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身 繁华之城》
第15节

作者: 沉默的小驴_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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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拿起简历又看了会,对我说:“你回去把简历调整下,把在家的工作经历适当的缩短些,然后加上在深圳做文员的工作经验,工作时间不用太长。”小白说着把简历又递回给我,补充道:“统计员很枯燥,天天和数字打交道,能习惯吧?”
  我抢着答:“我表妹从小做事认真仔细,这点你放心。”柳青淡淡一笑,对小白点点头,算是对我所说的表示认可。
  我不失时机补充:“上班了,请你吃大餐。”我停顿了会,有些担心的提醒道:“你一定记得向公司同事打个招呼,你的面子他们一定会给,这样就才能十拿九稳。”

  小白很爽快的答应了,将柳青拉到身边开始面授机宜,并约定好下周一的面试时间,柳青仔细的将小白说的重点一一记在简历的背面。
  小白有专车接送,所以我和柳青先行离开,离开人才市场时,小白对我说:“记住了,简历不做假,纯属一大傻”然后咯咯笑起来。
  仔细一想也对,上到政府高层、上市企业CEO都有简历做假的新闻,何况我们这些小市民就更不应该背付简历做假的道德枷锁。孔乙已说的好“窃书,不算偷,读书人的事!”简历造假亦然,“人才们的事”,骗到了所有人才是大成功,何况一份小小的简历呢。
  周一面试,周二复试,周三报到上班。小白的办事效率真高。
  周二晚上骑摩托车送柳青去工厂,心里有些失落。晚上请小白吃饭,饭后回到宿舍,望着干净整洁的宿舍有些不适应,整个屋子还弥留着柳青的味道,淡淡的,只能会意。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心中涌起无限的失落和伤感。
  为柳青,也为自己。

  日期:2011-06-10 14:32:21
  郁闷的时候喝酒,高兴的时候喝酒。郁闷的时候“何以解忧?为有杜康。”高兴时“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摩托载着我、一哥和几罐啤酒几包花生、一包鸭脖往福永码头而去。摩托车在黑暗中前进,走在沙石路上,身体随着路势在颠簸,微弱的桔黄色车灯尽力想在黑夜中多撕出一些光明,就像我们在苦难的日子中艰辛的想要寻找出口。
  咸腥的味道越来越重,福永码头灯火通明,机械轰鸣,11点的深圳依旧繁忙。
  摩托车又在黑暗中走了十分钟左右,路越来越颠簸,海风越来越大,咸腥味也越来越重。我们看到了黑色汪洋,几盏桔色的灯光死气沉沉的点缀在海面,随着波涛上下一起一伏,豪无依靠,就如漂泊的人们。一哥把车停在了路边,四处望了望,确定了前进的方向,车便沿着一个小坡缓缓而下,摩托车行驶在一个宽敞的堤岸,左边是海,右边是渔民围筑的水产养殖场。

  摩托车熄了火,开着前照灯,掀开座板,储物箱内摸出啤酒和花生,一哥丢了罐啤酒给我,然后将东西放在了座板上。“卟哧”一声,一哥的啤酒在我面前打开,泡沫溅了我一脸,不等我反应过来,一哥用姆指堵住易拉罐口,猛摇几下瓶身,啤酒又迎面扑来,我跳着往一旁躲。一哥见自己的阴谋得逞,转身跑开。
  我追了几步便放弃,一是没这个心情,二是追不上。于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仰天长啸一声,想要发泄心中所有的不快,然后面对着漆黑的海面沉默不语的站着。一哥见我心情不好,小跑着回到我身边,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坐下。
  一哥喝了口啤酒,然后放下,望了我一眼问道:“想表妹了?”说完后低头,双手在口袋里找烟和火机。
  “是!”我回答得很干脆,提着已经拉开的易拉罐走了过去,趁一哥还在低头找火机,我猛摇了几下易拉罐,一哥抬起头,说这时迟那时快,啤酒已经扑面而去,一哥因为坐在地上躲都没有地方躲。慌乱中,一哥抢到了易拉罐,大喊着:“浪费啊,浪费啊!”然后仰头将所剩不多的啤酒全部灌入口中。
  一架飞机低空飞行呼啸而过,我重新坐到了一哥身边,短暂的沉默。

