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的天空》
第58节

作者: 那年花香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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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10-02 21:35:49

  (承接上文,故事继续……)
  曹亮是五天前牺牲的。
  开战后,由于战前曹亮侦查得力,连部就很快夺下了好几个被敌人长期占据的高地,为我军取得了战事上的有利地位。顺利的战事使得接任曹亮的新连长错误的估计了敌军的作战能力,竟然派十几个士兵在一个夜晚向“五一一”高地发起了偷袭。

  偷袭前,曹亮曾找这位新连长提出自己对这个决定的看法:“‘五一一’高地是整个老山的咽喉,对整个老山战局至关重要。因此,据我判断,敌军一定在最近增加了兵力,所以我觉得偷袭是万万不可行的。这样不仅会暴露我军位置,并且会让敌人的防务更加严密,为我们以后夺取高地造成重大的障碍!”
  新连长听完曹亮的话,淡淡一笑:“我说曹排长,要是都像你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还能干成个什么事啊?呵呵,不要以为自己方方面面都是能手,有些事你行,有些事就不要逞能了。”
  曹亮听着刺耳的奚落,大声喝道:“请你为每一个战士的生命考虑,请你为整个战局考虑!”
  新连长最终还是按计划进行了这场偷袭,结果我军战士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已经被越军发现了。一阵炮火之后,三名战士就永远留在了那里。
  直到这时,新连长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叫人找来曹亮问下一部作战方案。
  “此时我军目标已经暴露,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注意,不管以后越军怎么向我们狂轰,我们千万不可还击。”
  “那我们要怎么做?”

  “留守猫耳洞等待时机。另外,秘密侦查敌军兵力部署情况,做到知己知彼,这个任务就由我带领侦查班去完成吧。”
  十几天后,当曹亮领着侦察班七八位战士忍受住雨林难耐的环境和敌军的狂轰滥炸后将一张敌军兵力部署图交到连部时,只佩服的那位曾经奚落他的连长羞愧万分,硬是在狭小闷热的猫耳洞里一群人光着身子给曹亮几个人举行了一次庆功宴。
  几天之后,攻取“五一一”高地的战斗重新打响。由于对方部署尽在我军掌握之中,因此我方的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准确的落在了敌军据点之上。
  在后方炮火的掩护下,曹亮领着自己的一个排发起了对高地的冲锋。越军发现这些已经插入自己胸膛的中国兵后,便纠集所有兵力,殊死一搏。
  “同志们,一定要坚持住,我们拖得时间越长,后面登山的大部队就越能顺利夺取高地啊。”曹亮一边射击一边大声喊道。
  突然,一阵炮火向这里密集猛射,片刻之间战士们一个个倒下,曹亮身上也多处受伤。
  眼看着越军越来越多,曹亮知道再也不可能活着冲出去了。他抬头向着远方神情一望,大声吼叫:“灵花,阿玉我曹亮对不住你们啊!”然后宛如一只捅了刀子的公牛,背起包丨炸丨药就向着几个越南兵冲去……
  不久,大部队在他们的掩护下顺利等上高地,老山安然,南疆安然!!!

  阿玉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家里。
  阿蒲见她醒来,一脸笑意地说道:“哎,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把我都吓死了!”
  阿玉两眼无光,心灰意冷:“还不如就这样一直不要醒来呢。”
  一个月后,当曹亮所在的连队离开这里时,他们突然看见离这里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座新坟,新制的墓碑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字:亮亮之墓。
  坟前,撒满了曹亮生前喜欢抽的香烟和喜欢喝的甜茶水。

  坟旁,一位漂亮的女子木然低语:“亮亮,你爱抽就抽爱喝酒喝吧。”
  一九八七年六月,当顺利完成这次轮换任务的第四十七集团军一三九师再次回到驻地临潼时,随军出征的杜五宝才得到了曹亮牺牲的消息。这时他突然想起他们见面的最后一个晚上曹亮没有说完的那句话。
  “他这是要给灵花带个话哩么,哎,我怎么听也没听!我不是个人么。”
  半年后,复原回到卧龙川的杜五宝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曹家时,曹乾一家才知道了曹亮牺牲的消息。

  曹老太太听见这个噩耗当场就晕在了炕上,醒来后难过的对地下的五宝说:“他难道就没有给我们留下点啥念想?”
  这时杜五宝才将曹亮那晚交给他的一摞厚厚的家信放到了炕上。
  “我的亮亮啊,你怎么连你妈丢下就一个人走了啊,我孽障的娃娃啊。”曹老太太见到儿子的遗物,一下子抱在怀里,更加难过的哭吼起来。
  曹乾老汉蹲在炕沿下,一言不发,只是一根根的吸烟。曹家另外几个人也都不停的抹着眼泪。
  过了一会儿,杜五宝见一家人稍微平静了一些,才从包里拿出一个红本来交到曹乾老汉的手里:“曹家爸,这是部队给他发的二等功证书,你收着吧!”
  “人都没了,我要这个东西还有啥用么。”曹乾淡淡应道。
  从那天开始,曹老太太就病在了炕上,并且一天比一天严重。曹家人为了治好老太太的病,可谓想尽了办法。曹乾老汉三天两头的往赵西元家里跑,大儿子曹兴更是到清泉医院把温大夫也请到家里……可不管怎么做病人就是不见一点好转。更让家人担心的是,最近这几天开始,老太太的饮食明显比以前减少了许多,一天除了喝半碗酸浆水面糊糊以外,就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昨天下午,永福老汉的两个孙子端来的羊肉,老太太也只是喝了几口汤,连一片肉也没有咽下。
  “你们都别管我了,该忙的都忙去,我看我活不过今年了。”老太太躺在炕上有气无力地说:“我要见我的三娃娃(曹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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