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男人的后现代生活》
第5节

作者: 陌陌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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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陌听完这话心一下子凉了,刚才一路上产生的希望和轻松现在荡然无存。唯一的一条生路断掉了,他仿佛走进一条黑暗的胡同,既看不到一点亮光,也找不到一条出路。可是,就这样束手就擒,等待别人宰割吗?老陌闷闷地喝了一大口酒,他问方瑶,这个王金星家里还有什么人,你们做同学的时候,他的学习成绩怎么样,考得是什么大学。方瑶想了想,说,他家里还有什么人我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不来往,我对他知之甚少。前些年他结婚,也没给我们通知,我们也就没有去参加他的婚礼。至于他娶的什么人,有没有生孩子,更无从知晓。对了,方瑶说到这里一拍手,这个王金星不叫王金星,他真实的名字叫周国良。嗯?老陌听了神情一愣,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往前探了探身子,急忙问,什么意思?什么是真实的名字叫周国良?方瑶也显得神情有些激动,说,王金星的真名叫周国良,他和我们同班上学的时候,就叫周国良。那个时候他的学习成绩很一般,当年根本没有考上大学,又复读了一年,也没有考上,但是就是他复读的这一年,他的一个表弟却考上了,不过他表弟嫌弃那个大学不理想,没有去读,周国良冒名顶替他表弟去读那所大学了。老陌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引得旁边一些就餐的人吃惊地往这边张望。老陌压抑住了笑声: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王金星其实是王科长表弟的名字?王科长真实的名字叫周国良,现在的王科长是一个冒牌货?

  日期:2011-02-08 10:26:29
  是。方瑶十分肯定地说,我们是同班同学,这个我是不会搞错的。不但我知道,我们那个年级现在在北京工作的同学,都知道这事。只是这么多年,同学出于保护他的目的,谁也没有给他揭穿。哦……老陌又把酒杯重新端起来,说,这个就不难理解了,为什么他一直不愿意参加你们同学的聚会。不但不想主动参加,他倒是希望你们这些知到他底细的同学躲得越远越好,最好是永远消失!《红楼梦》上贾雨村乱判葫芦案的时候,有个小门子给他献了一道“护官符”,贾雨村根据这道“护官符”,昧着良心乱判了案情。后来贾雨村就找了个借口,把那个给他献过“护官符”的小门子,也就是这个案情判决的唯一知情人,发配到新疆去了。你们存在一天,对他的安全就是一天的威胁,你们六个人,是埋在北京的他身边的一颗颗定时丨炸丨弹,说不定哪天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还埋怨他不参加你们的同学聚会,切,他巴不得你们永远从地球上消失才好呢。

  他算老几,他让我们从地球上消失。方瑶鄙夷地说,我们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他以为他是谁?不就是一个冒牌货嘛!
  一个方案马上在老陌的心里构思起来。老陌觉得灯光又亮堂了,天地也宽阔。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日期:2011-02-08 11:22:53
  一瓶红酒喝下去,方瑶已是面若桃花。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很湿润。当年正是这双眼睛,把老陌的魂魄勾走的。她乜斜了双眼,示意老陌坐过去,不要面对面,和她坐到一起。老陌扭脸看了看大厅,还有很多人在用餐,他笑了笑,没有起身,而是拿过手机给她了条短信:我去开房。方瑶回了三个字:你真坏!
  一切都如预料的一样展开,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一切又都有些意外,熟悉而又陌生,细节上不断给对方带来意外的惊喜。方瑶说老陌你这几年没有白跟茉茉混啊,你练得炉火纯青……她还是要到上面去,她停下不动了,说,亲爱的我有一个要求。老陌处在一片湿润的包围之中,被动地接受,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他心中轻松,方案已经形成,他显出了无限的自信和张力。说吧,他说,你要我怎样都行。你能不能让我体验一下高丨潮丨之上的高丨潮丨?什么是高丨潮丨之上的高丨潮丨?就是……我高丨潮丨的时候不准你罢工,不准你放射,你要一直坚挺下去,我想体验一下我能飞得多高。来吧来吧,我送你飞,飞到天上去,想飞多高飞多高,今夜,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有支配权,你掌握生杀予夺,我是你的兵,党指挥枪,你指向哪里就打向哪里,让冲锋就冲锋,让卧倒就卧倒。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方瑶喷勃而出,黄河之水天上来,飞流直下三千尺。亲爱的,你是水做的吗?怎么那么多,绵绵不绝!我是孙猴子吗,你让我钻进水帘洞。我就是水帘洞,我要让你在里面称王称霸。哦……水帘洞里有你多少猴子猴孙,你真是家丁兴旺啊……

