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身 繁华之城》
第5节

作者: 沉默的小驴_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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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经福田,一片灯火,盛世繁华,因国庆来不及撒下的灯笼、霓虹灯、鲜艳的红旗装点着已经很是漂亮的深南大道。岗厦、车公庙的栋栋高楼比肩接踵,外墙的亮化工程闪耀着荣耀,就像一排骄傲的小男孩不可一世的炫耀着各自父辈的财富和荣耀。
  今夜的繁华注定和我们无缘,310-315在繁华中穿行,我们和繁华擦肩而过。

  我们依然在沉默,沉默的还有深圳夜空的几朵乌云。
  310在摇晃,我们在前行。
  日期:2011-06-02 23:29:38
  两天后,我收到贾玲的信息。信息很简单,只有三个字“谢谢你”。回信息时,我心里暖暖的,像寒冬里的路人进门喝了口热茶。
  我厚着脸皮回复:“要不请我吃饭吧。”

  几分钟后,我收到贾玲的回复,一个字“好”。
  下午4点钟左右,我编造了个理由,向经理告假坐车赶往西乡。到鹤州路口后又转乘摩托,赶到了柴火酒家。选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静静的等待。
  6点左右,贾玲带着一位年长于她的职业女性出现在楼梯口,我的心凉了一截,但还是兴奋的朝他们挥手。
  入座后,贾玲指着我介绍:“崔姐,他就是姚鸣。”
  崔姐抿着嘴笑笑,很是优雅。

  “姚明,还是微缩版的。”崔姐说完后,细细的打量着我,那眼神极像丈母娘相女婿,更像一个年老的老妇在菜市场挑选一株白菜。
  “大鸣大放、一鸣惊人的鸣”我纠正到。然后迎着崔姐的目光,补充到:“浓缩的就是精品!”
  补充完后,我向前欠欠身子,恭敬的问候一声:“崔姐,你好!”
  贾玲接过话茬,对着我说道:“崔姐,是我们财务总监。”语气里有自豪有羡慕。说话的同时,贾玲把桌上的菜谱递到崔姐身边。
  崔姐终于收回了她的眼光,我长长的松了口气,身体也稍微垮了垮。菜谱做得很华贵,但是很笨重,崔姐把菜谱靠在桌沿,低头看着,表情很专注。
  “姚鸣,老家哪里?”崔姐翻着菜谱问我。

  “江西井冈山,辣的不辣的都可以!”我回答。
  崔姐眼睛没有离开菜谱,轻轻“哦”了声,点点头。继续盘问道:“姚鸣,你八几的?”
  “八一年,属鸡。”我的手心开始有些冒汗,这哪是吃饭,都快成过堂了。
  崔姐又将目光聚集到我的身上,打量了几眼,然后把头低下。“那就是说已经26岁了,有没有谈朋友?”
  “原来有,现在没了。”我的额头微微出汗了。
  崔姐又停止翻看菜谱,抬起了头,用疑虑的眼神看着我。我慌忙端起茶壶,为崔姐绪上茶。

  贾玲呵呵笑起来,指着我说:“崔姐,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人家才失恋。”
  我的脸微微一红,崔姐看在眼里,招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四菜一汤。
  崔姐端起身旁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小口,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轻轻的放下,优雅的将手放在膝盖,眼睛平视着我。
  “现在在哪上班?”天啦,崔姐又开口了。
  “在福永,一家台资企业。”我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得体些。

  “台资企业,制度多,规矩死。”贾玲插嘴了。
  日期:2011-06-02 23:32:52
  “是啊!”我感慨到,然后开始控诉台资企业的不是,比如十点半后要熄灯睡觉;早上7:25起床做早操;厂内不得谈恋爱;上厕所不得超过五分钟等等。我暗暗庆幸终于错开了那种一问一答式交谈。
  贾玲听到高兴处便哈哈大笑,无拘无束,崔姐一脸淡定的望着我,不言苟笑,那眼神仿佛可以透过肌肤,直达我的内心深处。她的面前我不敢造次,然后又开始列举一些台资企业的优点来。
  说话间,服务员上了道杏鲍菇扣西兰花,杏鲍菇饱满,西兰花翠绿,浇上一层晶亮剔透汤汁,三两条胡萝卜丝、红椒丝点缀其上,整个菜便生动了起来。崔姐夹起一片杏鲍菇,左手拿着纸巾托下巴,偿了偿,脸色微变,眉头一拧。将杏鲍菇吐在纸巾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朝服务员招了招手。
  服务员急冲冲的赶过来,我不解的望着崔姐。

