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宝贝儿啊,你马上就姓罗了!
他一边欣赏,一边不忘给徐文斌发信息,告诉他一会儿要做的事情,同时掐算着时间。
没过多一会儿,只见王承镛将一只手放在了背后,朝他做了个手势。
罗旭轻笑一声:“这老头儿……还来个江湖手势。”
所谓江湖手势,可不是随便比划的。
每种手势都有固定的意思,当然,也是要用固定手形来表示。
早年间江湖人做事,通常用独有的语言和手势,目的便是为了掩人耳目,更是为了不让丨警丨察知道。
比如江湖黑话被称作春典,打南宋起,便有了这种语言。
随着时代变迁,春典也分了南北,南为春、北为典。
虽然也是国语,可你如果不是江湖人,那就完全听不懂。
这种语言一直流传至今,不过也只有一些传统行业还在沿用。
比如见面道一声辛苦,再比如丨警丨察叫“白皮子”、“条子”,小偷叫“老荣”、外行叫“空字”,内行叫“相家”……
除了固定语言,还有固定手势,就比如王承镛此时的手形。
右手攥拳,拇指在外,横手指左,向右滑动……
这手势的意思,便是点已踩好,可以过来了。
罗旭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多钟,想必徐文斌还有一半的路程。
再拖一拖,应该时间刚刚好!
他起身走到王承镛的身旁,抬手搭住了他的肩膀:“我说老爹,您结账结了十来分钟了,搞什么啊!”
“哎呀你别管,一边儿呆着去,我这说事儿呢!”
王承镛则故作嫌弃地摆了摆手。
“别介,我是您亲儿子,知道您爱买假古董的毛病,您不是又作什么妖了吧?”
罗旭一把搂住王承镛,压低了声音道。
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足以让一旁的前台小姐和西装男人听得到。
男人闻言一脸无奈:“谁说不是呢!兄弟,您家老爷子看上我们家那个花瓶儿了,说什么不听非得买,您赶紧劝劝吧!”
“嘛玩意儿?”
罗旭一下就急了,指着王承镛喊道:“您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上次买那个破罐子,让我妈给您赶出去了?”
说着,他看向西装男人:“愣是三天没让他进屋睡觉,您说说这事儿,您是老板吧?”
“对,兄弟,主要这物件儿我是家传的,应该是个古董,我也不想卖。”
西装男人连连点头。
“您看,人家都不卖,您还在这墨迹嘛啊!”罗旭说罢,就作势拉王承镛要走。
王承镛一把将他的手甩开:“什么不卖,他刚才开价十万,太高了!”
“不好意思了老爷子,这瓶子毕竟是我家里留的,是古董,您要真想买,就这价儿!”
西装男人露出些许歉意的笑容。
一听这话,罗旭一愣。
这老鸡贼还真有辙啊,居然真让人家开价了。
而且这尊可是清珐琅彩,十万……绝对是天漏了!
十万还不行……老东西够狠的啊!
“十万?开什么玩笑,这种花瓶儿我在别处也见过,顶天了五六万!”
不得不说,王承镛这话来得真快。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物件儿是雍正掐丝珐琅双耳尊,还提醒过罗旭几次,现在自己又说是花瓶儿了。
显然,他可是老江湖,瞎话张口就来,没少捡漏,没少忽悠人……
不过罗旭年轻,话接得更快。
“嘛?五六万?您疯啦?我妈要是知道您花五六万买了个花瓶子,还不跟您打离婚啊!”
这句话,绝对是心理暗示。
他把五六万都说成太高了,对方潜意识里或多或少会觉得,五六万更高,那十万岂不是更高了?
这句话眼下看作用不大,但在最终定价的时候,绝对会起到关键作用!
“我乐意,你甭管我,”王承镛一把推开罗旭,看向西装男人,“老板,我跟您撂个实底儿,这瓶子我家里有一个,一模儿一样,我就为了凑个对儿,我那个四万八收的,你这个十万……实在过分了!”
不得不说,这老板有点动摇了。
当然,能接这么大、而且有来历的西餐店,人家肯定不缺钱。
但有一个关键点,就是这个人不玩物件儿。
对于这种人,对物件儿就不会有特殊的感情。
店里摆放的这些古董,无非就是为了图个气氛。
除了这个家传的双耳尊,其他的可以说是批量购买,也没花多少钱。
要说把这个瓶变现,再买个便宜的摆上,对他来说也并非不行。
“这……老爷子,我也和您交个实底儿,我手头也不缺钱,这东西也是家里留下来的,您给这价,我没必要卖!”老板有些为难地说道。
罗旭没有再开口,而是看了王承镛一眼。
其实这出戏,他并不是不知道怎么演下去,反而他能想到,以王承镛那心眼儿,距离拿下这个尊已经越来越近了。
但对他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徐文斌还没来……
时机未到啊!
罗旭正发愣,王承镛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那眼神显然是告诉他:愣着干嘛,你说话啊!
“啊?哦哦,老爹,我告诉你,不许买啊!”
罗旭这才回过神,旋即拿出了手机:“网上这种假瓷器多得是,不信我给您搜一个看看!”
说着,他便开始搜掐丝珐琅双耳尊的图片。
这双耳尊虽然是宝贝,但并没达到绿地紫龙纹四方壶那种国宝级别,所以说存世量不可能只有一个。
更何况现在这年月,只要有真品,就难免有赝品。
果然,罗旭很快便搜出了一个同款尊。
只不过并非真品,而是高仿!
饶是如此,若不是内行、且眼力不错的行家,恐怕很难一眼辨别。
其实现在这种盗版的古玩网站或拍卖网站不少,而且里面的物件儿价格标的很低。
毕竟他们的目的不在出售古玩,而是换取流量,流量高了,网站的广告费也会提升,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所以此时罗旭找到的这个同款双耳尊,标价只有六千元。
虽然是个现代工艺品,但工艺精细、真假难辨,六千元的价格其实并不算高。
当代有很多专门做高仿的工匠,由于技艺精湛,经他们出手的瓷器、玉器甚至达到了数万、甚至十几万的高价。
罗旭立刻拿着照片给王承镛看了看:“老爹你看是不是这款花瓶?”
王承镛瞥了一眼,旋即立刻装出震惊的样子:“诶呦喂,还真是,怎么才……六千块钱?”
“当然了,您以为古董都值好几万呐?这东西讲究存世量,如果存下来的多,顶天了就几千块钱啊!”
罗旭说话间,还非常隐蔽地瞥了那老板一眼。
只见老板正伸着脖子看向他的手机,脸上还带着几分错愕。
看得出来,这老板戴个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但往往肚子里墨水儿多了,接地气的东西就少点儿。
他从小在西餐厅长大,举止做派都很洋气,再加上年轻,所以对古味、土味不是那么感兴趣。
对于这双耳尊,他只知道这是老爹留下来的一个古董花瓶,对市面价值、文化意义并没有太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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