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汪建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拿出稿纸开始起草办画展规划，他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搜索枯肠半天也写不出一个字，这也真是难为他了，本不是那当官的料，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一门心思的想当官。不过，汪建偶尔也有灵光一闪的时候，在这次画展中他就闪现出了要给他捞点好处念头。他深知他的画和那些名画家的画相比较是暗淡无光的，在这次画展中，不会有人看中他的画，他的画没人看中，也就没有收入，他搭工搭力，到头来蜻蜓点水般而过他却一无所获，那样还真有些不直。他想在规划里写上对他有利的条款，让他的画能够出手。汪建扫视四周墙上挂满的画哀叹起来：我不笨啊！我的画怎么就提不高呢？汪建想起了安舒敏的话：“你不是缺乏勤奋，而是缺乏灵性。一个有才气的人，也许十年、二十年就会有不错的绘画感觉，三十年可能就会是一个小有成就的画家。汪建，你对绘画没有悟性，还比较浮躁，以你的心态你是画不好画的。更不要去谈什么当画家之类。我还是那句话，你改行吧，你在绘画这条路上没有出路。”安舒敏捅到了汪建的心窝，汪建怨恨的默念道：我就不信，你安舒敏就一直红下去，等我找到你把柄的时候，我才看你的好戏，你有载在我手里的时候。汪建伏案在稿纸上写到：凤阳画院办画展规划，为了弘扬••••••弘扬什么呢？下面的句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往下写。他用钢笔划掉，将稿纸撕碎，接着思路开始写：凤阳画院办画展规划，为了弘扬••••••弘扬，弘扬，还是写不下去，他用钢笔敲敲脑门想想提起笔接着弘扬两个字写下去：为了弘扬祖国艺术传统，让绘画事业得到发展，为了••••••，为了什么呢？他的思维枯竭，语言延伸不下去。他用钢笔再次划掉刚才在纸上写的两行字，放下钢笔，把纸揉成一团。他写了揉，揉了写，不一会儿就散了一地的纸团，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烦躁的把稿纸向前一推，用拳头敲击他的头部，想着该如何起草举办画展规划，他放下敲击头部的手，开始点击桌面，瞄一眼桌面放着的报纸，不安分的眼睛发亮了，他突然间来了灵感，口中念叨一句：“天助我也。”他拿过报纸，正面、反面、上面下面看了个遍，用钢笔在报纸上划出自己需要的句子，拼凑在一起，摘抄到稿纸上。很快，一篇所谓的规划写好了，他拿起他拼凑的规划看一遍，非常满意。在规划条例里，汪建特意加上一条：在画展的过程中，画家根据买方需要可以自由浮动画价，以便适应收藏家的需要。汪建认真的看一遍，得意的哼着他改编的小曲：“请把我的画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钱留下••••••。”

　　日期：2010-06-20　11:56:07
　　42
　　汪建送给党淼云的画，还在淼云商行里的抽屉里放着，党淼云看着这幅画心里就添堵，他要去找蒋启明，让蒋启明给他甄别甄别，如果是赝品，让蒋启明和安舒敏提高警惕，也好对汪建防着点。傍晚，党淼云带着微笑走进蒋启明工作室。蒋启明备了薄酒款待党淼云。他把买来的菜、酒一一摆在桌上，打开酒瓶盖给桌子上摆的两个小盅斟满：“来，咱们喝酒，吃菜，端起杯子，干。”

　　党淼云泯一小口酒放下杯子：“老将，我听汪建说：凤阳画院要办画展，这些画准备卖给观展者，是不是有这么一档子事。”
　　“前几天我听舒敏说了，现在正在筹备。”
　　“是哪些人的画能够参展？别乌七八糟的都往上凑。”
　　“我听舒敏说：这次画展都是大腕级的，他是想通过这个画展让收藏者收藏到真品，我比较赞同他的做法，这样有利于绘画事业的良性发展。”
　　“我就见过赝品，那叫一个真，你简直辨别不来是真是假。其实，要真是买到逼真的赝品我觉得也没什么，毕竟，仿制赝品的人还是要有一定水平的。最起码是你们绘画人所做，没有两把刷子想仿制名画家的画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就怕那些借名人之力推销自己画的人，那就可怕了，我顶烦的就是这类人。老蒋，汪建给我送了一幅名人画的竹子，我不敢保证他给的画是真的，我拿来了，你看看帮我辨别一下。”

　　党淼云从身边的包里拿出那张画展开，这是一副四尺整张的墨竹，看画面陈旧古老。
　　蒋启明认真的辨认：“你看这画面，这是一张经过仿旧的画。”
　　“什么是仿旧画？”
　　“就是把宣纸打湿上色，经过加工，纸张变得陈旧。再仿造名人的画风制作的画。”
　　“这个汪建，还有这本事，造假造到我头上来了。”