  “还记得小白吗?原来我们部门的。”我打破了沉默,海浪在脚底下不知疲倦扑打。
  “记得,怎么了?”一哥将放到嘴边的鸭脖放了下来,脸带疑惑的望着我。
  我猛喝了一口啤酒,11月底的天气有些凉,一大口冰啤下肚后,简直就是“透心凉”,我打了个哆嗦,懒懒的说:“人家当人事部主管了,在MG公司。”
  说完后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双手抱头,也不顾地下脏,往后躺了下去。黑漆漆的天空,居然没有一颗星,浓黑的云遮蔽了一切。
  一哥大大的喝了几口,挣扎着站了起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顺势双手攒拳,仰天长啸,右手的易拉罐完全变了形,然后轻轻抛出,右脚闪电般的踢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易拉罐划了个长弧远远飞向了海面,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哥又打开了另一罐,坐到了身边,摸出烟,点上,塞到我口中,然后自己也燃上一支,长长的吸了口,悠悠的吐出,整个过程似乎很是享受。

  “眼红别人?”一哥叼着烟问我。
  我猛的吸了口烟,点点头,火光在黑暗中一亮。
  一哥踢了我一脚。“你好意思眼红,别人小白考这证考哪证,你有个俅证?别人看书,你泡妞;别人上课,你上床。你好意思说,不要只看到别人做主管的风光,人家为这主管做了多少事,你做了什么?”一哥说完长长的吁了口气,这话是说给我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我依旧仰躺着,头枕着双手,风一吹,烟灰落在了脸,我懒得动下手,因为烟灰离眼睛还有些距离。
  日期:2011-06-11 13:11:46
  “大哥莫要笑二哥,两个麻子一样多。我也一样,战友们成家的成家,事业有成的事业有成,我还是保安队长一个,天天被人看,天天被人使唤来使唤去。每年都怕春节回家,每年都怕同学聚会、战友聚会,人家引吭高歌、杯酒人生、呼风唤雨,我呢,还是一保安队长,几年没有挪过窝。每次聚会我都不敢参加,参加了也是躲在角落,不喝酒不唱歌,听别人海阔天空。”一哥吸了口烟接着又说:“最近不流行说草根吗?咱们就是草根,还不是草,草到秋天一把火烧了也就得了,没那么些念想。草根还要埋在地里任人践踏,好不容易出点头,成不了栋梁,终于长成了草又喂了牛。”一哥吸了口烟,仰头望着天空,一架飞机从高空飞过,留下几盏灯在万里云端闪烁。

  三万英尺的高空,飞机正在抵抗地球,我们正在抵抗什么、挣脱什么?
  烟叼在嘴上,从来没有用手碰一下,只是偶尔间歇性的吸上一口,烟灰被海风吹落在脸上,然后又从脸上吹到空气中,火星在离嘴唇几厘米的地方一闪一闪跳跃。一哥扔掉了手中烟,顺便将我嘴上叼着的烟拿了,狠狠的弹出,烟头拖着长长的尾巴,扑向了大海。
  一哥碰了下我手中的易拉罐,喝了一口,然后拿起我的那一罐,示意我张开嘴,我懒懒的张开嘴,一哥拿着酒慢慢的往下倒,酒成一条线向着喉咙倾泄而下,我被满满的灌了一口,风吹了过来,酒被吹洒在脸上,凉凉的有了冷意。
  时间在流逝,海浪顽固的扑向堤岸,被拍成无数的碎片。我躺着,一哥坐着,偶尔喝上两口啤酒,没有交淡,只有沉默,我知道一哥在想些什么,一哥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朋友就是这样,不需要沟通,一个眼神就能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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