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路上》
第5节

作者: 山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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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伟宁又说:“我有个提议,可以马上解决眼前困境。”
  黎丙添和孙虹相望一眼,异口同声:“什么办法?”
  “本金退还,利息也不知道怎么个算法,所以暂还,等家雄回来,你们两方交涉。”铁伟宁提出自己的建议。
  黎丙添和孙虹眼见再闹下去,想多捞一笔是不可能了,只好同意。

  要债的人走了,围观的乡亲也散去了。铁家的众人或坐或站,立在铁玉亭不远处。
  铁玉亭叹了口气,昨夜里的那点喜悦也被早晨给恶心没了。
  铁建设说:“这事赖我,没把孩子教好。”脸上一脸的难堪。钱又是侄子伟宁掏的,场子也是他找回来的。他心里已经把大儿子凌迟上刑一百遍了。尽惹事的败家子。
  铁玉亭也再说什么,听见挂钟响了几下,这才说:“都干活去吧!”瞧见铁家祖起身又说:“阿祖,今天不是集日吗?还不去准备。”
  铁家祖忙说是。
  伟宁说:“爷爷,我也去吧!”
  家里有几辆自行车,都是又高又大的二八大杠。铁伟宁推出一辆半新的。铁家祖的车后座挑着两大箩筐的腐竹。
  二人骑上车就往村路上赶。不少乡亲也都在赶集,所以一路上都是人流。有骑车的,有走路的,有挑着担去卖货的,有骑车运货。货物多是乡下的农产品,当季的青菜,山货等。
  铁伟宁还看见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车,扬了他一脸的尘土。
  二人赶到镇上已过了四十分钟。铁伟宁感觉爷爷家离镇有点远,难怪昨天这么累。镇上人来人往,都是十里八乡的村民,也不乏有商贩来收购。
  伟宁听铁家祖说起,腐竹生意一般般。起初不相信,但看太阳正中了,堂哥也才开张了三单。两大萝筐怎么也有五六十斤。腐竹轻,价钱也不高,八块一斤。顾客很多几两半斤的购买,很难卖完。
  铁伟宁就说到处走走,铁家祖让他别走远。

  铁岭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条主街两副街,卖的货也是琳琅满目。吃穿住行,样样俱全,这让铁伟宁很惊讶。
  这不知不觉就到了一条副街。副街人流少了,但氛围还是挺热闹的。走了一圈下来,发现是外地来收货的商贩。比如一些干木耳,香菇,木薯,玉米,大米,稻谷。
  他走上前问一个四十出头男子“大哥,你这都什么都收吗?”
  中年男子一头短发,脸晒得黑黑的,但很精神。他打量了一眼跟他说话的年轻人,好干净好白嫩的一张脸,差点误认是女孩。他看人还得微抬下台,嗯,个头高,不下一米八。在这小地方算是鹤立鸡群。

  “后生崽,你有什么要卖?”中年男子边收拾边问。
  铁伟宁说:“收腐竹吗?”
  男子一听是腐竹有点不确定:“这有人做腐竹?”
  “大哥,你不常来。”伟宁疑感道。
  男子说:“我在卢桥那边,不常来这边。我收也只收山薯。”
  伟宁问:“收山薯是做粉条?”
  男子惊讶了一下:“你知道呀?”

  伟宁笑了笑:“粉条厂收山薯是为了增加米粉的韧性。收购价应该不低。”
  男子也回笑了一下,说:“那你腐竹如何卖?”
  伟宁说:“零售价九块,批发价八块二。”
  男子想了下:“你拿点货过来给我瞧瞧。”
  伟宁说:“行”说着要转身,又回问了一句:“老板贵姓。”
  那男子说:“卢桥那边大多姓卢,我叫卢鹏。”