　　“你扔了吧，留这没用，纯属垃圾。”
　　“我先不扔，拿去给舒敏看看，让他也防着点。”
　　“舒敏对画是行家，他一看就知道。你还别说这样的人还挺多，我认识一个作画的人，人家就很会投机取巧，没画几年画就成了名画家，后来我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人家是去买五元一张无署名的一般画，落上自己的名字后，以三千，五千元推销给那些不出门的款爷，那些款爷辨别不出画的好坏，照单全收，再孝敬给贪官。什么上名人录啦、上报纸啦、拍电视啦都是用钱买的。嗨！人家还可以自己印名片到处推销自己。人家活的轻巧啊！汪建就有这样的本事。像你，像我都不行。你想，谁都晓得，一个画家的诞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出炉的。那需要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的奋斗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家。”

　　“像你说的那种人我看不能长久，没有真才实学会露馅的，滥竽充数也只能抵挡一阵子。”
　　“话是这样说，你可别小看这一阵子，就在这一阵子里那赚头可就大了。”
　　“怎讲，赚头什么？”
　　“你是商人，难道还不懂？”
　　“经商我是没问题，对你们画界的弯弯绕绕我是浅水，还踩不到你这深水里去。”

　　“那些滥竽充数之人，在充数这阵子里可以大捞一把，赚够了，就溜了。”
　　“那不被人耻笑么？”
　　“耻笑什么？哼！这种人根本不会看重自己的脸，把脸扔到阴沟淹没到臭水里，就知道拿钱。”
　　“是啊！林子大了什么鸟蛋都有。”党淼云给蒋启明的酒杯斟满酒：“老蒋，来，干。”
　　日期：2010-06-20　14:16:30

　　蒋启明三天没有回家，段玉华心里放不下，是忙工作不回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急切的想去看看蒋启明。晚上，段玉华想给蒋启明一个惊喜，在家里熬好莲子粥，她把莲子粥舀到保温杯里提上给蒋启明送去，她走到厂区门口迎面碰上收发室赵剑峰：“赵师傅，你好，你这拿着勺把干什么去？”张剑锋手里拿着勺把正准备拿回去帮忙按一个把，他对段玉华感叹道：“是段玉华啊，春娥家里做饭用的勺把断了，我拿去给她修理一下，哎！离婚了一个人带个孩子也怪难的。能节约一点是一点。”张春娥离婚，在厂里闹的沸沸扬扬，段玉华是知道的，事情过去了几年，她几乎淡化，经赵剑峰提起，才又唤起她的同情：“哦！她离婚还一直一个人生活？也难为她了。你去吧，再有啥事了说一声，我也好帮个忙。”赵剑峰还想说点什么，段玉华撂下赵剑峰，想着自己的事情，加快脚步给蒋启明送粥。段玉华走到蒋启明的画室门口，她歪着脑袋侧耳听听，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听声音像男人，她走进房间里看党淼云和蒋启明正在喝酒，聊天。她肉嘟嘟的脸展开笑了起来：“是淼云兄弟在这里，我给老蒋送点莲子粥，他爱喝的，你也来喝点。老蒋，我刚才碰到赵师傅，他说春娥离婚后还是一个人生活。”

　　日期：2010-06-20　17:57:13
　　“人家一个人生活碍你什么事，还用得着你到这里说。”这句掷地有声的话一落，蒋启明突然想到，春娥离婚舒敏是不知道的，想起雨丹，他眼珠转了转，觉得这个消息应该告诉舒敏，让舒敏和雨丹分手，去找春娥。他接过段玉华端过来的粥对党淼云说：“你看这人啊，谁惦记谁那是老天安爷排好的，舒敏和春娥离婚了，舒敏还一直惦记着春娥，这个消息告诉舒敏，他心里定会放不下的。”

　　党淼云对安舒敏和张春娥离婚的事情他不想过多评价，作为好朋友他希望安舒敏幸福，他说：“这是两难的事情，现在舒敏有家了，他还能怎样。”
　　蒋启明细数安舒敏离婚的过程：“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离婚是迫于无奈，潘雨丹爱舒敏，舒敏爱张春娥，舒敏是比较重情的人，他忘不掉春娥。”
　　“舒敏自有舒敏的想法，你就别瞎操心了。”党淼云不想谈论舒敏的婚姻打岔道：“老蒋，你真有福气啊，人这辈子有人惦记是好事，你看嫂子，为你想的多周到。”
　　蒋启明瞪了段玉华一眼：“你赶快走吧，烦不烦。”这时候的段玉华态度极其的好，她的好脾气来自于蒋启明和党淼云在一起，只要蒋启明没有和其他女人黏糊，段玉华的心情就是艳阳天，随你蒋启明怎么发脾气，她都能收入囊中并把它化解。她笑着对党淼云说：“你看看，我关心他，给他送莲子粥，他还不领情。”
　　党淼云为段玉华打抱不平：“老蒋，你有点不像话，太过份了。来，嫂子送来的粥，咱们俩人一人一半。老蒋，你别不识抬举。”他拿过凳子递给段玉华：“嫂子，时间还早，你坐下来吃点菜。喝酒吗？喝了我给你斟上。”

　　蒋启明的脸阴沉下来，他接住党淼云递给段玉华的凳子放在一边：“你别在这里耽误了，赶快回家。以后你不要再给我送吃的，前段时间我给你的钱花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