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身 繁华之城》
第9节

作者: 沉默的小驴_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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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播还有另一大用途——“找人”,上班期间,发现部门某位同志不在位置,拨个“0”, 接通前台,“帮我广播某某到某某地方”,于是广播响起,前台MM用火车站播音员的标准腔调连续播出,声音急促、含糊不清像是下班赶着回家吃饭。广播经常响起,老板坐在办公室也就放心了,说明大家一直都挺忙,哪位员工“被广播”的频率最高,那本月的“优秀员工”非他莫属,工作忙、事情多,公司离不开他。

  日期:2011-06-05 00:30:30
  下午三点多钟,柳青打来电话,我便飞车赶到福永桥底的加油站,她正拿着手机在发短信,桥底有几个新疆的小贩正在摆卖糕点。
  柳青上车后,我特别提醒她。“在路上尽量不要接听电话、不要用手机发短信,这样容易遭抢;如果实在有重要电话要接听,尽量靠花坛或是挨护栏走,用靠花坛那侧的手拿手机;在路上打接电话还容易遭偷。”
  柳青好奇的问:“为什么?”
  我侧过头回答,这样她能听得更清楚些。

  “走路的时候,打接电话会分散你的注意力,这时候小偷找你下手,不容易被发现。小偷们上岗之前都会有培训的,哪些该偷,哪些人不能偷,他们从你的衣着和走路姿势就看得出来的。”
  柳青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我说:“你别不信,这些就是关外的生存方式,你能掌握这些生存方式,你被偷被抢的概率要低很多。”
  柳青撇撇嘴,说道:“你把深圳说得好恐怖,深圳人有那么坏吗?”心地好的人,会把每一个想得很善良,是天使;心地坏的人,会把每一个想得很坏,是恶魔。
  我哑然一笑,认真的更正道:“深圳是深圳,福永是福永。南头关之内是深圳,是市内,能享受特区的特。一关之隔,两个世界,向里是天堂,向外是地狱。”说完我便哈哈起来,因为这个说话有些夸张。

  “明白了,当年邓爷爷画了个圈,圈的是那一片。”这是柳青第一次说玩笑话。
  我嘿嘿一笑,回头对她说:“你来深圳不久,前三四年,进关要有边防证,现在进关一张身份证就搞定。去年的时候,查暂住证查得很凶,节假日一过,公司就会少一两个,上午就会接到派出的电话,让去拘留所接人。”
  柳青将脸凑过来,我都可以感觉到她呼吸,关切的问:“现在还查吗?”
  我有意放慢的车速,这样两个人独处的时间会更多一些,哪怕时间很短暂,只有几分钟,也会有满足感。
  “英雄的血不会白流,现在不怎么查,又改居住证了。”我答道。
  “怎么说英雄的血不会白流?”柳青说话的同时挪了挪身子,车身跟着左右轻微摇晃。她来深圳不久,对这些不了解很正常。其实,对于深圳我又了解多少?深圳很大,我很小。我就摇尾乞怜的讨着生活,实现着梦想。生活会好吗?梦想会实现吗?没有人知道,也无处知道,只是一个人的时候,盘点着过往种种会有种英雄气短、生不逢时的感慨和空虚。

  “三无,知道不?”我问身后的柳青,她摇摇头,我便向她解释到:“无身份证,无暂住证,无用工证明就叫三无人员。你暂时还是个‘二无人员’。”于是我将孙志刚因没有暂住证被收容毒打致死的事情讲给了柳青听。
  暂住证这个词据说为深圳首创,是深圳移民文化的一个标志性符号,它让初到深圳的外来人口拥有了暂时居住的权利和一个身份,这个词语本身蕴涵着生活的不安定性。现在的居住证也一样,深圳只是给了你居住的权利(居住比暂住高了一个层级),一张“暂住证”或是“居住证”就是一张东方快车的火车票,列车很豪华,但终点到了请赶紧带着行李下车,你只是这趟豪华之旅的乘客,我们在这趟豪华之旅中耗尽了生命最美丽的岁月,深圳又把我们送回了老家。

