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另外一个通知说三组的经理暴龙，还有一组的经理双面夏娃，将在明年一月一日升任高级经理，并调派到二组工作。其他还有一组的西门，三组的咸蛋，四组的无缺，也于明年一月一日升为高级经理。
　　娜姐说：“这就暗示死定马上就升老板了。”
　　她还说：“三组的人在一起可以买下一个窑子了。”

　　果然不出娜姐所料，不到一个小时，另外一个通知出来了，说死定、还有一组的花姐和四组的飞机王，将在明年一月一日升任合伙人。
　　振中说：“飞机王都升？太没天理了！”
　　阿宏问：“飞机王是什么人？”
　　振中回答说：“就是把审计程序里面的文字直接贴到 work done （工作完成）下面的那种人。”
　　阿宏问：“那他都做了吗？”

　　振中回答说：“你说呢？”用目光鄙视阿宏。
　　阿宏说：“那他该叫飞机done（完成）。”
　　振中看着阿宏，很崇拜。
　　阿宏说：“我们组将会有一个女的高级经理？为什么外号叫双面夏娃？”
　　振中说：“具体我不知道，但是，你有没有听过有一本小说叫双面夏娃？”

　　阿宏说：“没有，说什么来的？”
　　振中说：“大概是说里面的女主角为了报仇晚上去夜总会工作。”
　　阿宏说：“你的意思是她来事务所工作是为了报仇？”
　　振中看着阿宏，很惊讶。
　　日期：2008-6-27　12:49:50
　　五、各言其志
　　时间无声无息地溜走，很快到了1997年，名事务所里面的员工都开始忙起来。
　　这一天早上，呆哥让阿宏把一份客户送过来的、印刷好的招股书送到淫威那里。这是阿宏自去年面试之后，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到淫威。
　　淫威又对着电话说话：“现在没有机会．．．．除非国家买单，否则我认为那些问题贷款就无法解决，．．．．我估计起码还要多等五年．．．．你以为人家42岁当行长就所有问题都能解决？”
　　淫威又说：“你们投行有什么消息吗．．．．你看索罗斯一出手，泰铢跌到他妈都不认得．．．．泰国央行还想挣扎．．．．早晚会出大事．．．．”
　　“原来你们几个月前已经准备踢盘．．．．你不早点说．．．．不够兄弟．．．．还没玩够？啊？逼他们放弃固定汇率？”
　　“哈哈哈．．．．这叫交学费．．．．那有这么容易改革开放．．．．”

　　淫威把电话挂了，阿宏进去他房间把文件交给他。
　　淫威说：“我记得你，你现在干得怎样？都让你去什么项目？”
　　阿宏说：“暂时还没有做过什么大项目。”
　　淫威说：“好好的干，我在你这个阶段的时候，很乖很听话，要我做什么我都去做，但不代表我很傻很天真，别要以为小事做得不好无所谓，小事做得不好，更不用说干什么大事。在我们这个行业，你要绝对的努力，做出成绩来。”
　　阿宏说：“给我一年时间，我会证明我的工作能力。”阿宏觉得自己好像在做第二次面试。
　　淫威说：“那就对了，再过一段时间，我们会重新分配不同部门的客户，到时候每个部门只会专门做某种行业，比如能源、电信、金融、航空等等，到时候你可以看看自己想走那条路。以后，有什么问题还可以找我。”
　　阿宏答应了一下，觉得淫威对他不错，不像阿卡形容的这么差，是个很好的人。
　　午饭的时候，阿宏跟阿卡他们谈起自己该走那条路的问题，他们开始各言其志。
　　阿宏说：“金融。”
　　阿卡说：“能源。”

　　阿汤说：“电信、高科技，最好跟internet（互联网）有关。”
　　珠珠说：“零售百货，最好是珠宝、首饰、化妆品。”
　　大家都看着阿麦，他说：“随便。”
　　阿汤说：“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呢？It’s your career, isn’t it（这是你的事业，不是吗）?”
　　阿麦说：“我只把会计师当成是一份正当职业。”

