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的天空》
第51节

作者: 那年花香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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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7-11 20:48:15

  (承接上文,故事继续……)
  彩云一抬头就看见了立在远处的子文,便连忙招手示意子文过来。
  “你来了很久了吧,怎么不叫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彩云笑着说。
  “我看见你在念书,所以就没打扰你!”徐子文突然觉得自己说话竟然有些紧张。

  两人走了一段,便在一截枯木上坐下,子文这才小心地问:“你刚才那么认真,在念啥哩?”
  “哦,记单词哩,这英语可把我害死了。要不是它啊,我早都去上大学了!”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英语难学得很。哦——你今年高考英语多少分?”
  “五十三点五分(那时英语总分一百分),数它最低了!你呢?”
  “低的不能说,低的不能说——丢人哩。”徐子文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应道。
  “哦——”彩云见子文不愿说,也就不再追问,“徐子文,良良给你的书你看了没有?”
  “嗯。”
  这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书里夹着的那一绺纸条,竟都红着脸把头低了下去。
  “听说你数学不好,所以我专门到新华书店给你买的,你感觉怎么样?”
  “好着哩,好着哩!”

  “对了,史军军学习怎么样,今年也应该上高三了吧?”
  “嗯,今年才升到高三,那家伙虽然嘴一天没个闲时间,可学习,好着哩,在他们全集八个班里年年都前几名,没麻达!”
  两个人聊了一阵学习的事情后,彩云突然淡淡地问:“徐子文,这几年你好着没?”
  “呵,好着哩,好着哩。”

  “那你为啥总是不理我啊,每次见了我都像老鼠见了猫,老躲开哩?”
  “这——”徐子文没想到彩云会问这个问题,竟红着脸说不出半句话来。
  沉默,许久的沉默。
  “听说你们学校今年考上不少人哩?”子文试着转移话题。
  “嗯,有两个还考上了北大。哎,我就想不通,我下的苦也不比别人少啊,可为什么每年总是差那么一两分哩?”
  “你比我好多了,我连个高考的名额都拿不到哩。二十几的人了,考不上怎么办么?”子文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要紧,不要紧。”彩云安慰,“我们都才刚刚补习,有人为了考一个大学都坚持了七八年哩。”
  “话是这么说,可村里像我们这么大的有不少都结婚了哩。”
  “知识改变命运,我可不愿像他们一样,重复先人们的生活了。”彩云一脸坚定。
  “就是,可一年有那么多人往高考这座独木桥上冲,啥时候我们才能过去么。要是,录取率稍微高一些就好了。”
  “呵呵,谁不这样想啊?可事实已然成这样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啊?如果用一个比喻,高考就是鲤鱼跳龙门。只有跳过龙门,我们才可以完成由鱼到龙的质变啊,你说对不?”
  “就是,这就需要平时的积累,以期由量变到质变的绝对性转变了。”
  “而量的积累说白了也就是我们日复一日的学习,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浩浩荡荡的‘鲤鱼群’中脱颖而出,蜕变成让人羡慕的龙啊!”
  说到最后,两人不禁相视一笑,因为他们不觉间谈起了所学的《马克思主义哲学》。
  说话间,不觉太阳已经挂在了半空——眼看快到中午了。这时,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
  “徐子文!为了美好的未来,让我们共同努力吧!”彩云红着脸说过这句话后,便飞快地向远处跑去。
  空旷的树林里,只留下徐子文一个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棵低矮的白杨树。
日期:2012-07-23 18:38:06

  (承接上文,故事继续……)
  二十八放羊记
  徐子文刚回家进屋,就听见门外子武大声地喊了起来:“大,大啊大,不好了,不好了呀!”

  “啥事么?” 院里的徐兆吉放下手里的活计,冲儿子大喝,“把人弄得紧张兮兮的!”
  “我爷的羊出事了,大,你赶紧去看看吧!”徐子武哭声哭气。
  “你和良良没好好放,羊吃人家庄稼了?”徐兆吉斥问。
  “不是,不是,大呀——你赶紧看看吧。”
  徐兆吉跟着儿子来到山梁上自家的一块苜蓿地时,就看见三只羊肚子涨得皮球一般,躺在地上。
  “怎么了?”
  “早上我爷爷走后,我和二哥就把羊赶到了苜蓿地里,谁知羊吃着吃着就肚子涨了起来。”子良说着竟不由哭了起来。
  “嗯,我和良良还以为羊吃饱了,就谁也没有在意,可谁知过了一阵这几只羊就倒在了地上。”徐子武望着父亲可怜巴巴地说。
  “哎,羊让气给涨住了,赶紧,把其它的羊赶着跑上一阵,不然全成这样了!”徐兆吉一边说着一边用两手在安在地上的一只羊肚子上用力地揉了起来:“良良,让你二哥一个人赶就行了,你也过来揉肚子。”
  “哦。”
  “他大,这是怎么了么?”不久,宋贵珍也喘着粗气汗沛流水地跑了过来:。