  在深圳,外来人员只能是“建设者”,而无法成为最终的“享受者”, 他们毫无保留的奉献一切,却最终收获了三五斗,这也是大多数人喜欢深圳又痛恨深圳的根源所在。这个城市需要反思,我们的社会也需要反思。
  姜子牙说:“王国富民,霸国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道之国,富仓府;是谓上溢而下漏” 我们是王国?是霸国?还是其他?。
  柳青似乎不太相信,疑虑的问道:“真这样被活活打死了?”
  “你可以上GOOGLE或是BAIDU搜一搜。你看你们这些年青的深圳人,我们这些前辈给你们创造了多么良好的条件。”
  柳青用手在我背上轻轻锤了拳,说道“好像你来深圳好久了,不也就比我早到深圳一、两年吗?还想倚老卖老。”

  我道:“一年两年很多事情可以发生的,一年两年后说不定福永开通了地铁,一年两年后说不定我当爸爸,你当妈妈了。”我说完,感觉柳青在身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虽然没有听到叹气声,但是我的背能感到她的胸口一沉。
  “怎么了?怕了当妈妈?”我问
  “没有了!”柳青的情绪更低落了,勾着腰坐在车尾,没有了太多的朝气。
  我想她此时,应该是眼神忧郁吧,我不知道我话语中哪里触及到她内心身处,最柔弱最不愿提及的地方。她就像一团谜,内心藏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我的面前有一扇门,只要推开这扇门,我就能看见里面。
  日期:2011-06-05 09:00:15

  差点出大事。
  人无聊就会想着法子去消遣无聊,消遣无聊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上网聊QQ,可以在家打魔兽,可以呼朋伴友喝杯小酒,也可以押押马路逛逛街。第四天下午,战友在我宿舍看电视看得实在是无聊,这也不能怪他,现在的电视确实也是很无味,每天都在选秀,每天都在相亲,每天都在热播肥皂剧。
  战友打了个摩的去了万福广场,万福广场地处福永镇中心,辟邻福永影剧院,面对福永镇政府,一面万福壁是世界最大的紫砂雕塑,广场中央立的九龙柱是亚洲最大的汉白玉雕,一个世界第一,一个亚洲第一,政府部门就喜欢追逐第一,你建最大的,我就建最高的;你建最小的,我就建最快;在这种追逐中,华夏大地到处在诞生“世界第一、亚洲第一、全国第一”,仿佛只有第一才有实力,仿佛拿的第一多,就代表该地民富人丰。

  战友在看万福壁的时候,有个身材丰满的少丨妇丨欺身上来,用手臂碰碰战友的小腹,很是神秘的道:“帅哥,玩玩去。”
  战友打量了下少丨妇丨,问道:“有什么玩法?”
  “都有,价格不同。就不知道帅哥要玩些什么”少丨妇丨说完风情万种的往战友身上靠。
  战友迟疑了片刻,看看腕上的手表,才下午四点半。战友有些做贼心虚,抬头环顾了下四周,见没有人留意她们,顺手搂住少丨妇丨的蛮腰,问道路:“远不远?”
  少丨妇丨见状立即做小鸟依人状,娇滴滴的回答:“不远的,走几分钟就到。”然后领着战友往怀德村方向,七拐八拐到了一间发廊,灯色粉红、气氛暧昧,发廊坐着几位长腿少女,浓妆艳抹,有的嘴里叼着香烟,有的庸懒的散坐在沙发上,有的当众修剪脚指甲。少丨妇丨直接领着战友进了个小房间。

  进了房,关了门,谈妥价格,便宜准备开弓上马。岂知这时候,门被敲得山响,外面有女声大声在喊:“丨警丨察来了!丨警丨察来了!”,整个走廊顿时炸开了窝,男男女女奔跑声,尖叫声。
  战友暗自幸庆自己没有把衣服脱完,少丨妇丨爬上床,掀开窗帘打开窗,对着战友说:“快、快,从这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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