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转头问她：“没事吧？”
　　方洛伊嘴巴一扁：“有事。”
　　女孩们立即看向方洛伊，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方洛伊并不怵，也上下打量她们，本来正边吃边聊的一桌人瞬间安静下来。
　　一个女孩问：“你是谁呀？之前没见过。”
　　方洛伊晃着烤串：“嗯，我也没见过。”

　　汪旭飞打圆场：“人到齐了，走一个呗，向东，让我们见识见识摩神的魅力。”
　　旁边人跟着附和，向东仍是转头看方洛伊：“我跟他们跑个小比赛，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
　　“行，要给你加油吗？”
　　“要。”

　　方洛伊很敷衍地一握拳：“加油！”
　　向东止不住嘴角一弯，一群人起了身，一半骑车，一半观看，反倒是提议的汪旭飞端坐着没动。
　　方洛伊奇怪：“你怎么不去？”
　　“刚才得罪了方总，留下来给你赔罪。”
　　“罢了吧，飞少，你想问什么？”
　　汪旭飞嘿嘿笑着：“我就是好奇你们三个人的关系。”
　　三个人当然是指向东、顾维琛和她，方洛伊脑瓜有点疼，她其实也好奇，汪旭飞为什么提醒她华星的困境与顾维琛有关，却没有告诉路总和刘学明。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刘总，销售部遇到的麻烦可能跟博远有关？”
　　汪旭飞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了一瓶可乐喝：“我就是个闲人，何必多生事呢？”
　　“名义上，销售部是由你主管的。”
　　“你也说了，是名义上嘛，我又不差那点绩效。”
　　方洛伊看着他不说话。
　　汪旭飞笑了：“那几份合同如果要彻底搅黄，代价也不小。”
　　方洛伊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华星江南虽然不如从前，但在江城的根基并不浅，行业中仍具备雄厚实力。
　　顾维琛卖个人情让这几份合同拖延一下，对客户并无影响，但真正取消订单重新寻找供货商，对客户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顾维琛不可能平白让人自担损失，他到底愿意付出什么代价来达到什么目的，眼下是个未知数。
　　方洛伊勾了勾嘴角，难怪汪旭飞没有告诉路总，他不清楚顾维琛和方洛伊到底是什么关系，自然也就不知道顾维琛会为她花多大的代价。
　　如果顾维琛的目标就是方洛伊，那他一定会让方洛伊和路总他们知道，汪旭飞说不说毫无意义。
　　方洛伊也拿了一瓶可乐，与汪旭飞碰了碰：“谢谢！”
　　不管怎样，汪旭飞的沉默至少免去了她当下被路总叫去攻关顾维琛。
　　礼尚往来，她告诉汪旭飞：“顾维琛和我，是前男女朋友；顾维琛和向东，在学校是竞争对手，关系很差的同学；向东和我，是关系不好的同学。”
　　这些关系并不是秘密，在江城大学都能打听出来，所以方洛伊并不觉得需要隐瞒。
　　“关系不好？”汪旭飞显然不太相信，他转了转眼珠又问：“向东真的有老婆？”
　　方洛伊奇怪：“为什么这么问？”
　　“我跟向东几年前进这个群的时候，他就在群里说过有老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老婆，但从没人见过，所以刚才大家才以为你是他老婆。”
　　汪旭飞晃着可乐瓶，似乎在思考：“我觉得他的状态不象结了婚的，更像是为了避免麻烦故意给自己虚设了一个老婆。”
　　方洛伊有几分惊讶，没想到向东为了许茜，竟然对外宣称已婚。
　　人品还不错，必须助他一臂之力。

　　方洛伊煞有介事地说：“有啊，他老婆是我朋友。”
　　汪旭飞盯着方洛伊，想从她的神情里判断出真假。
　　“他老婆是干什么的？枫桦郡是单身公寓，他有老婆怎么还住那里？”
　　方洛伊瞟了他一眼：“你管那么宽。”
　　马达轰鸣声传来，俩人起身去看，向东遥遥领先，其他人陆续到达。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又跟到向东身后，方洛伊不觉皱起了眉头。
　　不是说这群摩友都知道向东有老婆嘛，居然还明目张胆地往他身边贴。
　　向东脱了头盔，甩了甩头走到她身边：“怎么不高兴了？飞少又惹你啦？”
　　“没有，只是有点冷。”方洛伊缩了缩肩膀，往他身后似有若无看了几眼：“看来你挺受欢迎的。”

　　向东脱下外套帮她披上，顺带扶着她的肩膀转了半个圈，让方洛伊背对了众人。
　　方洛伊一脸懵，他俯身到她面前轻声说：“帮个忙。”
　　“啊？！”
　　“别动。”

　　他的脸离她很近，近到只要一张嘴，就能触碰到彼此的唇。
　　方洛伊浑身一僵，瞪大了双眼。
　　向东很快直起身体，在其他人看来，他只是低头亲了一下怀里的女人。
　　旁人知情识趣地避开了他们，女孩们站在原地不忿。

　　方洛伊站的笔直，他的外套上还有他的体温，热乎乎的。
　　京哥十分健谈，领着一众人山南海北聊得很是欢畅，方洛伊很快熟络起来。
　　女孩们在方洛伊对面坐了一排，看着向东时不时地帮方洛伊拿食物，还帮她清理面前的垃圾，一个个眼睛里火星子都快迸出来了，偏偏方洛伊视若无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向东的服务。
　　她刚才已经明白，向东是借她跟那些女孩们划清界限，看那些女孩子们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她乐得配合。
　　终于一个短发女孩开了腔：“方小姐也是骑士吗？刚才怎么没下场？”

　　方洛伊表情懵懂，看了眼向东，向东帮她回应女孩的提问：“她不是。”
　　“能来这儿，肯定也是对机车有研究的，不知道对摩神有什么见解，说出来让我们学习学习。”短发女孩身旁的女孩也阴阳怪气开了口。
　　方洛伊两手一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我不懂。”然后睁大了眼，一脸惶恐地问向东：“摩神是什么？不懂就不能来这儿吗？”
　　向东微微一笑，对她白莲花的无辜做派非常满意，耐心地回答她：“摩神是我那辆车的外号，京哥开门做生意，任何客人都欢迎。”

　　“哦，那我一个外行，坐在这里还是不太好，你们聊吧，我坐那边去。”方洛伊委屈巴巴地指了指场地另一边的空位置。
　　向东目光温柔：“我教你好不好？”
　　方洛伊噘起嘴巴摇头：“不想学。”
　　向东的脸色有些失落。

　　方洛伊见好就收：“算了，那就学一点吧。”
　　向东立刻笑了，满眼宠溺，旁若无人地拉着她起身走到车旁，跟她逐一讲解。
　　方洛伊憋着笑悄声说：“原来做绿茶还挺过瘾的。”
　　向东挑眉：“还能更过瘾。”
　　他忽然弯下腰，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车上。
　　毫无准备的方洛伊一声惊呼，心下不由生气，腰被他扶着，腿不敢乱动，握了拳在他胸前结结实实捶了一下，触手处胸肌坚硬。
　　向东并不理会，帮她整了整外套，将她窝在怀里教她看仪表盘。

　　方洛伊顿觉尴尬：“你……别太过分。”
　　向东却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做戏做全套，帮忙帮到底。”
　　他的脸几乎贴着她的发鬓，呼吸萦绕在耳边，方洛伊手脚开始发僵。
　　“嗤。”向东轻笑，“你这么紧张干嘛，不会是真的对我有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