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工作笔记》
第33节

作者: 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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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存辉喜欢篆刻,而且还是人来熟,进来后看见梓涵醒了,就滔滔不绝介绍他多么辛苦坐火车,坐船然后来到这里,又介绍他是他们行的宝贝,能给行长写东西,他还能刻印章,而且梓涵知道他是个实实在在的科长,他可是有职务的。当他讲到原来西京行的第一任高行长来自青海,又八卦了很多高行长带过来的那几个人的奇闻轶事,搞得梓涵第二天上课直打瞌睡,中午赶紧补充睡眠的不足。

  有可能考虑到吃不惯南方的伙食,老卢带了十几袋方便面,这些东西成为梓涵夜间解决饥肠辘辘的绝佳能量补充,这些方便面基本上都让梓涵一个人吃了。

  培训的这些天,总行还组织大家去天涯海角、鹿回头这些地方到处转转,还去亚龙湾下了几次海,男男女女穿着暴露,在一起泡海澡,特别惬意。
  梓涵真是有些爱上海南了,而且渐渐地适应了海南的早餐,尤其钟意皮蛋瘦肉粥、海鲜粥,中午、晚上也习惯于先喝汤,后吃饭,米饭也不再吃那么多碗,对于海鲜也更加喜欢。
  周末,海南分行组织大家去通什玩,据说那里是吃野味的好地方。但是,梓涵和老卢到了通什的宾馆住下,没有注意大部队稍作休息就离开宾馆,前往了一家野味餐厅。这完全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失误,因为没有认真听通知。但老卢的反应竟然是大发雷霆,他通过酒店前台找到了通什支行的办公室,指责支行随意丢下他们两个人不管,要求尽快解决。结果,通什支行的两位年轻的行长亲自开车过来接他们两人,一路上不断道歉,说自己没有组织好,把他们两个人落下了。到了餐厅,老卢还是不依不饶,对总行组织培训的人一通指责,方才落座,然后开始大快朵颐。

  这次培训,海南行使出了浑身的解数,通什是山区,是五指山、万泉河所在地,这里有一所中专,通什行的领导联系学校,将这所中专的女学生叫过来,陪总行的领导以及老师跳舞,这一路吃吃喝喝,真是穷尽了奢靡。
  除了同行的王勇俊,在这次培训中,梓涵认识了很多人,但是后来很多人的名字他都记不得了。

  上海的叶天蔚是一位古怪精灵的奇才,厦门行的林惠琼是大家公认的小美女。
  三亚分行的副行长赵启柱曾经豪爽地说:“今后各位携家带口再来三亚玩,我一定会亲自开车到机场接你们!”这显然是一句吹牛的大话,这位毕业于清华大学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从海南行的电脑科开始干起,成为三亚的副行长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年少轻狂、喜欢邀请人过来玩、承诺一些无法完成的任务,是这些新晋领导的特征之一。相比之下,天蔚就显得老成持重很多,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才子,后来工作于香港,受到刘金宝案件的牵连,竟然也一点事没有,仅仅仕途方面戛然而止,而他本人显得处事不惊,十分淡定。

  这批三亚培训班的很多人,最后都成为了华都银行的栋梁之材,甚至独霸一方,成为省级行的领导。
  离开海南之前,梓涵买了一些海南本地芒果,倒是很便宜的,还有一些椰子糖是给同事的。他看见街上有人卖龙眼,觉得很是稀罕,问了一下价格,竟然要40元一斤,他忍痛买了一些,花了将近三十元,后来知道是他自己傻了吧唧,被这个卖龙眼的贩子骗了,不过拿回去后,他老妈和聂雨汐都说挺好吃的,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从海南回来后,梓涵将所有培训相关的票据规规矩矩贴好,拿到财会处报销,没想到,竟然捅了马蜂窝。
  财会处一直都是大姐大杨莲仙的势力范围,她做了副行长,更是如虎添翼。当时接替她处长职务的王文俊,是从高新支行调过来的,他在高新支行的时候就显得智商不够,业务搞得乱糟糟的,梓涵感觉他连银行起码的规矩都不懂,财会处长这个位置对于他来说真是有些勉为其难。所以,杨莲仙虽贵为副行长,手却一直伸到财会处,那里的所有人都听杨行长的,王处长基本上就属于一个打酱油的。

  大姐大是分行成立之初,省华都银行过来的这些骨干的领头羊,之前的高行长、赵行长都要让她三分,吴行长更不会轻易动这位新晋杨行长的蛋糕,财会这一部分完全任由她发号施令。这样一来,大姐大更是自命不凡,经常在行务会上直接叫板和她平起平坐,“工行帮”代言人白行长。打狗一定要看主人,像梓涵这种没有背景的狗,被打是肯定的。
  当梓涵把自己培训的差旅费报到财会处,王处长就像发现了件宝贝似的,赶紧呈献给了大姐大,而大姐大把梓涵叫到她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一方面,他是白行长钦点到办公室的人,她肯定知道梓涵的这点底细;另一方面,虽然雨汐的父亲曾经也是省行的处长,但当时已经退二线,大姐大自然不把这种领导放在眼里,而且还可能因此想施展一下自己的淫威,给你们一家人一点颜色看看。
  “你是怎么回事啊?!这么无组织、无纪律!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坐飞机不打招呼?你以为你是谁?”大姐大咆哮道。

  “我以为海南那么远,又要过海峡,我以为应该可以坐飞机的……“梓涵辩解道。
  “你以为?华都银行是给你家开的?拿回去,谁让你坐飞机的,就让谁给你报销!“大姐大非常文明地将这些票据扔在桌子上,还不错,没有扔在梓涵脸上,或者,外加一口浓痰吐他一脸。
  出差时,梓涵在财会处借了3000元,他才不害怕呢,反正花的是公家的钱,不给报销老子就不还借款。
  这件事情之初,梓涵没敢给蔺主任说,而是有些翻腾是非似的,直接告诉了白行长,白行长听了以后,气的直拍桌子,但是,财会处不归她管,她也没辙。
  最后,梓涵还是告诉了蔺主任,因为这个事情不可能由两个行领导协商解决。蔺主任知道这件事情后,沉吟半天,然后笑吟吟地告诉梓涵:“走吧,我们一起到杨行长办公室承认错误。”
  “啊?承认错误?”
  蔺主任带梓涵敲开了大姐大办公室的门:“杨行长,我们承认错误来了,这次培训是我让他去的,之前也忘记分行的财务纪律,没有提前给您打招呼,就直接让他坐飞机去了。不过,也是总行通知这个事情有些急,非要6号报到,我看时间有些紧张,就先斩后奏了。”

  “光明,不是我太认真,而是这样确实不合规矩。之前财会处小梁也是去海南学习,他就是坐火车、坐轮渡过去的。你看,财会处的同志都是认真遵守规章制度的,怎么办公室的人就能搞特殊化吗?”
  “对,对,对,我们确实应该向财会处的同志学习,遵守规章制度。这样吧,这个事情我有责任,我罚款100,他罚款200,您看怎么样?”
  “光明,你这是包庇属下啊!”
  “哈,哈,哈,杨行长批评得到位,我承认错误,这样,让他写一份深刻的检讨,再把罚款交上!”
  “算了,下不为例!回头我给文俊说一下,以后再不敢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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