　　阿卡说：“人在江湖，各出奇谋，关键是你怎么选择。”
　　阿宏说：“我妈说职业生涯，最怕走冤枉路。”
　　珠珠说：“我也很担心没有人会看中我，不过没关系，我还年轻。”
　　大家又看着阿麦，他说：“你怎么知道前面是一条康庄大道？吃苦一天，就进步一年？”
　　阿麦又说：“只要是一份正当职业，干什么都无所谓，没有人跟你们说过吗？”大家都沉默起来。
　　他们下午回到办公室，刚好赶上行政部门分发印有事务所名字和商标的笔袋、门卡绳和圆珠笔，这些是给同事们准备迎接新一年工作的小礼物。
　　事务所到了每年的一月中，频繁加班成了家常便饭。阿宏他们几个，都要到客户那里做年度报表的审计，已经再没有太多的机会一起在办公室呆着，吃饭和聊天了。

　　这是阿宏第一个出差的项目，刚好和阿卡、振中和娜姐在一起。他心情很兴奋，这天早上，他准时七点半到酒店大堂集合，准备和他们一起吃早饭。
　　振中偷偷跟阿宏说：“昨天娜姐和我晚上到两点才离去，娜姐走的时候还扔下一句：七点半到大堂集合。今天看见她还精神奕奕的，她真是做会计师的材料。”
　　吃早饭的时候，娜姐说：“暴龙虽然脾气爆，但对部门的管理比死定宽松多了，批加班费也比较爽，也非常重视团队精神。不过，这个项目的预算低，还是要收敛一点。”
　　阿卡说：“我现在都不敢报，加班3小时只报1个小时。”
　　阿宏问振中：“我们的加班费大概有多少？”

　　振中回答说：“占工资的三到四成吧。”
　　振中又说：“你是说占项目的预算多少？百分之二十五吧。幸亏这个项目不是呆哥的，呆哥做的项目预算更低。”
　　阿卡问：“有没有听过现在呆哥和阿黛怎样了？阿黛不是说辞职去读书了吗？”
　　娜姐说：“我猜呆哥可能不知道阿黛没有把孩子打掉，阿黛说自己去读书，其实可能准备偷偷把孩子生了。”
　　阿卡说：“这就麻烦大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好戏还在后头。”
　　到了客户那里，娜姐开始为他们安排当天的工作。

　　娜姐说：“客户最近来了一个新的副总经理，才２８岁，现在分管财务，听说他跟财务部的郭总关系不是太好。”
　　娜姐接着说：“客户下属有一家小宾馆，就在总部大厦旁边，主要是用来接待出差到总部的分公司员工，成立以来一直经营不善，去年就亏损近两千多万。有一家公司去年收购了这家宾馆51%的股份。财务部的小韩告诉我，这笔交易郭总曾经反对，最后是那个新来的副总拍板完成的，我问过暴龙，他希望我们去了解一下。”
　　阿宏和振中今天的工作就是到这个客户下属的一个小宾馆把相关的报表拿回来，并询问客户有关宾馆的经营状况。
　　娜姐还说： “振中，要是发现问题，一定要先问我，千万不能自作主张。”
　　振中偷偷跟阿宏说：“不就是一个小宾馆，三产企业而已，没劲。”

　　客户小韩陪着他们俩到小宾馆那里找负责财务的经理。
　　阿宏虽然第一年参加工作，其实还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装出很专业的样子。
　　他问小韩：“听说郭总反对这笔交易，他反对的原因是什么？”
　　小韩说：“郭总认为这笔交易造价太低，他认为不符合公平的原则。”
　　小韩又说：“后来，买方转手把宾馆的51%股权卖给一家香港公司，人家出资200万美金。”

　　阿宏说：“这不就证明郭总的看法是对的？”
　　小韩说：“对，一切如郭总所料，买方不是为了要经营这家宾馆，而是看中宾馆上面这块地，转手就赚了一大笔。”
　　阿宏说：“当时为什么不听郭总的意见？”
　　小韩说：“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总经理要求我们处理以前遗留的三产企业，都要按照郭总的建议去做。”
　　小韩又说：“可是今天刚出了一个通知，说郭总被免职了，到干部培训中心当主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