  伟宁回到铁家祖摆摊的地方,一问才知走了这么一会,也只卖了半斤。伟宁也不费话,拿上一斤上好的腐竹就走。堂哥也不知他要干嘛,也没怎么理会。
  卢鹏又闻又看,最后又上嘴尝尝。“小兄弟,你家这个腐竹品相不错呀!”
  伟宁回应:“确实不错!卢大哥,你捡到宝了。”
  卢鹏笑笑说:“其实我不收腐竹。我没有门路,但我可以收一批试试。”
  伟宁便问他卢桥镇,是不是生产粉条很出名的那个卢桥镇。
  卢鹏回他,正是。

  卢桥镇,安庆市下辖镇,大大小小二十多家一米粉厂。大的三大名声在外。安庆市离省城二百多公里,伟宁多少是听说的。铁岭镇是鸣州市寿安县下辖镇,和卢桥也隔着二百多公里呢。这一趟七八个小时。
  “鹏哥自己有车?”
  “有,小货车。”
  铁伟宁问:“那你收吗?”顿了顿又说:“你完全可以往饭店,事业单位食堂送送。那里应该吃得下。”
  卢鹏笑说:“你连销路都替我想了。”
  铁伟宁说:“我家没车呀,而且量不大,二三百斤顶天。”最主要一点他没说,对方走南闯北,人脉自然很广,吃下这批货不难。
  卢鹏想了想说:“你在外包装上能不能正规点,价钱方面。”
  伟宁马上说:“你在有包装要求,价钱肯定不能再降。”
  卢鹏说:“这样咱们取整,八块。如何?”
  “那包装材料你出,纸箱,安全干净的塑料袋。”

  卢鹏乐了:“感情你一点都肯。”
  铁伟宁铁笑了笑:“鹏哥,我在省城呆过,那里的物价和这的一比,还是有区别的。你只是顺路。”
  卢鹏应了下来。他去把车子开过来,说好的小货车,其实是中型货车。卢鹏开车去印刷厂拉纸箱,还买了袋子。
  二人回到镇上。铁伟宁将一脸懵圈的铁家祖塞进车,又将自行车,两萝筐一古脑塞进车厢里。

  在铁伟宁的指引下,货车开进了南岗村,引起一阵轰动。
  约好收货期,卢鹏连水都顾不上喝走了。
  铁家众人把东西搬进家,这才有空问铁家祖。
  铁伟宁就解释了几句。
  铁玉亭说:“这行吗?”一脸的担忧。

  铁伟宁便耐心的给他讲解:“这样我们不用担心卖,钱也没少赚。”听堂哥说,之前腐竹价格是十块,后来又降至九块,直至八块。
  镇上也有二三家摆卖腐竹的,但品相也有差异。铁家腐竹虽然品相好,但卖不上价钱,又卖不过低价的,所以这就很尴尬了。
  铁伟宁询问了一下,家里的腐竹库存确实很多,估计有三百斤左右。他去房间看了看,保存得不错。
  中午吃过饭,铁伟宁就交待怎么打包。这批存货都在近个月,不存在有劣质,装起来也挺快的。
  屋内只有铁伟宁,铁家祖,铁家定三人,还有时不时来捣乱的铁向聪。
  干活的时间一闪就到了傍晚。到地里干活的也回来了。铁玉亭和两个儿子负责田地,还要负责做腐竹的柴火。家里的活就落在王石秋和杨瑛,吴婉影身上。曾孙由于秀珍带。
  阿祖负责腐竹的买卖,有时候也要帮忙制作腐竹。
  铁家定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晚饭是吴婉影和奶奶一块做的。一大家子的饭菜,挺费时间和精力的。不过一家人和睦,谁空闲谁搭把手,活也自然轻松。
  待一家人都上了桌,还没动筷,铁老爷子就开腔:“我说两句。”
  于秀珍就不乐意了:“老头子,吃完饭再说。孩子们累一天了。”慈爱的看着铁伟宁。这小孙子是大功臣呀,笼罩了好多天的乌云,小孙子一来,嗖嗖两下没了。那可是几百斤呀!一天几十斤的积累下来,虽然腐竹耐放,但卖不出去也愁死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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