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周记事簿之:罪无可恕》
第19节

作者: 煮糖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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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鬼叫什么?”被推开的门外冒出了红猫那依然乱糟糟的橘红色的头发,手里拎着早餐冲吴雪萤晃了晃,“你的。赶紧吃了准备出发。”
  吴雪萤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后,把后背留给了红猫,“你都干了些什么?快帮我把被子解开。”
  “哦,是这个,我都忘了。”红猫把早餐放了下来,慢慢走过去给吴雪萤把被子两个角打的结解开了,“谁让你睡相不好?又偏用那么刁钻的角度睡觉,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没心情次次起来给你盖被子,所以这样就省事了。”
  “我睡相不好要你管?我就那么半坐着睡着了也不见你叫醒我?还装什么好心给我盖被子,你要真有良心,就应该把床位让出来。”吴雪萤把解下的被子扔到红猫身上,然后把沙发上的枕头也抛了过去,依然忿忿不平。
  “被子是被子,床位是床位,两回事不能混做一回谈。”红猫看吴雪萤余怒未消地走进了盥洗间,把接在怀里的被子枕头折叠好,开始收拾行李。

  代梁的早晨不像在G市,很安静。在G市的话人还没睡醒,往往嘈杂的车辆行驶在交通要道的声音以及人行道上热闹的谈话声便能把人吵醒了,在代梁,即使是早上十点,也没多少车声跟人声,而人们似乎都普遍起得很晚,比较是个可以悠闲度日的地方。当吴雪萤跟红猫下楼退房的时候,接待他们的依然是昨天那位大婶,她看看比一般人都起得早的两位年轻人,什么话也没说,接过房门钥匙扔到了抽屉里,看着他俩走了出去。

  张景柏的家距离吴雪萤他们住的旅馆也不近,两人坐公车坐了四五个站,再走了一段路,才终于看到了昨天到过的屋子。屋子门口已经站了一个戴着草帽的中年发福的男人,正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吴雪萤的心情莫名地便激动了起来,红猫走过去问了一下,发现果然是张景柏的父亲,他一听是为G大上学的康红而来的,脸首先便沉了下去,马上打发他们走人,红猫连忙解释,吴雪萤也在一边说明情况,那男人却一概不听,三个人正相持不下的时候,那屋子里听到他们的交谈的张景柏的母亲也走了出来,与男人的反应恰恰相反,她问清楚情况后,要请吴雪萤跟红猫进屋里去坐。

  “坐什么坐?有什么好坐的?”男人凶巴巴地把手里的水管往地上一扔,生气地瞪着自己的妻子。
  “你想想,两年都过去了,就因为做了亏心事,我们对谁也不敢提起阿容的死,现在,他们既然知道了阿容的事情,为什么不可以告诉他们?阿容是怎么在学校里死去的,我们除了知道自杀,还知道些什么?”看来,这个阿容就是G大里冒充康红的人了,虽然女儿已经死去两年,但揭开这块伤疤,依然让阿容的母亲痛心不已,“就我说,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出这个馊主意,害得我们的阿容学上不完,还白白赔上了一条性命。”

  男人这才不敢支声了。
  日期:2009-11-3 20:05:00
  阿容全名张景容,是张景柏的姐姐,也就是张氏夫妇的大女儿,两年前,在高考失利的情况下,张先生想出了冒名顶替考G大分数线的考生的方法,让女儿上学,他们看中的恰好就是吴雪萤的姐姐康红。
  “他爸在市教育局有人,所以从他那拿到了康红的录取通知书,谁知道康红从他班主任那拿不到通知书,马上就到市教育局的高考招生办了解情况,于是就知道了我们弄到了她的通知书,直接找上门来了。我们跟她说,我们愿意花20万买下她这个上G大的录取名额,可是康红不肯,威胁要是不把通知书还给她,她就要到市里面告我们。我们不敢把事情闹大,再说,原本不赞成我们这么做的阿容听说了这个事,也死活不愿意这么做,于是,我们就只好作罢。”

  “可是,张景容最后还是冒康红的名字上了G大。”红猫看看一直坐在身边默不做声的吴雪萤,问。
  “对,是这样没错。”张景容的妈妈低声啜泣了一声,抓着丈夫的手继续说了下去,“可是,就在我们打算看看还有没有其希望的时候,康红却去而复返。在她来我们家的三天后,她又来到了我们家,她把通知书交给了我们,要求得到我们的那20万。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一下答应了她的要求,而且,还承诺解决她的身份证问题。”张景容的母亲泪如泉涌,“早知道,阿容上大学不到一年,就会死在学校,我们就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的。”张景容的父亲轻轻拍着妻子的背,懊悔不已:“这都怨我,都怨我。”

  “为什么,为什么康红后来又答应你们了呢?”吴雪萤不想在这两夫妇面前暴露自己是康红妹妹的身份,直呼姐姐的姓名。
  张景容的父亲摇摇头,张景容的母亲则断断续续地答:“我也,也问过她,她好像是说,做什么手术的样子。”
  “做手术?谁?”吴雪萤的心一下被揪痛了起来。看张景容的母亲拼命摇头,吴雪萤心里渐渐生出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你们说,你们在调查阿容自杀的事?”张景容的父亲看红猫点头,眼圈泛红,“那么,你们想问什么,我们都可以配合,只要你们查出来,究竟是谁害得阿容走上这一步的,把那人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们重酬。”
  “为什么这么说?”重酬一词让红猫心里的不知道哪个方位扑腾得厉害,但他还是定下神来,遗憾地抓了次重点来问,“是张同学曾经跟你们说过,有人要害她?”

  “虽然阿容她什么都没说,可是我们都感觉到了,阿容平时就是个乖巧的孩子,话也不多,自从上了大学以后,阿容的话就更少了,平时在校的时候,因为怕暴露身份不敢怎么跟我们联系我们理解,可是,连放假也这样,我们就担心起来了,问她,她也不说。”张景容的母亲回忆,把在大学的时候张景容留下的照片,功课,书本,以及几封家信都给了红猫跟吴雪萤。红猫翻了翻,看到张景容珍藏着几张影碟,都是好些年前流行的电视剧,《流星花园》,《蔷薇之恋》跟《蓝色生死恋》,红猫把这些影碟收起来放到了一边,开始查看张景容的信笺,都是闲话家常,没什么异常的地方。

  “最反常的一次,就是她死去的那一年,不是放假时间,她居然也跑回家来。一回来就把自己锁进了房间,我们在门外,都听得到她的哭声,问她,一个字也不肯吐露,逼急了,就哭着说是在学校宿舍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了。过了两天,她心情平复了,于是又没事一样地回去了,我们都当是宿舍里女孩子之间的小摩擦,没怎么在意。直到不久之后,新闻里看到了G大女学生自杀的惨案,照片上看很模糊认不出样子,但名字居然就是康红,我们还以为是G大里同名同姓的孩子,谁知道——,我们都蒙了!”张景容的母亲又哭了起来,“你们看看,我们这是造的什么孽哟,知道女儿死了,不敢对人说,也不敢去追究学校的什么责任,就是去接阿容回来,还得四下里拜托人,偷偷摸摸的,我们,我们真是悔不该啊!要知道女儿会被人逼死,我们还做什么缺德的事情送她上什么大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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