  徐兆吉没有理会,只一个劲地揉肚子。
  “大妈,你赶紧给那只羊也揉揉。”子良努嘴指着旁边的一只羊说。
  “嗯——”于是,宋贵珍也蹲下来用力的揉了起来,“他大,你这办法有作用么?我看还是叫叫大岔的胡兽医,耽误了时间他爷爷来了我们可交待不起!”
  “哼——”徐兆吉瞪了一眼,“你把你的皮嘴给我闭上。”
  “又不是我弄成这样的,你冲我凶个什么?我还没见过给羊揉肚子的呢,笑死人啦!”宋贵珍虽然这样说,可手里却一点也不曾停下。
  “砰——”正说着,就听见兆吉揉着的一只羊放出一个长长的屁来。

  “大爸,臭死了!”子良说着用手捂住了鼻子。
  “呵呵,赶紧揉啊,有作用哩?”徐兆吉脸上这时才现出一丝难得的微笑。
  很快,宋贵珍手下的那只羊竟也放起长屁来:“啊呀,他大,我也揉的羊放屁了,你这办法灵着哩!”
  “赶紧揉,死话就多得很!”
  不久,两只放过屁的羊就站起身来,咩咩地叫了几声后,便向子武赶着的羊群蹒跚着跑去。
  “来,我揉。”宋贵珍接过良良的那只,用力揉了起来。
  揉了一阵,良良问:“大妈,怎么还不放屁呢?”

  “就是,这只羊怎么还不放屁呢?”宋贵珍不解地问,“我看这只羊是救不过来了!”
  “噷,我还不信咾。”徐兆吉信心十足地换过婆娘。
  可是,好久之后,他们所期待的那个长长的羊屁却一直都没有出现。这时,徐兆吉也淡淡地说道:“怕是真的救不活了,哎——这可怎么向他爷爷交待么?”
  “要不你先和娃娃把羊赶回家,我这就和良良叫胡兽医去。”宋贵珍说。
  “只有这样了!”
  说着徐兆吉便抱起那只气息奄奄的皮球似的羊,和子武赶着羊群回家了。
  刚到门口,就看见永福老汉站在门口。

  “大,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哎,街上人多走不开,我买了点东西就来了,你妈和几个婆娘还浪着(逛着)哩。哎,这羊怎么了?”
  “让两个娃娃放得涨住了!”
  “哎——”永福老汉赶忙让兆吉将羊放到门口的一颗杏树下,仔细地看了看,冲子武说道:“赶紧,到屋里舀一碗浆水去。”
  一碗浆水给羊灌下后,祖孙三人等了好久却依然不见“气球”放出气来。
  “啊喓,严重得很——要灌清油哩!”
  子武拿出的半瓶清油灌下后,永福老汉淡淡地说:“喝了清油,还把气拉不出来就实实个没办法了。”
  直到宋贵珍和良良引着大岔的胡兽医匆匆赶来时,这只羊仍依然如故。
  “浆水清油灌了么?”胡兽医望着永福老汉问。
  “灌了,不起作用啊!”

  胡兽医在羊肚子上摸了摸,又扳开羊口瞧了瞧,黯然说道:“哎,我看是不中了。”
  “他胡家爸,你就想想办法,羊可是他爷爷的命根子呀。”宋贵珍央求。
  “嗯——”胡兽医像一位哲人,抬起头凝思一阵,又冲羊淡淡说道,“这把他家的,气就是个屁,屁就是个气,放出来就舒坦了么?可你就是不放,好好好,我给你放出来——不过你死你活就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除良良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他貌似是给羊说话,其实全是给人言传呢!
  说完后,只见他从一个黑色的口袋中拿出一根长长的铁针来:“兆吉,点根洋火给我烧一下。”

  兆吉从环里摸出火柴,划燃后,胡兽医便在火焰里将铁针迅速地从头到尾烤了一遍。烤过三遍后,他才从黑口袋里取出一条比较干净的布条,擦去了针上的火烟。
  “你们几个把羊抓住,我把气给放出来。”
  几个人将羊抓好后,胡兽医便将那根烤过的铁针猛地刺进了“羊皮气球”里。
  “咩——”羊轻叫一声后,胡兽医便急速低将针拔出。
  很快,那只“气球”便溢着臭气瘪了下去。
  “哎,死死活活,我是尽了力了,现在就看你自己的命数咾!”胡兽医说着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家当来。
  “就是,就是。死了我们就当杀了个羊吃肉咾。赶紧,赶紧,到厅房里喝茶走。”永福老汉这时才招待起这位兽医来。
  “哎,尕娃娃们就是见识少啊,一定是把羊赶到带露水的地里咾。羊吃的露水草在胃肠中容易腐败发霉产生气体,吃多了就得上这个急性胃肠鼓胀咾……”胡兽医边走边对永福老汉说。
  “对着哩,一定是这样的。”

  永福老汉走进院子,连火还没有生好,良良就从门外跑到了跟前大声说:“爷爷,羊死了,羊死了,不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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