  崔姐用湿纸巾沾了沾嘴角,说道:“你们这杏鲍菇不新鲜了,至少冷藏了7天以上,再看看你们的汁,怎么勾芡的,和水有什么分别。”我试着偿了偿,没有察觉任何不同。崔姐有些太挑剔。
  服务员在辩解,崔姐脸色有些难看,将身前的碗和托盘一推,托盘和杏鲍菇扣西兰花的盘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托盘里的碗由于惯性直接滑到了菜盘子里。
  贾玲拉了拉崔姐的手,几近哀求道:“姐,算了,别生气。”
  我附和道:“崔姐,都不容易,算了,不要影响心情。”站起来,将服务员拉到一旁,让她赶紧把经理叫来解围。
  崔姐抄起桌上的毛巾,擦着手,气愤的说:“什么服务态度,木头桩似的往那里一杵,没有生气、没有笑容,出了问题只有解释,没有解决方案。菜明明不新鲜,还不承认,难道我还讹她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说完还不解气的将毛巾摔在桌面,原有的优雅荡然无存。

  经理带着服务员一路小跑过来,到了位置旁扯了扯服务员的衣袖,向着崔姐和我们深深的鞠了个躬,服务员抬起头时,我分明看到她眼中饱含着泪花,在灯光的照射下,那泪花像一颗破碎的小星,委屈的闪烁光。
  “三位,不好意思,我们立刻撤换,杏鲍菇从北方运过来,路上时间一耽搁,难免不新鲜,这位女士确实有品味,您换样菜,算我送给三位的。”经理哈着腰收拾盘子。
  服务倒是很机灵,马上替崔姐换了付碗筷,将杏鲍菇扣西兰花和碗筷撤下,暂放在旁边的桌位上。
  崔姐直了直腰,对着经理说:“菜就不换了,出来吃饭就是图个高兴,这么一弄大家心情都没了。服务业,首先就是讲个态度。”崔姐生气靠到椅背上。
  经理替崔姐绪上茶,哈着腰,将茶壶放下。

  “您教训的是,我们一定加强!”服务员不失时机的凑上,又向崔姐鞠躬赔礼。
  崔姐挥挥手,有点当年慈禧打发手下太监气势,经理和服务端着盘子一路快步撤了。
  崔姐叹了口气,有些失落。望着我,强装笑颜。
  日期:2011-06-03 12:44:05
  “年纪大了,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回头想想,又有些后悔,人家一个小姑娘天天陪笑,挺不容易的。”崔姐深呼吸了一口气。浅浅一笑,对着我又说道:“小姚,你不会见笑我吧,这崔姐凶神恶煞的,活像个老巫婆。”

  我连连摇头,像个波啷鼓似的。用公筷为崔姐夹上,对着她说:“说实话啊,崔姐不要见怪。”我停顿了下,看了看崔姐,她点点头,我继续说道:“女人发脾气不好,第一是人在震怒之时,大脑神经高度紧张,肝气横逆,气促胸闷,伤肝;第二生气的时候,眉头一拧,长此以往影响美容;第三恶语伤人六月寒。崔姐您说是这样吧?”我抬头望着崔姐,眼神很真诚。

  崔姐点点头,向我伸出右手,我递上自己的右手,崔姐握了握,有些激动的说:“小姚,你很坦率,很善良,谢谢你!”
  我脸有些发烫,神态有些扭捏起来。接下来,大家开始聊一些不闲不淡的家常,气氛比刚才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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