而返。
  我们再来看看李守贞先生那更深层次的目的——投降辽国(此时已经由契丹改名为大辽)。从这几个月的战争中,李守贞同志能看得出就算联合赵、王两位仁兄也不会是朝廷的对手,因为他们这三位从反叛开始到现在几乎都处在被动挨打的地位,如果日后想要生存下去,辽国必然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自老早以前起,耶律氏有限不负责任公司便已打出了招聘广告——不论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你手上有兵马,你前去应聘(投降),这个公司定会给你优厚待遇。实则就是老少通吃的意思。只要李守贞同志没有杀了耶律老总全家、或者奸污耶律老总女人等类似此类的前科。耶律大老总大有可能会收留他的。
  所以,白文珂、郭从义、常思这三位仁兄为了断掉李守贞任何一条退路,在这几个月之中是防守得极为严密而辛苦的。
  可是,这并不能使刘承佑先生满意,他要的是李守贞尽快地死。于是,他决定去找那个被他冷落在一旁的人——郭威。虽然这也不能令刘承佑先生满意,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日期:2013-04-18 00:03:30
  刘承佑亲自去见郭威。他甚至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可耻的事。
  郭威还是像往常一样谦卑。他见到刘承佑照旧屈膝下拜,用平和的语气说话,毫不失作为臣子的礼数。
  刘承佑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对郭威说:“对于镇压李守贞这个三个反贼,我能麻烦你去吗?”
  郭威依旧用很平静的语气说:“我不敢请命,也不敢推辞,谨遵皇上谕令。”
  刘承佑这时才发现自己在郭威面前是那么的毫无威望,几乎完全没有招架之力。郭威越是谦卑就越令刘承佑的怨气更深一层。因此,可以想见他们之间矛盾的爆发已经不远了。这一点刘承佑知道,郭威当然也知道。
  就这样,在千万人的瞩目下,郭威再一次挂帅上阵。这才是人们所期望的人,这一场战争本来就该属于这个人的!
  郭威首先到达了军中,做每个将领出征前该做的事——誓师。他将自己的穿着换成与普通士兵一个模样,并把上头派发的军饷一一分给部下将士们。这就是他在军中的作风,也是他能受到三军将士尊敬和敬仰的原因。
  然后他开始一边招募士兵扩大军队实力一边赶往前线。李守贞,来吧!你逃不掉的,你本来就是属于我郭威的猎物。
  由于郭威的德高望重,慕名而来加入他麾下的人越来越多。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士兵向郭威传达了一则消息——一个自称是赵弘殷之子的人想投靠他,请求他的收留。
  郭威认识赵弘殷,知道此人前不久出征凤翔,立过大功,因勇猛著称,因此被擢升为护圣都指挥使(相当于今天的警卫队长)。但令郭威略感奇怪的是,赵弘殷的儿子不直截在他老子麾下走走后门混个副队长当当,却来这里投军,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让郭威感到好奇。就是这个好奇让赵匡胤的一生从此改变。
  郭威很快见到这个年轻人。赵匡胤给郭威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不像赵弘殷的儿子,很不像。因为赵匡胤的模样实在是显得非常不争气,虽然他尽力将自己打扮得脱离了丐帮弟子的低级趣味,可是却越来越像丐帮长老级别的人物了。意思就是他虽然尽全力将自己弄干净了一些,却还是掩饰不了风霜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肤色不符,气质不符,穿着更不符。
  郭威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赵匡胤,可是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其他年轻人所有的一种可贵的东西——冷静。于是他问赵匡胤籍贯和家族世系,想用这种手段来揭穿这个年轻人的虚假身份。
  可是郭威这回错了。赵匡胤用洪亮的声音对答如流,说得非常详细,完美得找不出一丝冒牌身份的痕迹。
  郭威没有理由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是赵弘殷的儿子,于是他问赵匡胤为什么会造成这副模样。
  赵匡胤用很平淡的语气表述了这两年来所遭遇的一切,他用语言告诉郭威这两年的人世沧桑对他来说都是如烟往事,他看得很淡。这就是成大事者的气势,淡薄和包容。
  郭威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了一丝喜欢。于是他告诉赵匡胤他父亲的所在和现任职位,并问赵匡胤为什么不去投靠父亲。
  赵匡胤给出他这两年来一如既往的真实想法——我并不想依靠父亲的势力和宠爱,我要靠自己。他说话的语气铿锵有力,仿佛什么都撼不动。
  郭威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从喜欢变成了敬佩。他知道,这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有斗志,有力量,未来就是属于这样的人的。
  如果他是凤凰,郭威愿意帮助他浴火重生。
  郭威收下了这个年轻人。他没有把赵匡胤投到军中,而是留在了自己身边做一名亲兵。

  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们并不知道一切将会因此慢慢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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