  日期:2011-02-08 14:23:23
  这次算不算“出轨”?激情过后,老陌扪心自问。老实讲,他心里是有一些惭愧的,觉得迈出了这一步,其实是丢失了很多东西。这样的激情,老陌并不是第一次,他远远不能用纯洁来形容自己,但和茉茉认识后,他是想固守一些东西的,他是有所期盼的,有所求的。这种固守,是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是茉茉本身的魅力,也是他的自觉。可是,短短的三年,他们的关系已变得风雨飘摇,老陌的固守也一夜溃败。毕竟是什么让他们这么经不起考验?是性格?是命运?还是社会使然?这一夜,老陌觉得离茉茉一下子远了,距离远了,心也远了,老陌已不是原来的老陌,茉茉再也不是原来的茉茉。至少,老陌心里的感觉是这样的。从此,他再也没有了和她相依为命的亲近。老陌的心,已经很难再归拢到她的身上了。

  日期:2011-02-12 11:34:05
  有十几分钟方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很劳累的样子。也是,她在上面,大运动量的体力劳动……她说,好久没有了,就像是饿极了的人猛然吃了一顿大餐,有点消化不了。我有点迟疑地问,这一年多你一直没有吗?她嘴角一动,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翻身坐起来,让我给她倒杯水润润嗓子。我把水递给她,她试着温凉喝了一口,缓缓地说,很多人说我有旺夫相,特别是我刚工作的时候我们公司的老板娘,特别喜欢我,说我长相上很喜庆,让人看着舒服,是个典型的旺夫命。可我老公怎么就进去了呢?其实他进去不进去跟我旺不旺夫真没有关系。我曾经屡次劝他,在那么大公司工作,不要立场那么鲜明,特别是公司和政府产生矛盾后,他是他们老板铁杆的拥护者,他们老板后来成了政府的眼中钉,他自然也不那么招人待见。很多人立场转了,站队站到另一边去了,可是他还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们老板,鞍前马后的。这下好,一切都完了。他是个不听劝的人,特别是不听我的劝。很多男人都喜欢听老婆的枕边风,他倒好,凡是我拥护的,他就反对;凡是我反对的,他就拥护。跟毛主席教导的似的。叫他轰狗他吓鸡,叫他向东他往西。现在想想,他是活该!听人劝吃饱饭,他连老婆的劝都不听,可见他在工作上是多么固执!

  日期:2011-02-12 12:15:49
  我笑笑说,你也不能这样说。你老公事业有成,从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算是一帆风顺,他有理由自尊和自信。自信的男人一般有自己的主张,不太听取别人的意见。
  那叫固执,叫妄自尊大,叫狂妄。她恨恨地说,现在好了,这个跟头栽大了。法院判他二十年的行业限制,就是从现在起二十年他不能再进入上市公司工作,也不能再进入这个行业。
  算了,你也别这么不理解他。干事业的男人,在发展的道路上没有不走弯路的,谁也不是马王爷,有三只眼,能看清身前身后事。***还三起三落呢,何况我们草民。
  你倒是想得开,这事又没落到你头上。她把杯子递给我,继续说道,眼前我和我儿子生活就很不安定,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我们娘俩个无依无靠的,这里面的苦他哪里知道!去年我们往北京搬家,我一个女人,什么都得操持,连个商量事的人都没有。他这算什么事啊,是对家庭不负责任,他在里面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把家里这些事全抛给了我一个人,他算个男人吗他?

  别这样想,也别这样说。我劝她,他在里面,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既后悔,又受辱,还挂念你们。走到这一步,也不是他自愿的,更不是故意的。你多替他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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