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过她家不少回,每次都觉得她的父母对我不冷不热,总觉得会出事,没想到真是这样。”松哥猛吸了一口烟,继续说,“前不久我跟她的父母提亲,她的父母当时也没同意也没反对,我也不好意思追着说什么吧?”
“后来小丫头告诉我,她的父母嫌弃我是个没有编制的教师,看不到希望。小丫头肯定是向着我的,央求她的父母成全我们,你猜猜她的父母说了什么?”
“不清楚”,我望着松哥。
“她的父母说,能够有一套婚礼用的房子、凑齐婚礼的钱,就成全我们。”
“很困难吗?房子你现在应该有了,结婚的钱,在我那边也就几万够了,等摆酒请客之后收回礼金,一般是包赚不赔的啊。”
“房子虽然旧了点,但好歹是有的。可是,你知道在温州结一次婚要多少钱吗?”
看我不说话,松哥伸出一个指头。
“10万?”我试探性地问问。
“100万!”
这个数字从松哥口里蹦出来时,我手里的烟差点掉在被子上。
“你不知道吧?温州人特别爱面子,结一次婚没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那是结不成的。就算有礼金又怎样?都是请客送礼之道,迟早要还的。”
“嗯。”
“100万,我现在工资就3000不到,你说我不吃不喝要多久才能积攒到?30多年!如果等到我有钱了,老婆早就变成别人的奶奶了!”
看着松哥,我也觉得惆怅,不知道怎么安慰。总有一天,我也会面临谈婚论嫁,面临房子孩子,而那一天来临时,我又该怎么应对?
“果冻,不是我倚老卖老,大哥我要给你一个建议:趁年轻,你要大胆地去闯,只要不违法不伤天害理,就要勇敢地去闯。人生,难得有几年是既有激情又有冲动的,错过了机会,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嗯。别说我,你自己怎么打算?”我问松哥。
“这份教师的职业,我很喜欢,但是可能做不长了。我的画画、音乐都还不错,这一两年,我争取能开个画室,绘画、音乐培训班什么的。你知道,现在的家长宠爱小孩子,只要小孩子喜欢,再多的钱他们都愿意花,我觉得这是一个商机。”
“嗯,不错。你真要攒够100万,才娶邮局的小美女啊?”
“我也不知道,走一部算一步吧。如果实在不行,我就放手。”
“那也好。人生不可能总如人意的,松哥,看开一些吧,也许很快就有转机了。”
“但愿如此,谢谢哥们。”
聊着聊着,松哥又开始轻微地打鼾了。我睡不着,虽然这几天忙着采访我没怎么熟睡过,但是和松哥对话之后,辗转难眠。
我一直弄不明白一些问题:爱情,是一定要有比较雄厚的物质作基础吗?只有纯洁的感情行不行?除了两情相悦,相爱的人还要考虑一些什么?难道真的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也许我还年轻,没经历过很多事情,我暂时是绝对无法想清楚的。
第二天起床后,一看表已经是9点,松哥边刷牙边跟我说:“果冻,快点快点,我要带你去一个小吃特别特别多、又特别有特色的地方。”
为了赶时间,我背着此次来杭州的大背包,跟随松哥来到“特别好吃又特别好玩”的地方。
抬头一看,熙熙攘攘的入口牌坊上写着“河坊街”三个大字。松哥催我走快点走快点。
沿途看过去,都是古色古香的历史楼宇,所卖之物也大多与“古”有关,比如说旗袍、丝巾、宝剑、字画、中药……我简直就是目不暇接,松哥说:
“靠,你得赶下午的飞机呢,就2小时的逛街时间,还想一览无遗、尽收眼底啊?走走走,大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坐在一间像电视里看过的那种小茶馆,松哥为我点了一碗藕粉,一小盆定胜糕、一只叫化鸡……尽管我说够了够了,松哥还是点了满满一桌。
“来一趟不容易,如果你要想吃遍这里的小吃,那也是要点时间的,100多种呢!”
我吐了吐舌头,埋头苦吃。
摸了摸浑圆的肚皮,我笑着对松哥说:
“真好吃,幸亏你来了,不然就错过了。”
“哈哈,那是那是。不过,我也有几年没来杭州了,工作一忙,不像做学生那样自由自在,可以来去自由了。”
在机场大巴站,我跟松哥依依惜别,不知怎么的,我突然间吟起了李白的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
“得了得了,瞧你那穷酸文人模样,一路顺风啊,以后有机会到温州来,老哥我
再请你吃温州特产!”
“一定一定!”
在异乡,有熟悉的朋友真好。车缓缓地前进,我看着松哥的身影不断变小,眼泪流了下来。
在机场,第一次搭飞机的我,竟然不知道去换登机牌,在飞机起飞前20分钟,我匆忙地背着大包往安检处闯,才发现了这个大麻烦。于是,在多出了50块钱服务费后,我得以从快捷通道登机——满头大汗、尚未定惊的我,坐在飞机上仍旧感到后怕,如果错过了这趟飞机,我很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东州了,因为身上还有不到400块。
也许,这是留在一个土包子脑海中,第一次搭飞机最深刻的印迹。
(未完待续)
日期:2006-11-18 4:58:45
(十八)
回到《东州品牌》杂志社,听到的第一个爆炸性新闻是:花花被开掉了!因为她写不出稿子,在我出差期间,又顶撞了老张。我相信老张是早就知道她不会写稿子的,但是花花放出的烟雾弹有足够的吸引力:她说手头上有个客户,可能给《东州品牌》投放10万的广告。
正因如此,老张对她很是“器重”,老殷业一般睁一只眼闭一支眼。在民营企业,一个人如果不能给公司带来价值,被开绝对是早晚的事情。
“花花走的时候,竟然说能不能留下来做校对,哈哈。”小黄眯着眼睛,笑着对我说,“校对谁不会?傻帽一个!”
我看着小黄,苦笑了一下,心里暗想,花花走了,小黄会不会没了抬杠的对手、有独孤求败的感觉?
刚在椅子上坐下,电话响了,是花花打来的。
“果冻,我是花花。”
“您好,花…”突然意识到不该说下去,我停了下来。
“那个,那个‘十大排行榜’的事情,你知道的哈,我帮你那块整了不少资料,稿费你要算上我的一份。”
“嗯…没问题,发放了我就告诉你……”
其实,花花所说的“整了不少资料”,就是帮我选了5-6个候选名单,具体的工作是我做的,她没有做主要的工作。反正也没有几个钱,分给她就是了,少了这点钱我不会活不下去,我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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